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氣的存在，第一次引氣，每一種新奇的驗，都讓阮北沉迷。

山中不知歲月，除了每周給家里打幾個電話，阮北連手機都不怎麼用了，滿心沉浸在窺探到新世界的興中。

起先阮爸爸阮媽媽只以為阮北是之前學狠了想出去玩玩，沒想到一去就待了這麼久，再問，他說師父說他骨好，在山里頭習武呢。

要不是有秦固跟著，那位師父是當年賀老爺子親自找的，靠譜，阮爸阮媽該懷疑自家孩子是不是被拐走了。

不過他愿意學本事，阮爸阮媽當然支持，還問要不要學費，給他打點錢過去。

阮北忙拒絕了，師父不可能收他錢，他們這種拜師，是那種傳統的師徒關系，師父如半父。

一師門，師父管吃管住心未來，徒弟也要孝敬師父，繼承師父缽，給師父養老。

阮爸爸又說：“你吃住都在人家那里，住宿伙食費總要給的。”

這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更不敢說，他不但白吃白住，甚至還收了好多禮。

拜師那天收的禮拿回來一看，真是送什麼的都有。

那些隔脈師叔們送的東西還比較正常，有送帶批注的道經的，有送低品級法的，有送各種材料藥材的，還有個師叔送了套畫符工。

不過沒人送符箓，估計是知道他和秦固親近，不會缺符用。

他的嫡親師師伯和師兄們，畫風就比較奇怪了，二師伯周自逸送了他一個大紅包，直接包的就是錢，說讓他想買什麼買什麼……

四師兄送了套一雙鞋，不是道士們穿的單鞋，就是年輕男孩子穿的板鞋，阮北在網搜了下價格，將近三萬塊。

虧的他這麼短時間，能把鞋買到手。

其他師叔送的那些阮北不認識的東西，不好估價，但這兩位送的，價格可太明顯了，阮北不知該怎麼辦。

問秦固，秦固一邊把鞋拿出來讓他換上試試，一邊說：“別心了，我跟你說，咱們觀里，就數二師伯和四師兄最有錢。”

二師伯周自逸生財有道，整個玄清觀的財政都是他在管的，倒不是說他貪污，就是相比起其他道士，他確實掙得多。

馮寧銳是家里有錢，馮家也是個大家族，他有個本家叔叔當年意外行，是業有名的煉師。

回家的時候發現小馮銳很有天賦，征求過父母和他本人意見后，就帶他來拜師了。

阮北換上鞋，來回走了兩圈，秦固仔細看看，贊賞道：“好看。”

阮北看著他笑：“你喜歡嗎？”

這雙困困穿不了，他的腳比困困小一碼，但是如果困困喜歡，他可以給他買一雙，他現在可有錢了，小金庫充足。

“喜歡你穿著，好看。”秦固對阮北從來不吝夸獎：“特別帥氣。”

阮北抿著笑，眉眼彎彎，很是高興。

那雙鞋也就是當時試一試，他要練武要習經，不管是打拳的時候還是盤坐聽經的時候，都不適合穿那種鞋，還是道觀配發的布面單鞋穿著舒服。

就這麼在玄清觀待了半個多月，阮北和秦固的錄取通知書都寄到家里了，爸媽打電話來好一通聊，興高采烈地說了半天。

而后姐姐電話里跟阮北吐槽，說他和困困的錄取通知書，已經被所有親戚朋友圍觀過，要不是他們開學報名要用，爸媽恨不得弄個相框框著掛起來。

阮北窘得不行，萬分慶幸爸媽沒有真的那麼干，不然每次一回家，看見自己錄取通知書跟全家福一起掛著，他會不了的。

阮北生日是六月十三，他過歷生日，算到歷是七月二十四。

趕在生日之前，阮北功引氣，到宛如一條小魚的細微靈氣，那種滿足，簡直難以言喻。

他剛開始打基礎，師父教的都是修煉法門，其他小法暫時不教，阮北惦記著氣，又不敢問師父，私底下問秦固，什麼時候才能學氣。

秦固告訴他，其實氣很簡單，只要能縱靈氣，運用到眼睛上，自然就能氣了。

阮北悵然，他那一縷靈氣，不仔細都知不到，實在沒辦法縱。

“別喪氣，你已經很厲害了。”秦固安他。

他說的是實話，一月引氣，這種天賦絕對甩其他修行者幾條街，秦固自詡天賦，自小道，當初引氣也花了一個月。

至于其他人，那就更久了，比如四師兄，三個月，大師兄，五個月。

可他們都算得上天賦上佳，觀里有的是三年不能引氣的修行者。

阮北聽了勸，才稍稍安心，勤快地練習起怎麼控制自己的靈氣小魚。

以往生日都是在家過，今年卻是在道觀里，由師門的人替他過。

四師兄很豪氣地在山下給他定了個多層大蛋糕，一起上基礎課的小不點兒們來給師叔祖祝十七大壽，順便蹭蛋糕吃。

親近的人都給他準備了禮，包括這段時間悉起來的未字輩幾個小道士。

大家熱熱鬧鬧吃了蛋糕，大食堂的師傅給阮北扯了碗長壽面，真的特別長，一就是一碗。

阮北給家里接了視頻電話，一家人隔著手機一起吃了飯，十七歲生日就這麼過去了。

晚上回小院，洗漱完兩年照例坐在院子里納涼，四師兄送了冰西瓜來，一人一半用勺子挖了吃正好。

阮北一勺挖走秦固那半最中間一塊，塞進里鼓著臉問他：“我沒有生日禮嗎？”

如果是別人，他寧愿別人不送啦，要還禮什麼的，總覺得很麻煩，而且不太，收人家禮不好意思。

可這是困困，每年對方過生日，他都提前好久開始準備。

秦固揚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問了。”

“不會，我都記著。”阮北一本正經道。

秦固從手機里調出一張圖給他看：“本來打算送你這個。”

那是一個巨大的樂高積木城堡，阮北一眼就喜歡上了，迫不及待想玩：“在哪？”

“沒買。”秦固坦然道，噎得阮北一哽。

秦固他腦袋，笑著說：“想送你更好的。”

阮北眨眨眼，把自己西瓜中間那塊挖出來送出去：“給你吃。”

秦固吃了，他忙問：“什麼更好的？”

“來。”秦固起帶他去看，書房的大書桌張，撐著一柄展開的傘，傘桿是木制的，打磨得很，漆灰褐近黑，不沉悶，只顯厚重。

手柄沒有彎曲，反而自然修飾出略微扁平的弧度。

傘骨倒不是木制的，但阮北也看不出什麼材料，說是金屬吧，缺乏金屬那種冷酷，但也不像是木頭或者塑料。

傘布更是讓阮北不著頭腦，傘布的跟傘骨相近，都是一種偏灰白的澤，似紙非紙，似布非布。

傘面上似乎畫的山水畫，山水亭臺樓閣，尚未完工，但寥寥幾筆，整把傘的氣質都提起來了。

“這傘好漂亮，是送我的嗎？”阮北沒敢，繞著桌子看，這把傘一看就不普通，又大氣又漂亮。

“這是把未完工的法傘，我托四師兄找人做的。”秦固過去把傘拿起來：“傘桿用的是沉木，傘柄……”

他握住傘柄，用力一，從傘桿中出一把略細的短劍：“這是千年桃木芯做的劍，別看它小，比一般的桃木劍厲害多了。”

小北有眼，注定招鬼，之前他就說過，給他準備一把法傘，并不是開玩笑。

桃木可傷鬼，以沉木做鞘，若是善鬼，便可在傘下避難，若是惡鬼，拔劍可戰。

阮北忙不迭點頭：“我信，我信，讓我試試。”

聽就知道，千年桃木芯，絕對罕見，而且這傘中劍也太酷了吧。

秦固把劍回去，傘遞給阮北，看他饒有興致地把玩了一會兒，才繼續介紹。

“傘骨用的是星塵石，你可能沒聽過這種石頭的名字，它是一種煉的基礎材料，最突出的一點是它出的包容，基本可以和任何材料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