多寶魚炒牛肝菌，骨頭都去了，魚片一看就得不得了，菌菇的清香也滲了出來；一道老京城的傳統菜，炒烤，用的牛片，腌制味了用鐵板炒的，醬香都飄進蘭菏鼻子里了；白灼菜心苗看起來也特別翠綠可口……

大廚手藝是真的不錯，尤其是那炒烤，蘭菏覺得自己在京城吃到最好的一家。他吃了個六分飽，就忍痛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再來一點兒啊，待會兒還有飯后甜點呢，哈哈哈。”柳醇一邊大吃特吃，特沒形象地拉，一邊說蘭菏。

蘭菏：“……”

柳醇的吃相實在太香了，他還把倒在飯粒，飯粒都裹上了醬，再和著菜吃，一口能下去小半碗。

“那，那我再吃小半碗。”蘭菏通常還是有毅力的，可這不是實在沒住，本來柳醇就特會挑館子。

蘭菏又吃了小半碗，覺得也飽了，趕罪惡地放下筷子。

好不容易柳醇也吃完了，一抹，“行了，咱們這就開始？”

蘭菏一凜，心里頭還是有一點張。

柳醇把劇本拿出來，他給蘭菏搭戲。

這出戲，首先是蘭菏飾演的反派，在人前與主角談，并答應幫主角一個忙，然后主角一走，他首次展了自己心的一面。

得演出一個人的兩種狀態，反差夠大，才有震撼力，角本也更有說服力。

人前的形象蘭菏飾演起來沒有力，他因為外形緣故，也經常飾演比較善良可的角。

這一類演員行里也不稀缺，但柳醇看到他笑起來，出兩個梨渦時，眼睛也像是盛滿了下的溪水，仍是覺得不落俗套，很甜很白但是不傻，有靈氣的。

“那就拜托你了。”柳醇說出最后一句臺詞，把椅子一拉，象征離開關門了。

蘭菏在原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來，柳醇這才發現他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這在劇本里是沒有的，刀本只是包間里沒開刃的裝飾品小骨刀，他都沒察覺蘭菏拿了，看來是臨時起意。

蘭菏著小刀，手指靈巧舞，甩得很是漂亮，把人的注意力一下就吸引到了他手上。

——大型紙扎需要劈竹片，他還練的。

這就像是一個前奏，一個喻。柳醇沒作聲，蘭菏的肢語言讓他覺得，添加的這個設定很完善，他的作流暢、鋒利，就如角其人。

冷不丁的，小刀釘進了水果——作為裝飾刀，也只能進水果了。

蘭菏抬起臉，這一刻他眼神已經變了，看似漫不經心，卻著極大的戾氣，即使一句話也還沒說，也沒有任何骨的狠辣。

連柳醇都有點坐不住了，他驚覺自己被蘭菏看得背有點發涼了！

就是這一瞬間，柳醇知道，就是他了。

這種氣質，如果不是柳醇看過蘭菏的簡歷，干干凈凈科班出，沒混過社會，以他的眼看，也幾乎要以為蘭菏蹲過十年以上局子了。

而且蘭菏還保留了一些人前的特征，比如他仍然會甜笑，這樣偽裝與真實之間并不會割裂開，也使得人看上去無端更加讓人發寒了。

柳醇有點吃驚，蘭菏年紀輕輕，居然能發出如此演技。

……

“我讓人聯系你們公司簽訂合約的，要是老王的戲時間跟我沖突了，推掉他！另外，我主演還沒定好，到時候你陪我一起，跟來試戲的搭一搭。”柳醇找到了角，心大好。

這演員也不是演技好就夠了，和其他對戲演員之間有化學反應也很重要。主演的人選，他一直在猶豫，現在確定了對手后，倒是有了一點想法。

“謝謝柳導！”蘭菏難掩開心。

柳醇靈大發，當即就打了個電話，“星揚啊？嗯，是我，還在片場？你姐姐都快生了吧？哈哈，明天就回去陪啊。你打算休息多久，賺不賺小外甥的紅包錢啊……”

蘭菏聽到“星揚”這個名字，還有姐姐快生了，就琢磨說的應該是陳星揚和陳星語吧，說起來這倆還是他校友。

這對演員姐弟是龍胎，一起考的表演院校，后來雙雙名，都和柳醇合作過。而且都拼，陳星語懷著孕還工作，直到現在月份大了待產。

柳醇聊了幾分鐘，約了陳星揚試鏡，掛電話后道：“我覺得他應該合適，這幾天他就在宋綺云的劇組殺青了。”

宋綺云這個名字，聽起來雖然比較，實際上是男的名字，也是圈如雷貫耳的名導了，單論獎項就，更在柳醇之上。

他夫人是在其行業十分出的職業，兩人的獨子曝極，并不出現在公眾視野，但這幾年也有了些名氣——宋導的兒子真名網傳版本不一，廣為人知的是“懸”這個筆名，頂著這個筆名給親爹改了一個劇本，寫了兩個原創劇本，大贊譽，也得到了獎項認可。

只是即便獲獎，也是宋綺云的工作人員去拿的，這一家人其實都低調。

蘭菏平時也沒看過什麼柳醇和宋綺云是朋友的新聞，但柳醇提起來還算稔，想來都是名導，各種場合抬頭不見低頭見吧。

這時候餐后點心也在柳醇的吩咐下送來了，蘭菏盯著看，心想是不是吃一塊呢，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嘗試著名食家柳導的選擇……

柳醇慢悠悠地道：“對了，我這個人吧，形象比較消瘦。你現在這個重，我估計還要再瘦五斤。”

蘭菏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柳醇：“你，瘦五斤。”

蘭菏：“……那你剛才還招呼我吃？”

柳醇幽幽道：“因為這可能是你接下來幾個月吃的最后一頓飽飯了。”

蘭菏：“…………”

……

蘭菏和柳醇分別沒多久，公司那邊發了很多條微信來問結果，特關心這件事，他回了個消息，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那邊也要樂瘋了。

下午程海東也打電話來了，還跑蘭菏家來給他慶祝，“你可以啊，去試柳導的戲都沒告訴我，還是我師父告訴我的。這下咱倆又要在一個組工作了。”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啊。”蘭菏說，看他放下一盒蛋糕，哭笑不得，“你還買蛋糕干什麼？”

“這不是給你慶祝！”程海東甚至帶了蠟燭來，“來，富貴！紅火！”

“不巧，柳導才說這個角我得減個五斤。”蘭菏無力地道。

“太慘了吧……”程海東出同的神，“演員就是這點不好，為了角，一會兒減一會兒增。像你，現在基本都是減的角吧？”

以蘭菏的外貌類型，目前為止，都還沒什麼角要求他刻意增。

蘭菏蔫蔫的：“別說了，我都了。”

而且還不能吃，之前和柳醇那一頓，他就吃得超標了。

程海東興致地道：“有的人還樂在其中，特自律，有個演員就跟我說過，讓放開了吃，除非快死了！”

“這也太……”蘭菏剛說了幾個字，忽然頓住了，“等等，除非快死了？”

程海東只見蘭菏說著說著，表就變了，忽然有點害怕：“你這是什麼表啊。”

蘭菏越想，表就越詭異：“沒什麼啊，就是有點饞了。”

程海東一寒，這演員真的瘋了。

蘭菏就是忽然想到，那些死了的鬼都能用祭品，那他在走無常時，以魂魄狀態也能吃東西吧？對應該也造不影響吧？

難道這才是走無常的正確姿勢……

作為一個地選之子，拍戲養家，走糊口。

作者有話要說：　蘭菏：間飯，真香！

第7章 死鬼也能當鬼差啊

程海東在蘭菏家一直聊到晚上，蘭菏才起，送他下樓。

“哎對了，我跟你說，上回見臟東西后，回來我就上廟里請了道平安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晚上睡得都安穩很多了。”程海東說著，還把符了出來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