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晴正愣著，班主一下把桔子拿過去了，這是個小桔子，他一掰，再一，一半就進了里。

“……等！”夢晴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班主吞了下去。

倆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班主，“你沒事吧？”

“什麼事？沒事啊，唔，就是覺桔子不是特別新鮮了。”班主道。

黎川喃喃道：“可能是因為從清明節放到現在吧……”

……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荒地，轉眼就剩下蘭菏和宋浮檀了。

宋浮檀看蘭菏把桔子塞進面下面的里，他有些好奇這無常的長相，但對方既然寧愿這樣麻煩地吃，也不摘下面，恐怕有難言之痛。

他看起來很活潑，難道是死相過于凄慘麼……

宋浮檀探究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不追究那些野鬼《罵閻羅》？”

蘭菏看他一眼，幽幽道：“我是泰山王手下的，閻羅王的事與我何干。”

宋浮檀：“…………”

“開玩笑，我是覺得沒必要啦。我知道那部戲，容其實是說有人為了給忠臣冤，罵了閻羅王，閻羅王還給人還了。這沒什麼嘛。”蘭菏說。

宋浮檀回味了一下，覺得這個玩笑確實比較幽默。

而且都說小鬼難纏，他還講道理。

“你說得對。”宋浮檀問，“你死了多久？”

啊？

蘭菏一愣，忍笑道：“那你看我像死了多久？”

宋浮檀想到剛才那兩人行的古禮，無常也沒有異議，這麼說至……

“有二百年了嗎？”

蘭菏：“差不多吧。”

他臉紅，又說了一個謊呀，這可真是裝神弄鬼了。

小瘸驢昂昂一，去頂宋浮檀的腰。

宋浮檀嫌棄地揪了揪它耳朵。

“它這是在提醒我們呢，天不早了，該回魂了！”蘭菏道，“走吧，我送你一程……別這麼看我，我不扇你了。”

都是回城，路應該是相同的。

宋浮檀這次沒有騎紙驢，他也只騎了第一次，這回和蘭菏一道行在夜中，手里牽著一瘸一拐的小驢。

還有緣的，蘭菏想著，問道，“之前……你的念珠好像還很厲害，那些鬼都不了你。”

串在其中的背魚兒看起來更是金閃閃，念珠里的背魚兒，聚氣為用，所謂背為，為，所以才垂在背后。

宋浮檀阻攔野鬼時，對方都無法接近他。

“這是一位高僧留下來的。”宋浮檀捻了捻念珠，“我時常離魂，有它就能護住魂魄，妖邪不侵了。”

“經常離魂麼，有點慘。”蘭菏心說難怪這麼快又見到他，“不過幸好有高人助你啊，我同事告訴我，京城是騙子最集，也是高人最多的地方。”

宋浮檀鮮有什麼機會和人談及此，連筆下也難以寫到，他嘲道：“冤魂也多，世上本已是人鬼各半。在騙子口里，但凡失眠多夢，怎麼也百年冤魂纏起步，鬼儼然是不夠用了……”

蘭菏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

雖然不見下半張臉，但他眼睛彎起來，盛著星與笑意。

宋浮檀也角一牽，和了驕矜的氣息與冷淡俊的五。

兩人目相對幾秒，都在思考什麼，有片刻沉默。

姓名，是鬼神世界中重要的符號。

比活人世界更多了一重特殊的意義，所有生對待它更為謹慎。

蘭菏心底有點想問對方的名字，但他顧慮自己現在是無常，哪有人會愿意把名字告訴鬼差，常人都怕被鬼呼名而死。

所以他想了半天，只是道：“搶的桔子有點點不新鮮了……”

宋浮檀想知道這個無常的名字，但鬼神不會輕易與人通本名。在有的宗教中，鬼神真名的寫法甚至是不傳之。

所以他踟躕片刻，也不過附和道：“有點，但還算甜。”

……

宋家。

宋浮檀的平躺在床，一不。

宋母了眉心，“怎麼辦，浮檀離魂頻率為什麼會變高，不會出什麼事吧。你看，這怎麼又……”

宋綺云安妻子：“別急，我們打個電話給不法師。”

這時已是深夜，鈴聲響了好一陣，那邊才接通，卻并非不法師，“宋先生，我是思空，師父已經歇下了，他說如果今晚您打來，就告訴您，浮檀不會有事。”

“……抱歉，打擾了。”宋綺云夫婦心想不愧是不法師，早就知道他們會打電話，這也讓兩人安心了一點，“可是，思空師父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嗎？他這周已是第二次離魂了。”

思空的聲音在手機里都著溫潤平靜：“只是近來京城不太平罷了，但師父說過，浮檀乃病紅蓮，雖然質特殊，容易引來妖邪，但心如蓮，不為所，又有師父的佛珠護，妖邪引他離魂，卻傷不了他。你們只需要……”

思空正說著，卻被宋母急急打斷了：“等等，思空師父。”

仔細看了看兒子的臉，又確認了一次，才嚇到一般道：“浮檀還沒回魂，但他剛剛在、在微笑，這是什麼意思？以前從來沒有過啊。”

用腦子想想也知道，魂離外，見到的都是妖魔鬼怪，怎麼能笑得出來。

而且不是怪笑，不是慘笑，就是平時也很出來的愉快微笑。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思空的平靜碎了，語氣帶著困地道：“師父沒說過……也許這次他遇到了什麼有趣的鬼吧？”

第10章 什麼死得好

蘭菏和宋浮檀一路行至城里，此時已經快要天明，晨星寥落，天際微白，破曉的風寒冷但清新，萬在等待擁抱白晝，天空中的彩已逐漸變多，景愈發鮮活。

以前好像從未有這樣人心弦的景。

“快天亮了。”宋浮檀道。

他忽而有，萬古長空，一朝風月。其實晨曦一直可，只是他無心著眼。

小瘸驢都急了，刨了好幾下蹄子。

“急什麼，太出來我們還能變泡沫嗎？”但蘭菏白日確實有事，他對宋浮檀道，“就送到這里了，你快點回去吧。”

“唔。”宋浮檀點頭。

雖然不至于化泡沫，但生魂離太多天便救不回來，而且小瘸驢也算得上，不喜天，催促地咬他角。

蘭菏也朝另一個方向退了幾步：“嗯……再見吧！”

不記姓名，不問來時，不論去向，有緣再見。

宋浮檀：“……再見。”

.

柳醇把蘭菏找去，幫他和男主角搭戲，這次就把陳星揚約來了。

柳醇試戲，就喜歡在飯店。

“這家的小龍蝦，特別好，質特別實。”柳醇先吮了一下香辣的湯，才把鮮紅的蝦殼掀開，出了飽滿著紅的蝦，和蔥姜、辣椒等配料一同燜煮味后的蝦，即使只看柳醇咀嚼，也能想象其彈牙的質和香濃的味道，“嘶……有點辣，蘭菏應該比較能吃辣，但是你們都不能吃，哈哈哈哈。”

陳星揚、蘭菏：“……”

雖然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柳醇的一句話，就讓他們莫名拉近了關系……

當然可能也是因為陳星揚名多年，本就一直出了名的脾氣不錯。

柳醇他倆搭戲，就試反派與主角的最后一場對手戲，蘭菏飾演的反派在這兒就該領盒飯了。

柳醇一吃得紅腫的，突然興，對蘭菏道:“等下你就死一下，讓他看看什麼死得好！”

蘭菏：“…………”

陳星揚：“？？？”

蘭菏：“柳導！有歧意！！！”

柳醇這才反應過來：“哈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蘭菏啊，練過瑜伽，可以把呼吸調整到基本沒有，溫也會降低。這不但需要技巧，更需要天賦，據說全世界能做到的，也不超過五個人！他們這個流派，找傳人，非常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