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幫我買瓶水。”秦固找借口支使阮北做別的事轉移注意力。

“好，要冰的嗎？雪糕吃不吃？”阮北了眼，語氣有氣無力。

“要冰，不吃雪糕，太甜了。”

阮北頂著大太跑出去，沒一會兒拎回來一塑料袋的水。

“怎麼買這麼多？”秦固看見里面有四瓶礦泉水，還有一支雪糕。

阮北指指教室里面：“還有李老師和學長啊。”

秦固失笑：“李老師就算了，王不凡怎麼喝。”

阮北：“……我忘了。”

“沒事，我喝兩瓶。”秦固笑著安他。

阮北把塑料袋掛在秦固手上，拿出給李老師買的那瓶常溫的，放在一邊。李老師年紀大了，腸胃弱喝不了冰水。

又把那雪糕拿出來，撕開袋口，半明著冷香的糕遞到秦固邊：“你嘗嘗，老板說這個不太甜。”

秦固下意識張咬了一口，細碎的小冰渣在牙齒間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他覺得小北可能被老板騙了，這跟冰明明要甜掉牙。

“怎麼樣？”阮北滿眼期待。

“還行。”秦固不想打擊他，含糊了一句。

“還是太甜嗎？”阮北失落地咬了一口，皺眉：“不甜啊。”

相比其他雪糕，這個真的只有一點兒很淡的甜味，比其他雪糕解。

秦固眼神不自覺落到阮北上，形狀姣好的瓣被冰刺激得更加嫣紅，化開的糖水沾在瓣上，著人澤。

結輕輕滾，秦固咽了咽口水：“讓我……再嘗一口。”

“給。”阮北大方地把自己的雪糕遞過去，讓秦固咬了一大口。

“是不是沒那麼甜？”

秦固胡點了點頭，額頭沁出汗珠，這天氣太熱了，他吃著冰，竟然還覺得心火沸騰，燒得他頭昏。

“還要嗎？”阮北舉著冰看他，他不喜歡沒味道的食，喝水也不喜歡喝白水，哪怕知道礦泉水更解，也還是買了雪糕回來。

“你吃。”秦固擰開礦泉水瓶，一口氣灌下半瓶冰水，才覺得心頭火氣降下一點兒。

“那我吃了。”阮北滋滋把剩下半冰吃掉了，天氣太熱，冰化的快，他時不時歪頭，一下邊角要滴落糖水。

塑料礦泉水瓶差點兒被秦固一把了，他撇過頭，默默背起心經。

等秦固喝完兩瓶冰水，教室里那對師生終于談完了。

李老師拉了張凳子坐著，打理得干凈整潔的儀容變得散，眼眶通紅，之前應該哭了好一會兒。

阮北把已經變溫水的礦泉水給他：“李老師，您要不先喝點水兒？”

大悲大喜，最耗心力，李老師慢慢喝了兩口水，緩過來一些，放下瓶子起，朝著阮北和秦固鞠了一躬。

王不凡站在他老師旁，跟著彎下腰。

阮北和秦固瞬間跳開了：“您這是做什麼？使不得……”

“兩位小同學，這聲謝謝我必須說……”

阮北不好意思道：“老師您不必如此，王學長真的給我很多幫助，而且我們是朋友，沒必要如此見外。”

李老師笑著搖了搖頭：“不，這聲謝我是替我自己說的，不凡……離開后，我一直疚后悔，不得安寧。你們讓我們師生能再見一面，好歹讓我能當面跟這孩子說一聲抱歉。”

阮北撓了撓頭，推了秦固一把：“那您謝他吧，符是他畫的。”

阮北實在承不來這種場合，老先生一把年紀了，沖他彎腰，他哪的起。

秦固幽幽看他一眼，阮北訕笑，李老師見過他們兩個的眉眼司，灑然一笑：“是我這老頭子太拘泥，讓你們為難了，你們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阮北特別經不起夸，別人一夸他他就臉紅，悄地開心。

秦固便給他擋著，問李老師：“您日后有什麼打算嗎？”

王不凡和李老師在教室里聊了那麼久，肯定有說過往后。

李老師溫和道：“我準備回學校來，不凡在這里，我得陪著他。”

他一生無妻無子，不凡是他最喜歡也傾注了最多心力的學生，說句托大的話，他恨不能這是自己的孩子。

現在他變了鬼，一個人孤單留在學校，唯一的朋友也要離開了。

那麼多學生那麼多熱鬧，他永遠只有自己，李老師實在不忍心。

阮北忍不住言道：“可是您看不見他，困困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幫您開眼。”

“沒關系。”李老師灑然一笑：“不凡能看見我，我知道他在就行了。”

他說：“我想好了，我年紀大了，也沒力再帶學生，沒得耽誤人家孩子。我跟校長說說，圖書館里給我留個管理員的位置，不要工資，我呀，就留在學校，陪著不凡。”

“哦對了，不凡說能給他燒供品，之前麻煩你們給他燒卷子燒書。他愿意學，我更得留下來，他上不了大學，我教他，我原來也帶過大學生哩。”

“老師……”王不凡滿眼孺慕，阮北覺得他快哭了。

不過想想，這樣也好，王不凡并不是一點兒都不到現實品，他之前還給人家批卷子來著，雖然麻煩了點兒，好歹師生倆有流的可能。

秦固想了想，跟王不凡說：“鬼有鬼路，你既然了地縛靈，在這片屬于你的領域，你就有長的可能。我不太清楚怎麼作，你平時可以試試，或許以后變強了，就真能翻書寫字了。”

他說的當然不是燒過去的供品書，而是現實中的書本。

“好、好，謝謝您。”王不凡忙不迭點頭，這樣有希的未來，讓他更加歡喜了。

阮北想起什麼，拉拉秦固胳膊：“李老師一直跟學長在一起，不會有問題嗎？”

他記得困困說過，鬼魂跟人長久相，與人有害。

“沒關系。”秦固解釋道：“地縛靈，尤其是學校這種地方的地縛靈本就是鬼魂中的特殊。”

學校里匯聚了數量眾多氣旺盛的學生，氣十足，又是文氣匯聚之地，作為此地的地縛靈，王不凡天然能收攏氣，否則本沒辦法穿梭在那麼多學生中間。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邊人的影響十分小。

“只要你們別一天到晚離得太近就行。”秦固對李老師和王不凡說：“上課的時候坐遠點，李老師您平時多曬曬太。”

李老師笑道：“懂，懂，留下課時間，我去曬太，讓不凡學習，還要給他放假，對不對？”

三個年都笑，這麼說還真沒病。

笑完了，阮北躊躇著，終于開始開了口：“學長，你有沒有想過……想過報復他們？”

他昨晚跟困困商量了個夠，最后再一思量，這件事怎麼也該跟王不凡通個氣兒，畢竟他才是真正的害者。

王不凡愣在原地，李老師擔憂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眼，直視面前關心著他的人，堅定道：“想，我想報復他們。”

“但是小北。”他輕輕笑了下：“這是我的仇，你不要為了我的事臟了手，他們不值得。”

如果他們再敢來學校，他肯定會想辦法報復，但是他出不去，不能讓小北替他做這些臟事。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阮北拍了拍邊的大靠山，仰著下一臉得意：“我才不會因為那種人違法紀，我有困困呢，就是給他們拍幾張符，讓他們倒霉做噩夢之類的。”

“做噩夢這種事，算得上違法紀嗎？不算啊對不對。是吧李老師？”

幾個孩子當著他的面商量怎麼坑人，他為人師表理該勸誡，可他打心眼里不想勸，就想看那對夫妻倒霉。

他們真是壞了，如何會有這種父母。

“不算，法律不管人做噩夢和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