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傘裝好了，阮北又有了新的問題：“能過安檢嗎？”

他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傘被沒收！

“可以。”這話是四師兄說的，他很有經驗的樣子：“木劍，沒開刃，可以當做工藝品。”

從品相上講，這把傘說是工藝品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兩人回來的時候，家人看見那幾個大行李箱都驚呆了，要是去旅游買的紀念品就算了，不是在山里習武嗎？吃人家喝人家，最后還搬回來這麼多東西，一時間阮爸阮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阮北樂顛顛掏禮，師父給的野茶，孝敬他爸爸。

野茶跟野桃子不一樣，后者沒法吃，前者卻會出品，玄清觀這幾株老茶樹出的茶，香氣悠長，堪為上品。

他在安陵市買的特小吃，糕點糖之類的。

還有那一大包野桃核手串，阮北帶了足夠的數目，家里人一人發一串，親戚朋友也不錯過。

阮北親手給媽媽帶上，邊戴便叮囑：“媽媽，這是我和困困親手磨的，指頭差點兒磨起泡了，你一定要隨帶著，不能隨便摘。”

阮媽媽著已經打磨圓潤的手串，笑瞇瞇說好，“野桃核是好，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有個桃核手串，不過是用紅繩串了一顆，是你外婆給我做的，后來不知道丟哪去了。”

阮爸爸和阮西也各自戴上了，兒子/弟弟的一片心意，親手做的呢，不能辜負。

阮北找了串大點兒的給阮西，阮西揚手：“我有了。”

阮北癟著不說話，秦固輕笑著幫他解釋：“姐姐，這個是小北給殷卓的。”

阮西匆匆掃了眼父母，夫妻倆低著頭各自看著阮北帶回來的禮，好像沒聽見秦固的話，這才從阮北手上接過大了一圈的手串，紅著臉塞進兜里。

殷卓的讓姐姐代送，隨后阮北又去拜訪了兩個伯父家和冉家，把給他們帶的禮送去。

本來打算在家休息一天，再去看他的鬼朋友們，結果一通意外的電話打了他的計劃。

阮北趕到周琳琳家時，發現這位士變化太大了。

皮慘白，既像久不見，又像生了重病，十分不健康。

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頭發散毫無澤，整個人都出一頹喪氣質。

一見到阮北，就含著淚撲過來：“阮大師，秦大師，我妞妞不見了，妞妞找不著了。”

阮北在屋里找了一圈，確實沒找著妞妞，下意識看向秦固，秦固去周家供奉的妞妞牌位前上了柱香，掐算一番：“沒出事。”

“到底怎麼回事？”阮北皺眉問：“還有你這是什麼況。”

他現在學會了氣，一眼看出周琳琳是氣，他明明叮囑過，不要經常同妞妞接，要多曬太。

周琳琳捂著臉哭，阮北還沒來得及勸，直接暈了過去，嚇了阮北一跳：“這是怎麼了？”

秦固過去嘆了嘆鼻息：“沒事，神崩的太，力太大，再加上氣，突發昏厥。”

他說著，已經開始周琳琳的氣，阮北將靈氣運至雙眼，親眼看見他指尖漸漸聚集起一團灰黑氣團。

出氣，周琳琳臉明顯好了一些，沒多久便悠悠轉醒。

這個狀態，阮北不好再問什麼，只能說：“我們先去找妞妞。”

找妞妞的過程很順利，有這團氣在，秦固很快找到的下落，讓阮北意外的是，妞妞竟然回到了那個他們遇見的小公園。

小小的孩子穿著很漂亮的花子，頭發也重新扎過，看起來跟街上走過的小朋友沒什麼區別，如果忽略過于單薄的形。

“妞妞，你怎麼到這來了？”阮北在小姑娘面前蹲下，平視著的眼睛，聲音溫：“你怎麼過來的呀？有沒有跟媽媽留下信息？會擔心你的。”

小姑娘耷拉著腦袋，語氣悶悶的：“哥哥，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阮北問。

妞妞癟著，忍哭的表：“知道妞妞不是被老巫婆施了妖法，妞妞已經死了。”

攥著小拳頭抹了把淚，小音帶著哭腔，可憐極了：“我聽見鄰居劉阿姨跟陳叔叔說話了，是殺了妞妞，因為想要小弟弟，妞妞不想要。”

“還有我爸爸，他也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因為他把推倒，摔到頭了。”

小姑娘說著嗚嗚哭起來，阮北手足無措，實在不知該怎麼哄，最后只能干道：“可是妞妞還有媽媽啊，媽媽最你了。”

“我知道。”妞妞很響亮地噎了一聲：“媽媽最妞妞，可是……可是我不想再留在媽媽邊了。哥哥，是大哥哥把壞抓走的對不對？你讓他把妞妞也抓走吧。”

“為什麼？”阮北詫異不已。

妞妞著眼睛，低落道：“因為我變媽媽的小拖油瓶了，我不想當小拖油瓶。”

有個同學，爸爸不在了，媽媽改嫁，新家里的哥哥欺負，罵是小拖油瓶。

阮北還是沒弄明白：“妞妞怎麼會是小拖油瓶？誰跟你說的。”

妞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外婆說的，說媽媽還年輕，要早點兒開始新生活，不要老想著妞妞，妞妞已經不在了，沒有拖累，可妞妞明明還在的……”

“媽媽不答應，說要陪著妞妞，外公外婆說媽媽有病，給吃很多很多藥，我不想媽媽吃藥，藥苦，不好吃。”

阮北心頭沉甸甸的，妞妞外婆說的有錯嗎？沒錯，以一個母親的角度，確實是在為兒著想。

周琳琳還不到三十歲，正是最好的年華，的人生還很漫長，完全可以拋開過往開始一段新的組建新的家庭。

可周琳琳放不下變鬼魂的小兒，有妞妞在，注定只能一個人生活，沒辦法跟未來的丈夫解釋，為什麼要在家里供奉牌位，為什麼要留一間布置的空屋子，為什麼偶爾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別人只會跟父母一樣，以為傷心過度，神出了問題。

妞妞仰起頭，怯生生看向秦固：“大哥哥，你把妞妞抓起來吧，跟關一樣把妞妞關著，不要把我們關在一起就行，我害怕打我。”

“妞妞是好孩子，大哥哥不能抓你。”阮北手妞妞腦袋，本以為會落空，沒想到竟然真的到小孩子的發。

就是有點兒涼。

他驚訝地看向秦固，秦固朝他揚了揚手上的氣團，阮北懂了。

困困能到那些能量，而鬼魂是氣的集合，他當然也能到了。

妞妞也被頭頂的驚了一下，困地仰起頭，把小鼻子抵在阮北手上，快活地起來：“哥哥，我能到你啦！”

剛還在哭，這會兒又笑了，就是個單純小孩子。

他了妞妞的法頂，溫聲道：“妞妞，哥哥先帶你回家好不好？媽媽見不著你，都急得暈過去了。”

妞妞一聽就急了：“媽媽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已經好了，我們現在先回去看看好不好？有什麼話，你當面對說，不然妞妞走了，媽媽還以為你出事了，多傷心啊。”

這回妞妞沒再拒絕，乖乖跟著阮北走了。

阮北今天特意帶了困困給他做的傘，雖然傘面上的符咒還沒畫完，但那不是一日之功，現在的功能已經夠他用了。

阮北撐著傘，讓妞妞站在傘下，小姑娘用力仰頭到差點兒翻倒，眨著大眼睛夸贊：“哥哥，你這把傘，比之前的大黑傘好，這個好看，還涼快，不難。”

對于鬼魂來說，烈日下前行，哪怕有傘遮，日依舊太熾烈了。

可這把法傘就不一樣了，各方面能都超乎尋常的優越，擋太更是小菜一碟。

夸他的傘就是在夸他！

阮北得意道：“這是你大哥哥送我的生日禮，你看上面的畫好看吧，是大哥哥親手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