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看書那一段時間都如他所愿，沒有人來打擾，林青痕也據記載，想出了能讓那幾只蝶明白自己意思的幾種方法，正想順著路悄無聲息的回去一一試驗一下。

就當他走到后門口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在那里在爭論什麼。

“你這《云間游記》下冊不對，林家藏書閣存的是本假書！”

“說話，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起來給我個解釋！”

梅園的后門口那邊是個小花園，管理這里的梅司學偶爾會在這里小憩片刻。

他是個年紀很大的白胡子老頭了，有幾分老學究的樣式，是有的對林青痕一視同仁的人，兩個人也算。

如今，須發霜白的梅司學正在被一個年糾纏，梅司學人老了，小憩的時候被他打斷，困意未消，說話也甕聲甕氣的：“梅園里，存著的書不會有假。”

“不可能，”那年是個陌生的長相，仍在那里不依不饒，“這里頭的許多東西細看與上冊本對不上！”

“存著的書，不會有假。”

“你這老頭！”

梅司學明顯已經倦了，他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一時找不到答案來回應，然后就看見許久不見的林青痕正悄咪咪從墻底下溜走。

“青痕！青痕啊，”梅司學瞇著眼睛開口，像是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打算把他過來，“你來，你快來，告訴這沒見識的小孩子，梅園的書到底有沒有假？”

只想回去搞蝶的林青痕：……

他想跑來著，但那年已經看見他了，沖著他走了過來，林青痕一時也走不了了。

算了，梅司學這些年對他好，只是幾句話的工夫，他也不是惹事，趕說完趕走了。

“梅老年紀大了，你放過他吧，”林青痕停下了腳步，“《云間游記》下冊的確不是假的，只是不全而已。”

那年已經走到跟前來了。

林青痕遠遠的還沒看清，走近了才發現是個很俊俏的人，上銳氣很足，又帶著幾分明顯的傲氣，他下意思掃了一眼他的裝束和上痕跡，心里有些無語。

他前幾日就說“三山”之中唯有溯夜仙山的人他沒見過，現在就來了。

林家最近真是太熱鬧了。

這人所問的《云間游記》是一本冷門的書了，記的是筆者在游歷當中的一些見聞，書在三百多年前，有故事，也有大段的對某些靈植靈的實地考察記錄，還有一些家族的變遷，其中提出的一些說法還是蠻有意思的。

“此書分上下兩卷，上卷流傳較廣，但下卷據傳說在刻錄時候出了些問題，”這人份不簡單，林青痕不想惹麻煩，想盡量快點把事說完，“下卷書頁容四散，梅園收錄的版本是最齊的一份，大約從三十七頁到一百零九頁是原書容，其他的是后人為了銜接添加的，不屬于原著，所以有些說法與上冊對不上，這是正常的。”

他解釋完了，打算要溜，但是那年又把他攔住了。

“這下冊刻錄時出了問題我倒是知道，就是因為出了問題，這下冊才不好找，我是聽說林家有收錄，才特意來這里一趟。但你怎知哪些是原書，哪些是后人續寫？我看你是隨口胡謅的吧！”

這年是位實力不俗的靈師，他攔路石一樣擋在那里，林青痕跑不了。

“《云間游記》真正的下冊未完全丟失，只是散落了，彼時那家小書局刻錄混，其余的容被夾在另外的書里了，作為合集中的一部分，”林青痕告訴他，“《宋氏恩仇》的第三卷 ，《雪》的五十章至六十六章，《白目山靈植》的最后四分之一，就是它缺失的部分。”

《云間游記》作者行文風格特殊，就落筆和語癖，再結合上下文容及他游歷的路線，基本可以確定。

這都是冷門書籍，林青痕小時當學習過程中的閑書看的，有利于了解這整片大陸，他偶然發現的小事，如今倒也還記得。

那年上下打量著他，問到：“你發現的？”

“自然不是，”林青痕低著頭，絕不在此時此刻出什麼風頭，“梅司學告訴我的，他年紀大了記不清了，我倒是有些印象。”

他說完之后，心想現在自己可以走了吧，但還是被人攔住。

那年上下打量他幾下，眼里興味正濃:“你是這梅園的書仆？我看你有幾分機靈，也很合我的意，我問林青霜要了你，你不如跟我回溯夜仙山做書吧，我是……”

他話還沒說完，不遠就傳來一道悉的聲音，語帶諷刺，是林斐。

“楚蔚兄，你看差了，這位怕是當不得你的書。”

從前方走過來一群人，皆是差不多年紀的男，當頭那個是好久不見的林清霜，后面綴著好些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悉的林斐也在其中。

林清霜外出歷練，名聲在外，不會單打獨斗，自會吸引一些同齡人在邊。

這些人都不簡單，攔住林青痕那名楚蔚的年份最特殊，出溯夜仙山，天賦地位極高。

這位平日面對林清霜都算不上多客氣，好像什麼也看不上，興趣喜好難以捉，如今卻攔著那林青痕說話。

楚蔚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麼當不得？”

林斐是個不過腦子的跳子，他結不上溯夜仙山的人，林青痕居然攀上了，自然要多說幾句。

“林青痕，你自己說，你那靈力能上得了仙山嗎？你那面，敢摘了嚇人嗎？”

林青痕：……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說真的，他只是想查個資料而已。

第19章

從小到大，他多有些習慣了。

這個時候他其實說什麼都不對，開口頂回去不過拱火，自輕自賤更沒什麼意義。

眾目睽睽之下，又是在梅園之中，林斐和林清霜不會手的，不過是上功夫而已。

林青痕希他們能簡單的走個流程，趕弄完趕走，他還要回去種田。

他就是沉默著站在那里，像一樁木頭一樣，顯得又傻又愣。

但是林斐先前已經出了他的名字，林青痕作為出了名的林家恥辱，過了這許多年了，還是有人聽說過的。

“那確實做不得書，楚蔚，你得和清霜姐姐道歉，那是人家的弟弟，怎麼能隨你去溯夜仙山呢？”那群人里面有個聲聲笑了起來，“林青痕，哈，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他就是那絕世廢……”

“什麼廢啊？他怎麼帶著面？”

那一群人有人知道林青痕的事有人不知道，討論漸漸多了。

后來也不知道是誰出手，循著疑，手下使力，一片卷起來的葉片朝林青痕襲來，打斷了他臉上面的掛繩，那面便應聲掉了下來。

那一群人被他臉上的胎記驚到，而后討論聲更大了。

林斐腦子簡單，他覺得林青痕大庭廣眾之下出手自己便高興，還沾沾自喜。

但林清霜的臉不太好看。

把出丑的林青痕牽扯到上，這不是什麼彩的事。

至于眾矢之的的林青痕，他心平靜，甚至還有幾分慶幸。

他之前吃了解毒丹，臉上的痕跡褪了一些，別人看到了肯定會有懷疑的，面不一定是穩的，他向來小心，怎麼可能不做預備。

他用一些草混合起來糊在臉上了，青的和原來的胎記幾乎一樣。

他恢復的地方也在眼周和額頭上面，面掉了之后還有偏長的額發，垂落下來之后，也把一些銜接的地方遮住了，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果然，未雨綢繆是有用的。

那群人開始提到他測靈時候天賦極差的事，似乎還有人不怕事大，故意想驗證一下，林青痕面掉了之后，到又有一力量，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們在門外的手，不算違反梅園的規矩。

林青痕沒有抵擋，被那力量很輕易地推倒在地上，他一下倒在旁邊的花圃里，滾了幾番，顯得十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