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看過妞妞，順便也給周琳琳拍了張開眼符，讓見見兒。

十一號，阮北去學校，老師問了他估分況，阮北據實以告后，班主任又驚又喜。

真要有阮北自己算的這個分數，說不定本省的狀元還能爭一爭，阮北語文可一向不錯。

聽老師說完，阮北連忙擺手：“您太高看我了，我覺得這次試卷整難度比較低，可能會出不高分，別的不說，困……高三的秦固，他分數就跟我差不多，語文比我還好呢。”

這也是個奇葩，班主任有所耳聞，現在績還沒下來，哪怕他心里有點點想法，也只能先放下。

不過有了這一遭，阮北請假就方便了，班主任不再要求他每天都來上課，等高考績出來再說。

阮北告別班主任，沒有回教室，趁著學校里學生還在上課，去找王不凡。

見面后先報喜，多虧這位好心學長幫他補習，才有他現在的績。

王不凡依舊是第一次見面時靦腆青的模樣，他聽阮北說完，笑著跟他說“恭喜”，祝他考上理想的大學，前程似錦。

“學長，我給你燒的書你收到了嗎？有用嗎？如果不興趣可以給你換別的。”

王不凡連忙道：“很有用，特別有意思，學習新知識對我而言很快樂。”

他說的特別真誠，阮北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應該早點兒把這些書給他燒過去的。

“學長，我以后放假就來看你，你有什麼想要的書就跟我說，我都燒給你。”

一個多月相，王不凡雖然依舊不會跟人打道，對阮北卻多了幾分親近，當下便道：“我想多要一些數學理方面的書，我喜歡學數學，跟數字流很有趣。”

他用了一個“流”，這是個真正熱數學的人。

阮北曾經進心底的好奇再次泛濫，到底是因為什麼，會得王不凡這樣的人選擇跳樓自殺來結束生命呢？

第45章

雖然很好奇王不凡的死因，但阮北知道，很多人都有無法與人言的經歷，單單提起都會牽扯到陳年舊傷，疼痛從心口而起，綿延不去。

因而阮北哪怕再好奇，也不愿去主打探王不凡的過去，當然，如果哪天他想說了，阮北愿意當一個傾聽者。

他來找王不凡，還有另外一件事。

這兩天他在家整理自己的復習資料，發現復習提綱都有兩份，幾科加起來一大摞。

這兩份提綱，一份是王不凡幫他總結好，他照著復習學習的時候抄了一份，還有一份是據他自己的學習習慣和進程整理的。

總的來說，阮北做的那份更適合他自己，完全合他對知識點的掌握況。

而王不凡做的那份，則更普遍化標準化，直接是按照書本重難點要求來整理框架，后細致填充。

兩份提綱幾乎貫穿了阮北這一個多月刻苦學習的始終，給了他極大幫助，現在功退，阮北也舍不得就這麼扔了，或者收起來箱底。

尤其是王不凡那份，阮北覺得，真的特別好用，實測，對知識點掌握和查補缺很有幫助。

“所以，我想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這份資料給其他人用。”

阮北解釋道：“我會署你的名字，困困說我們可以試著聯系一下出版社，如果能出版，我們就把稿費都給你買書，你想要什麼書都可以，是你勞所得，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當然，出版這個我不太懂，不一定能功……”

王不凡的臉騰的一下紅了，阮北看了個稀奇，他第一次看見鬼魂臉紅。

“不、不用。”

也不知道是激還是害，王不凡直接結了：“不、不了，不出、出版，我就是隨便寫寫，人家出版的都是很厲害的學者……”

“你別著急。”阮北說：“我們肯定是尊重你的意見的。”

王不凡平復了一下緒，才慢吞吞道：“你要是覺得有用，或者誰想要，就直接給他用吧，不用給我錢，我沒有做什麼。”

阮北不贊他的說法：“你太妄自菲薄了，別的不說，就說我吧，這份資料對我幫助特別大。”

他眼睛微微發亮：“能幫到你我覺得很開心，小、小北，你是很好很好的人。”

連夸人都這麼樸實，阮北忍俊不：“學長，你也是很好很好的人，謝謝你幫我補習，認識你我也覺得很開心。”

“真、真的嗎？”王不凡出青又激的笑容：“那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阮北大聲道：“我以為我們早就是了。”

王不凡笑容愈發燦爛，他原地站了一會兒，手指揪著袖，似乎突然有些焦急。

阮北好奇道：“學長你怎麼了？”

王不凡郁悶道：“我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你已經高考完了……”

阮北微驚：“學長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幫我已經夠多了。”

王不凡低下頭：“我們是朋友，我想幫你。”

阮北沉默了一會兒，他覺得，王不凡這種思想，有點不健康，他好像真的非常不擅長與人際。

這種奉獻型人格，太容易在人際往中吃虧了。

“學長，朋友是指志同道合的人，沒有誰要求，朋友一定得對自己有幫助的，抱著尋求幫助的目的找朋友，本就不單純。”

王不凡一臉迷茫：“是這樣嗎？”

阮北肯定道：“是的。”

王不凡頹喪地垂下頭：“對不起，我以前……沒什麼朋友，也沒有經驗。”

“不用跟我說抱歉，朋友之間互相包容，這只是一些小事，咱們笑笑就過去了。”阮北現在懷疑，王不凡該不是遭遇了霸凌孤立之類的，才會被跳樓？

可他覺得，心靈有寄托的人不會因為沒有朋友就覺得孤單，王不凡就是那種，給他一本數學書，他能看到天荒地老也不覺得無聊。

之后阮北跟王不凡又閑聊了幾句，就告別離開了。

有了班主任準的假，阮北接下來沒再去學校上課，另外幾個參與高考的高二生復課后，阮北沒回去，漸漸有他也參加了高考的消息流傳。

八卦小天王董洋洋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消息，等不及放學，就跟阮北發消息確認。

既然預測出來的績還不錯，阮北就沒瞞著董洋洋，直言自己確實參加了高考。

于是周末，董洋洋直接殺到阮北家，吃了他兩個紅豆冰，一邊羨慕阮北愉快的暑假已經開始，一邊哀嘆自己還有一年的苦高中生活。

最后難免問一句，有沒有什麼學習經驗可以傳授一下。

阮北盤坐在涼椅上，擺出神莫測的高人姿態：“我有籍一份。”

董洋洋當即非常配合地單膝點地，抱拳道：“請大師傳我功法。”

秦固一口把紅豆冰咬得稀碎，沖過去拎著董洋洋領子把他薅起來：“坐好！”

董洋洋不明所以，被秦固的黑臉嚇得直脖子。

阮北撇過頭忍笑，朝董洋洋攤手。

董洋洋：“……啥意思？”

阮北懶洋洋道：“籍代賣，給錢。”

雖然王不凡說了不要錢，阮北想，免費的東西往往得不到珍惜和重視，王不凡本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價值。

這些錢他都給王不凡買書，想看什麼買什麼，不用因為覺得不好意思讓他花錢而不開口。

董洋洋立刻口袋，掏出皺幾張零錢：“我只有這些了，夠不夠？”

“你不先驗下貨嗎？”阮北奇道。

董洋洋把錢塞進阮北手里，不在意道：“嗨，咱們誰跟誰，你又不會坑我這點兒錢。”

嘖，董洋洋這商，甩王不凡三條街。

不過再想想董洋洋的績，阮北又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

董洋洋真的窮，他給了阮北一把鈔票，連著兩個五的鋼镚兒一起，還不到二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