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已經定稿，歌名也定了，就《IUD》。”

“我們崛起于專輯《IUD》，結束就也結束在《IUD》里吧，大家一起加油。”

好一會的安靜后。

劍：加油！！

許辰昊：加油。

胡標：加油！

解揚微笑，也跟著發了一句加油，心大好之下，忍不住點開仇行的微信，發道：什麼時候回來？請你看演出。

仇行秒回：立刻。

解揚一頓，很快明白了什麼，起走出房間來到臺上，朝著小區二道門的方向看去。

十幾秒后，車燈的芒劃破夜，二道門緩緩打開，一輛悉的黑汽車從外駛進，直奔別墅而來。

解揚轉下樓。

……

解揚到客廳的時候，仇行已經進了門，他穿著一黑正裝，臉上什麼表都沒有，正邊往里走邊外套，見到解揚下來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把外套丟到沙發上，拆下領帶丟開，閉目靠坐進單人沙發里。

解揚坐到仇行側邊的長沙發上，注意到他眼下的影很濃，氣也比離開時糟糕許多，問道：“很累？”

仇行沒說話，雙舒展，雙手疊著放在腹部，肩膀放松下沉，呼吸得又輕又低。

看來是累壞了。

解揚起。

“去哪？”

解揚停下，側頭看仇行，見他眼睛仍閉著，回道：“去給你倒水，你很干，需要補水。”

“哼。”仇行從鼻子里發出一聲笑哼，抬手扯開領口的襯扣子，將自己更深地陷進沙發里，聲音帶著一疲憊過度的沙啞，“用不上你……坐下。”

柳莎放輕腳步過來，朝解揚擺了個“坐下”和“我來”的手勢，然后上前撿起仇行的外套和領帶，又放輕腳步走了。

解揚重新坐回沙發上，發現剛剛還在四周活的保姆和助理何鈞不知何時都不見了，客廳里這會只剩下了他和仇行兩個人。

廳里很安靜，解揚能清楚聽見仇行的呼吸聲。那聲音輕緩綿長，但莫名有種被什麼東西堵塞住的不流暢，聽著讓人難。

他觀察了一下仇行此時的模樣。

任何人生病的時候都不會顯得很好看，仇行也不例外。為一本小說里的反派，仇行雖然很符合大眾規律地有著足以和男主匹敵的高值，但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高值總是被揮之不去的病氣和郁氣籠罩著，很難在第一時間被人注意到。

就比如現在，仇行放松地靠在沙發里，頭微揚，額頭到下再到脖頸的線條完得就像是藝品，但任何人看到他，最先注意到的絕對是他微陷的眼窩和發干暗沉的。

解揚想起了上輩子在末世里掙扎求生的自己。那時的他每天都很累，睡眠不足、力支、大腦過速運轉、時刻警惕著會被危險拉深淵……就像現在的仇行一樣。

“看什麼？”

解揚回神，對上仇行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回道：“只是突然有些好奇你……你年輕時候的模樣。”他及時改變了“你生病前”的說法。

仇行冷了臉：“你說我老？”

“……”

解揚覺得剛剛對著仇行生出同病相憐的自己是瘋了，回道：“不，您正年輕。”

仇行的眉皺了起來，不善地看著解揚，看了一會突然又重新閉上眼靠回了沙發上，一副憋著氣的煩躁模樣。

解揚也靠到沙發里。

好一會之后。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

仇行睜開眼，歪抬起一只手撐住額頭按了按太，手掌半遮著眼睛，問道：“什麼演出？”

柳莎剛好送了水上來，解揚起接過，提起小水壺倒了一杯溫水出來，回道：“我的第一次登臺演出，你要看嗎？”說著把水遞到仇行面前。

仇行看解揚一眼，坐直接過水一飲而盡，道：“沒興趣。”說完把杯子塞回解揚手里，起朝著樓梯走去。

解揚放下杯子跟上去。

仇行停步轉，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解揚，眉心深深攏著，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道：“跟著我干什麼。”

“沒跟著你，我準備上樓休息。”

“……”

幾秒后，仇行轉過，大步上樓，轉眼消失在樓梯拐角。

解揚看著他離開，然后繼續往上。

“小老板。”

解揚停步，回頭看去。

柳莎站在樓梯下，道：“阿行不舒服的時候會不太想理人，還有……在外面的時候，阿行每天都會問何助理有沒有收到新的短信。”

解揚先是有些不明白柳莎后一句話的意思，然后很快，他想起了之前他跟何鈞說的，會在聯系仇行前發短信給何鈞確定一下仇行是否在休息的事。

好像在那之后，他因為忙著文意的事，再也沒聯系過仇行。

解揚把手進子口袋，道：“柳助理，以后喊我解揚吧。”

柳莎以為他是不接自己的暗示，沉默兩秒，道：“我明白了。那您早點休息，晚安。”

“仇行幫我買的琴在哪？”

柳莎轉的作停下。

解揚邁步往下走：“我在自己房里練琴的話，二樓會聽到嗎？”

柳莎看向解揚，幾秒后抿笑了，道：“我也不確定，您或許可以試試。”

……

圓月升上半空。

解揚拿著琴來到臺上，找了個線最好的地方站定，將琴架上左肩，微微歪頭，下上琴的腮托，抬手把琴弓搭在琴上，手指按住琴弦，停頓幾秒后，輕輕拉琴弓。

一聲類似鋸木頭的短促噪音飄散在夜里。

太久沒琴，手指又因為緒的原因變得僵，第一個音一點沒意外地岔了，解揚手腕一頓，之后低聲笑了。

他這太平盛世。

初秋偏涼的夜風過面頰，解揚閉上眼，了一下琴的溫度，手腕微，拉出了第二個音。

略顯僵的正常琴音流出，之后琴聲連線，織網，在空中遲疑邁步，謹慎奔跑，最后歡快跳躍，纏繞著微風，著月，朝著黑暗深鋪去。

解揚覺得自己也跟著化了音符，在月里著懶腰，在微風里踩上云層，離一切凡塵桎梏，如孩般新奇歡欣地看著腳下嶄新的世界，游玩、嬉戲、暢快歡笑、放縱哭泣，然后在疲憊之后，找到最安全的一朵云，躲在最深安穩睡去。

樓下。

一室黑暗里，被頭疼折磨得無法睡的仇行靠坐在床頭，指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頭后仰著閉目靠在枕上。

琴聲黑暗，無孔不地包圍過來。

“嗤。”

好一會，仇行把煙進掌心掉，掀被躺下。

“拉的什麼東西，難聽。”

音符已經找到了那片可以用來安眠的云，正蜷在里面慵懶地舒展著，小小地打著哈欠。仇行閉上眼，不由自主地隨著音樂的節奏調整呼吸。

頭疼的癥狀并沒有緩解，但他卻很快睡著了。

……

解揚又熬夜了。

半夜拉琴實在不是個好主意，他拉著拉著突然來了靈，忍不住回房打開電腦記錄起來，這記錄著記錄著，天慢慢就亮了。

等解揚蓋上電腦時，墻上的掛鐘已經跳到了平時吃早餐的時間。

神很疲憊，想睡覺。但是不行，得先填飽肚子。

解揚推開電腦起，邊盡全力抗拒著睡眠不足帶來的疲憊，邊出門下樓。

樓下仇行已經起了，正坐在餐桌邊看手機，桌上擺著早餐，他卻沒吃。解揚坐到仇行對面，連聲“早”都沒力說，拿起一個小籠包就塞進了里，并且十分沒坐相地靠在椅子上。

仇行上下看解揚一眼，黑了臉：“怎麼回事？”

“熬夜了。”

仇行的表眼可見地冷下來。

“別說話。”解揚豎起一只手掌，“我沒睡飽的時候脾氣會變差，你惹我，我很可能會懟你，別到時候把你氣得吃不下飯。”

仇行皮笑不笑地嘲諷：“我會被你氣得吃不下飯？就你？”

解揚又吃了個包子，沉默。累的時候，他其實連話都懶得說。

仇行線拉平，面無表地看了解揚一會，突然雙手一撐桌子，起離開了。

解揚沒去管仇行，吃完早餐后徑直上樓，簡單洗洗后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睡了沒兩個小時，解揚被一陣又一陣始終不停的手機鈴聲吵醒。他睜開發發沉的眼睛，出手機接通電話后開了免提，把手機丟到枕邊，重新閉上眼。

“喂。”

“解揚，莫斌那邊又出公告了。”胡標的聲音傳來，帶著抑的怒火，“他扭曲事實，說他確實和劍、柯藍鬧了矛盾，但矛盾的起源卻是劍和柯藍嫌棄他作的曲不好，想從外面買曲，他不同意，于是產生了分歧。”

解揚清醒了一些，半睜開眼：“他的新公司是不是放棄他了，怎麼讓他這麼說話。”

如果莫斌就此沉默，那現在網上所有一切針對莫斌的不利言論都將只是沒實錘的傳聞，大家傳傳也就完了。現在莫斌出面回應，這不是找錘挨麼。

“莫斌不止說了這個。”胡標深吸口氣，“他還找人把你爸曾經想把你賣給別人的事了出來，說你在那之后就心大了，看不上半糊的IUD，一直在挑撥隊員們之間的關系，想把大家弄散團。”

解揚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蠢莫斌這樣。睡眠不足催發了他的脾氣，他簡短道：“別管他，讓他舞個夠。”說完掛掉電話，打開微博，瞇著眼睛打字，打完把手機關機甩到一邊，扯起被子蒙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