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大人你饒了我吧嗚嗚嗚……”馬春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當然，鼻涕眼淚通通沒有，就干哭，臉皺一團，貌糟蹋的所剩無幾。

秦固想了想，拿出手機對著拍了幾張照片，怎麼丑怎麼拍，準備拿回去給阮北看，這個鬼真的不漂亮，丑的很。

照片拍完，只是空的橋，但是拿給阮北這種眼看，里面的鬼像就會顯無。

留夠了黑歷史，秦固不打算繼續在馬春花上浪費時間，從包里出一把小劍。

說是小劍，倒不如說是匕首，連柄帶刃，也不足半臂長，兩指寬的劍，沒開刃，看起來有些陳舊黯淡。

“大、大人，饒了我吧……”

馬春花嚇得嗚嗚直哭，想跑跑不了，眼睜睜看著秦固一步步朝走來，只覺得吾命休矣。

“閉，吵死了。”

秦固不耐煩地呵斥一聲，直接在馬春花手臂上捅了一劍。

鬼魂是氣聚集，按理說不管了什麼傷，只要有充足的能量補充，很快就能愈合。便是沒有補充，從別的地方挪點過去也行，大不了就是更“單薄”一點兒。

但是馬春花手臂上這劍傷，在秦固將劍拔出之后，留下一個扁平的傷口，了個空，如何也愈合不了。

馬春花疼地出聲，鬼魂傷，可是作用于魂的！

“要不是小北求，今天直接劈死你了事。”秦固收好劍，冷冷道。

馬春花頓時慶幸不已，當初還覺得那小孩子好欺負，幸好幸好，保下一條命。

辦完事，秦固準備打道回府，走出幾步，又想起個事來。

“說好的珠寶首飾呢？”這鬼敲詐到他家小北頭上來了，小北不在意，他不介意幫忙討下債。

馬春花：“……”

哭喪著臉，戰戰兢兢道：“我騙他的，我沒有珠寶首飾……”

“沒有？”

秦固挑眉，再仔細看兩眼，頓時明了：“難怪。”

一個榨不出油水的窮鬼，那點兒破家當秦固也看不上，干脆放一馬。

阮北那頭，雖然因為打算要告訴困困重生的事，前世那些不好的遭遇不斷涌上心頭，難免讓人低落。

好在他學習還算專心，上課的時候集中注意力，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晚上放學，秦固來接他，帶了熱乎乎的關東煮當夜宵。

自行車秦固幫他推著，阮北側坐在后座，翹著腳吃得開心。

董洋洋厚著臉皮蹭了半份，吃人，一口一個秦哥著。

阮北咬著蘿卜塊吭哧吭哧笑，秦固問他笑什麼，阮北咽下里的食，笑道：“秦哥好像歌哦，哥哥哈哈哈哈。”

秦固斜昵了他一眼，勾了勾角，沒說話。

董洋洋笑得比他還大聲，笑著笑著對上秦固微笑的臉，頭皮一，默默扭過頭，用好吃的關東煮堵住自己的。

回去之后，阮北先回家跟媽媽說了一聲，晚上在秦固家睡。

他們彼此經常互相留宿，阮媽媽沒多說什麼，就裝了一盤洗好的新鮮櫻桃，讓他們帶上去吃。

阮北的書包不知什麼時候被秦固拎走了，那盤櫻桃他接了過去，兩人肩并肩往樓上走。

因為一早做好打算，晚上跟秦固好好聊一聊，晚自習時間阮北都在寫作業，把今天的作業完了七七八八，不會的題還是不會，明天到學校問老師同學。

至于為什麼不問秦固，害，誰的竹馬誰了解，他連考卷上都不寫步驟，不會嗎？當然不是，他就是覺得那些過程是可以簡化的。

這樣的人讓他怎麼講題，太難為彼此了。

男孩子洗澡快，兩人番沖了個澡，也沒到半個小時，完了互相吹一下頭發，就干干凈凈清清爽爽，面對面坐下，開始今晚的正題。

阮北抱著那盤櫻桃，往里塞了好幾顆，不斷在腦海里組織措辭，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

秦固見他為難，便主先開了個話頭：“下午我把那個鬼收拾了一頓。”

阮北眼睛一亮：“打了嗎？讓馬春花也變獨臂人！”

“打了。”

秦固拿照片給他看：“我還沒手就開始哭，哭得可丑了，我就在胳膊上了一下。”

翻看過照片，阮北快樂地報仇的快，讓你欺負我，我可是有靠山的人！

“這個鬼是個窮鬼，說拿珠寶首飾跟你易，都是騙你的。”秦固說。

阮北又吃了顆櫻桃，順手給秦固也塞了兩顆，含糊道：“可說是富家小姐。”

秦固輕哼一聲，嗤笑道：“都是假的，是五十年左右的鬼，你算算那是那會兒是什麼時候，哪來的富家小姐。”

“五十年？！”阮北震驚了，原來不是馬大姐，是馬嗎？

往前推五十年，馬春花死的時候，大約是華國建國初期，國家比較貧弱的時候，人民整不太富裕。

當然，也有家庭條件好的，可那種家庭，總不至于給孩子起名春花吧，他覺得，馬生前可能是個村花。

“但是、但是冉叔說，鬼魂過了七七就要不能留在世了。”

秦固笑道：“要是所有鬼都這麼講規矩，要我們這些天師干嘛，有的鬼執念不消，因為種種原因不愿投胎，滯留世，不作惡便罷，一旦危害到普通人，就該我們出手了。”

阮北有點兒暈：“地府就不管嗎？任由他們留下？”

秦固了下，挑眉道：“誰知道呢，可能是管不過來吧。”

阮北扼腕嘆息：“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冉叔就可以留下了。”反正冉姨更在乎的是冉叔能陪著。

“不行的。”秦固否定了他這個想法：“滯留世的這些鬼，已經都錯過投胎機會了，冉家夫妻若想修來世，冉玉生就不能留下。而且到底人鬼有別，縱使留下了，也不能長久相伴，對彼此都有害。”

阮北嘆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評判好壞，留下的話，好歹還能見面，誰知道來世什麼況呢？可這對冉叔又不公平的。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冉玉生已經離開了。

“那困困你認識鬼差嗎？我想打聽一下冉叔的況。”阮北想起冉姨曾經的托付，當初沒當回事，現在竟有實現的可能。

“我不認識，但小北你可以。”

“嗯？”

秦固手在他眼角過：“忘了我說的？眼能通鬼神的，如果你遇見鬼差拘魂，可以試著跟他打下招呼。”

“還可以這樣？”阮北驚詫不已。

“當然可以，鬼差跟天師的工作容也差不多，都是跟鬼魂打道，我們是看不見他們，你有眼，又能流，打個招呼他們又不會把你怎樣，頂多不搭理你。”

阮北琢磨了一下，默默道：“人家是正式工，你們是臨時工，沒有編制。”

秦固：“……以后不要跟別的天師這樣講。”萬一惱怒被揍了就不好了。

阮北笑：“我又不傻，跟你我才說呀！”

“那就說吧，不是要有事要跟我講嗎？”秦固借機將話題引到今晚夜談的主題上。

阮北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把果盤放到桌子上，干凈手，拿了個枕頭抱進懷里，整個人不自覺蜷起來，是一個很沒有安全的姿勢。

“嗯……從哪說起呢？困困你知道重生嗎？”

“重生？”

秦固好歹也是新一代年輕人，就算不怎麼看小說，也了解這個詞的意思，頓時心有所：“小北你……”

“我重生了啊，困困。”

秦固沒有表毫驚喜，眉頭慢慢鎖，將他握在一起的兩只手團進自己手中，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他：“那你的前世，過得好嗎？”

阮北抿，過了一會才小聲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