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長的不壞，高接近一米八，五端正，算不得特別好看，但西裝革履也自有一番氣派。

周琳琳是他朋友介紹的，學歷工作能力通通不如他，勝在年輕漂亮還是本地戶口，談了幾個月，兩人就領證了。

婚后生活還算幸福，雖然有些小，但總還是好的。

佟小寶買了房，提過接老娘來城里福，孫老嫌城里住的憋屈，也沒人說話，不肯長待。

后來周琳琳懷孕，孫老一聽說消息，二話不說收拾行李就來了，盼孫子盼的眼睛都紅了，可兒子拖到三十出頭才結婚。

現在終于有了消息，能不激嗎？

孫老留下照顧懷孕的兒媳婦，每天變著花樣多給做好吃的，兒媳婦害喜吃不下，比自己吃不下飯還難。

自這住下后，孫老就沒走了，孫出生，留下幫著帶孩子，小夫妻倆都有工作，孫老不帶就只能請保姆，或者讓周琳琳娘家媽來帶。

老人家嘮叨，孫老細細碎碎說了很多生活細節，聽起來沒什麼重點，但確實能覺到跟兒媳婦相得還不錯，偶有爭執和口角也不是特別嚴重。

“那為什麼要殺你呢？”阮北奇怪道：“總得有個原因吧。”

孫老立刻捂著臉哭起來：“恨我，恨我弄丟了孩子。”

阮北：“……”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帶妞妞去玩，要吃冰激凌，我去給買，一扭頭孩子就不見了，我到找都找不著，回去了兒媳婦罵我，兒子也怪我，我一個老婆子，恨不得死了算了。”

孫老烏拉烏拉哭了半天，阮北算是搞懂了，婆媳對立的源在這，孩子丟了，也難怪兒媳婦生氣。

但再生氣，殺人總歸是犯罪，就這麼把婆婆殺了，下半生也毀了。

“小天師啊，我一條老命，死就死了，可我兒子還年輕，他天天跟個殺人犯住一塊兒，我想想，我這心就要跳出來。”

孫老哭著道：“萬一哪天讓我兒子發現我是他媳婦兒害死的，那不得殺我兒子滅口啊！”

“小天師，我求求你了，你幫我報個警，讓警察把抓起來，讓再不能害人！”

阮北撓撓頭，無奈道：“老，不是我不幫你，你看，我就算報警，人家警察也不能信啊是不是？他們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又不能說是你的鬼魂跟我說的，警察叔叔會把我當神經病。”

孫老愣了一下：“那、那咋辦？”

阮北想了想，說：“這樣，你把你死亡那天的況詳細跟我說一下，我去幫你打聽打聽，或許能有別的線索證明你不是意外亡，到時候我再幫你報警，警察重新再查，就能還你個公道了。”

“好、好，這個辦法好。”孫老連連點頭，把那天的事詳細回憶了一遍，還把知道的鄰居各家的況說了個大概。

這一耽誤，天黑了，阮北和秦固該回家了，他跟孫老約好，下周日在兒子住的那個小區外頭見面，其他時間阮北要上課，實在沒時間多管閑事。

跟孫老道別離開后，阮北用胳膊肘了秦固：“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剛才全程就盯著他看。

秦固嘆了口氣，悵然若失：“我只是突然發現，原來我真的錯過了你七年時。”

小北對著他依舊會撒耍賴笑鬧生氣，但是真正十六歲的阮北，沒有這般遇事后的冷靜沉著，這些全是前世他不在的時候，他被生活磨礪出來的。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

阮北揚笑道：“一個七年算什麼？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個七年，多到以后你看煩了我，會想這個老頭怎麼越老越討人厭哈哈哈哈哈……”

他說著說著自己笑起來，眼底熠熠生輝，充滿對未來的希。

年燦爛的笑容太有染力，秦固不自覺跟著笑起來：“你說得對，我們還有整個未來。”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將你弄丟了。

笑的再開心，現在也該回家了，這邊的公車已經過了運營時間，阮北了輛出租車，本來想討論一下孫老的事，礙著有司機在，很多話不好說，只好等到家再說。

到家后連自家門都沒進，阮北在門口跟媽媽說去樓上。

阮媽媽早就習慣了自家兒子老往樓上跑，一把拉住他：“等等，你喊困困進來，我包了餛飩，你們吃了再上去。”

本來晚上吃了那麼盛的一大碗面，但來回折騰了一番，確實有點兒了，阮北立刻秦固一起進去。

阮媽媽去廚房把湯燒開，又把晚上好準備凍起來的餛飩拿出來，數著個數煮了二十個。

算好了，餛飩小，晚上吃不怕頂著，小北吃八個，困困個頭高，多吃四個，整好。

隨著湯燒開，那子鮮味兒在屋里飄開，阮北著鼻子直咽口水，著脖子往廚房里看。

好在餛飩皮薄煮的快，沒一會兒就都圓滾滾飄在鍋面上了，阮媽媽眼疾手快用笊籬撈起來，倒進調好了紫菜蝦皮蔥花的大碗里，再澆上湯，淋幾滴香油。

“我來端我來端！”阮北和秦固一人一碗，面對面坐著，吃得頭都不抬。

餛飩不大，皮薄，一口一個，咬下去水四溢，不但有餡的鮮，還有湯的鮮，再混上紫菜蝦皮的鮮，真人吃得停不下來。

阮北呼哧呼哧吃完，看見秦固碗里還有，他剛才就覺得困困那碗比他多。

他扯著嗓子喊：“媽媽，為什麼困困比我多？”

阮媽媽說：“你站起來跟他比比，矮人家半個頭就吃幾個。”

其實是因為阮北飯量比秦固小，怕他吃撐了不舒服，畢竟是餡的。

阮北：“……”難道不應該給我多補補，讓我長個兒嗎？

秦固笑得差點兒把勺子扔了，見阮北瞪他，把碗推過去：“我的給你吃。”

其實也不是非爭幾個餛飩，就是太好吃了，饞！

他翹起角，看了眼廚房，小聲說：“我只吃一個。”

迅速勺子從秦固碗里撈走一個塞進里。

“好吃嗎？”秦固問。

“好吃！”阮北猛點頭，比他自己碗里的還好吃。

“還要嗎？”

“不要了，你自己吃吧。”饞一個就夠了，多了困困吃不飽怎麼辦。

阮北把碗里湯喝完，心滿意足，等秦固吃完，一起把碗洗了，然后就去了樓上。

照例是洗完澡夜談，至于五帝錢，秦固把買回來的銅錢洗了一遍，準備先理一下。

阮北看他洗錢，好奇道：“這樣沒關系嗎？”不是說經萬民手才有用嗎？能洗？

“沒問題，那就是個象征意義，你看看洗過后氣還在不在。”

阮北還真想看看，轉而又搖頭：“算了，浪費一張符不劃算。”

“沒事，都是我自己畫的，不花錢，隨便用。”

秦固給他拍了張開眼符，阮北蹲下來看水里的銅錢，確實洗去的只是表面的污漬，白毫沒有變化。

洗干凈后晾起來，明天再放在太下曬曬就好了。

兩人收拾收拾坐在床上，談論起今天那個老的事。

這事確實是個麻煩，阮北都有點兒后悔當時問的那一了，不過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經知道了，也不能真扔下不管。

萬一孫老說的是真的，以后兒子再出個什麼事，阮北心里多會有點兒愧疚。

“困困，你覺得老說的是真的嗎？”

秦固饒有興致道：“你覺得呢？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兒不相信。”

“倒不是不信。”

阮北努力組織措辭：“我就是覺得吧，我不能只聽的一面之詞，法斷案還得讓被告人自己辯解一下呢，我總不能聽老一說，就真的認定兒媳是殺人犯。”

“要是不搞清楚，胡報警，警察上門取證，以后那位士怎麼做人呢？哪怕真的清白，日后不得鄰居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