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香而不膩？什麼爛味？連白菜都飽含著香濃的湯，蘭菏雖然是吸食，卻毫不覺得味道了影響，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口。的肋排口，讓他要上天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老白和胡大姑娘都看到了，他吃著吃著就高了一寸，原是魂魄飄起來了一寸……整個人還伏著，手把面，狼吞虎咽。

老白都看愣了，他就說這次蘭菏怎麼積極出外勤呢！

胡大姑娘也呆呆道：“死鬼不是要超度后才夠格考鬼差的嗎？”

老白：“……”

蘭菏撐得在桌上趴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坐起來，齒頰留香啊。

胡大姑娘震撼地道：“吃這麼多的啊。”

老白也嘖嘖稱奇，卻不好說出來：比死鬼更的，就是演員啊。

蘭菏出一個的笑容，又回到了那個俊秀清麗的年，在外頭的褐眼睛中流出不好意思，“對不起，一時忘。”

胡大姑娘被他一看，“沒事沒事，吃就吃吧。”

老白道：“咱們這孩子還年輕啊，這就吃撐了。要說祭品最好的，我覺得還是覺慧寺，雖然是素齋吧，但那味道——吃一次記三年。”

蘭菏一聽就心了，但覺慧寺的和尚，應該沒有應韶那麼好糊弄吧，“老白……你下次去能不能帶我一起吃啊？”

老白睨著他：“你當走無常是什麼了，混吃混喝的工啊。”

蘭菏：“我覺得無常是個很高尚的工種，匡扶兩界的正義，尤其是泰山司能有你這樣的前輩，托起了間的秩序。”

老白聽得飄飄仙，又清楚蘭菏是在吹捧：“你給我戴高帽子……”

蘭菏：“……”

老白：“……”

老白面無表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真誠點。”

蘭菏對他們道：“胡大姑娘，老白，我請你們吃東西吧。”

因為是送禮，蘭菏也把做的香都捎上了，他拿的時候都沒數，剩下的全裝上了，想來勻出一些不在話下。

胡大姑娘卻是一笑，稍一激，那櫻桃小口的角又咧大了，幾乎要到耳，連忙用手帕遮住：“別怪我話說得直，你自個兒都三年沒吃的樣兒，能有什麼好吃的分給我們呢？”

老白條件反地咽了口口水：“話不能這麼說……”

第8章 哥哥，我不想努力了

蘭菏不但會做香，還會搭香山。

三長長的桿香搭框架，其他香照著形狀靠上去，堆下面多上面小的塔形——所以這也香塔，中間是空的便于燃燒。

在蘭菏搭香山的時候，胡大姑娘的就覺出味兒來了，盯著他搭香山，眼神逐漸變得直勾勾的。

對啊……這個是生無常，他雖好吃，但不一定沒有吃的東西，比如這些生魂不的香火……

搭好之后，蘭菏點火燃香，“嘭”的一聲，火焰從底下一直躥上去，濃濃一香氣飄了起來。燒出來的香灰都是白，盡數掉落香池中，質量一如既往的好。

蘭菏看到那煙氣化了兩，分別鉆進胡大姑娘和老白鼻子里。

說來有意思，在鉆進胡大姑娘竅孔之前，那煙氣還先繞了花朵的形狀，才一下被吸進去。

胡大姑娘咽了一口香火，眼里就冒著綠，角咧得極大，連吸帶吞地吃下那些香火，作堪稱迅猛。舌尖偶爾出來，長得像能給自己洗個臉。

剛剛還覺得蘭菏太像死鬼，沒想到到自己，竟是比蘭菏還要急。

蘭菏還是沒看習慣胡大姑娘的模樣，眼神開始游離，就像每次無視不想見到的鬼魂。他懷疑胡大姑娘是化形，老白有時候也做出恐怖的表，但不會有這樣類般的態。

加上胡大姑娘的姓，蘭菏懷疑不是人、鬼，而是狐。

都說南鬼北狐，南方多鬼魅傳說，北方則很多靈，尤其是狐類，有“無狐魅，不村”的說法。

紀曉嵐在《閱微草堂筆記》里說，人異類，狐則在人之間；幽明異路，狐則在幽明之間；仙妖殊途，狐則在仙妖之間。

指的是狐貍亦正亦邪的形象，胡大姑娘既然在這里當差，雖然形象偶爾怪異一點，應當還是正派份。

蘭菏如此推演，也是為了安自己，直視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吃罷了香火，滿足地嘆息了一聲，“味道真是頂好。”

“不錯，而且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還有紙牛紙馬，也是他折的，這可是我們東岳司一員猛將吶。”老白得意洋洋地夸耀。

“他做的？”胡大姑娘目艷羨，雖說大家也算一家，老板是蘭菏大老板的兒，但終歸不同，竟是期期艾艾對蘭菏道，“你住在何？我跟你回家吧。”

蘭菏：“……”

蘭菏都慌了，怎麼的，為了頓吃的還以相許啊。

“這個，不，不行哈，不好。”

養狐貍？還是算了吧。

胡大姑娘看了看手指甲：“是覺得我指甲太長了嗎？”

長確實是過于長了，而已……蘭菏求助地看向老白。

“為了幾香就折腰，你這是要把娘娘的臉都丟了！”老白斥責，看著蘭菏認真地道，“哥哥，我不想努力了……”

蘭菏：“…………”

老白知道蘭菏連走無常也想辭掉，怎麼會養胡家的，打趣后就為其解圍道：“大姑娘，你也知道現在什麼時節，我們忙得很，帶你回去也顧不上。”

“好罷。”胡大姑娘猶惋惜地看了蘭菏一眼。

……

禮也送了，飯也吃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胖娃娃抱著蘭菏的，哭唧唧不讓他走，蘭菏把他給抱起來：“我以后再來看你啊。”

“還有我呢。”胡大姑娘又笑了，角不經意淌下來兩滴口水。

蘭菏：“……好。”

老白和蘭菏一起下山，自稱還有事，就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蘭菏便獨自回城。

我是一個生無常，什麼也不配怕。蘭菏哼著歌兒往回飄，半道卻是到了鑼鼓聲響。

蘭菏覺得奇怪，這地方荒郊野外的，最近的建筑燈都在很遠的地方，夜里連路過的車都沒幾輛的，這樣熱鬧的鑼鼓聲是哪兒來的。

他側耳仔細聽，不止有鑼鼓聲，依稀竟是還有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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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晴是一名川戲演員，常年和們戲班在京城一個茶館駐演，雖然戲班，但實在是現代作風，甚至注冊了公司。

京城作為文化中心，雖說們是地方戲曲，也是有人欣賞的。平時，還會接一些活演出。

比如這一次，有個川籍的老板，就請們去自己開發的休閑山莊演出。

一輛大車把大家搭去那位于京郊的休閑山莊，車上大家還在討論，最近有火鍋城想挖角們戲班的事。班里演員基本都是川籍的，大家都習慣用鄉音聊天，“瓜娃”滿車飛。

到了休閑山莊后，晚上就要開始演出了，舞臺是天的，大家抓時間開始化妝。

今天要演的是經典鬼戲，《焚香記》里的《探》。

川戲多鬼戲，鬼戲指的是故事里帶有鬼魂，甚至以鬼魂為主角的戲曲，像《烏盆記》就號稱第一鬼戲，這戲有個很可的原名——《叮叮當當盆兒鬼》，但本是以恐怖著稱的。

而川戲中的鬼戲之多，甚至形了獨特的旦角行當：鬼狐旦。

其中還有分別，鬼旦和仙狐旦，分別飾演那些鬼、狐化的子。鬼旦耍綾子，狐旦耍翎子，是鬼狐旦最有看頭的功夫之一。

而今天的這一回《探》，夢晴就是飾演其中的鬼焦桂英。

夢晴仔仔細細地化妝抹臉，想起以前有的戲種演鬼，是在耳朵上掛張紙錢作為標志。

這時，夢晴聽到班主在問：“靈呢？靈哪兒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