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小護士說：“人家不都解釋清楚了嗎？排演一下節目，不要胡思想。”

護工想哭，那哪像排演節目，剛就覺那孩子像真跟誰在打架一樣，別的不說，就他撞床架子上那一下，就不是自己能撞那樣的。

“好了好了，你看人家老太太都一點兒不慌，你鬧騰個什麼勁兒。”

護工看了眼自己雇主，老太太耳背，對著耳朵說話都不一定聽得清，眼睛也不好，能知道個什麼，就剛才喊著冷，讓給找厚服。

“這樣。”阮北打斷們：“確實是我打擾到們了，您看還有沒有單人病房，給我爸換個病房，這樣可以嗎？”

“有倒是有，就是床位費比較高……”

“沒關系，現在能換嗎？”

經歷了今晚這件事，他爸肯定有很多話要問，不說清楚，今晚他們倆誰都別想睡覺了。

多人病房到底不方便，而且單人病房，也能讓他爸養病養的更舒服一點兒。

之前他沒提，是不好解釋錢哪來的，他爸肯定舍不得多花那個錢。

果然，阮爸爸囁嚅了一下，想阻止，但對上兒子懇求的眼神，他就閉上了。

醫院病房都是收拾好的，隨時都能住，鋪上干凈的床單被褥就好了。

小護士去給他辦理換房手續，阮北在他爸床邊坐下，阮爸爸手到他背后，想沒敢：“疼不疼。”

阮北輕輕笑了一下：“不疼。”

“小北……”

“爸你等會兒，我會跟您解釋清楚的。”

阮爸爸就不說話了，手握住兒子因為用力過度微微抖的手，父子倆一趟一坐，安靜而沉默。

“對了，我給困困打個電話。”阮北突然想起來，掏出口袋里的手機一看，竟然還在通話中，兜都給捂熱了。

他當時正在跟困困打電話，聽見妞妞的求救聲，慌忙說了一句就把電話塞進口袋里了，然后就沒管。

結果困困那邊也一直沒掛，阮北剛拿起手機，“喂”了一聲，悉的聲音伴隨著匆忙的腳步聲出現在他附近。

“你怎麼這麼快？”阮北了張紙巾給他汗。

秦固這從小練武的質，都跑的不停氣，他在樓下看電梯還有得等，直接跑著爬樓梯上來的。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出發了。”秦固拉著他上下大量一番：“沒事吧？”

“沒事。”阮北彎著眼睛朝他笑了笑。

秦固視線掃過他蒼白的臉頰，失去的，還有打的額發，垂了垂眼，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他們沒說兩句，小護士辦好手續了，推來一個椅，阮北和秦固攙著阮爸爸，讓他坐到椅上，推著爸爸去單人病房。

經歷剛才那一遭，阮北實在不敢把爸爸單獨留下來，他留在新病房守著，秦固去收拾東西。

他收拾東西的時候，阮北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小玉房子，默念秦固教給他的咒語，呼喚妞妞回來。

小姑娘沒跟著困困一起來，應該是錯過了。

咒牽靈氣，靈氣流起來，剛危機時刻沒顧得上，現在平靜下來，阮北才察覺到經脈丹田傳來的陣陣刺痛。

鬼魂趕路很快，秦固剛把所有東西都搬過來，妞妞就帶著布丁回來了。

小姑娘一頭扎進阮北懷里，眼眶紅通通的，噎著喊“哥哥”。

“沒事了。”阮北了妞妞頭發，又了布丁。

他想了想，看了眼疑但靜靜等他解釋的阮爸爸，跟秦固說：“有開眼符嗎？給爸爸一張吧。”

秦固就給阮爸爸拍了張開眼符，阮爸爸只覺得眼前一晃，兒子空的懷里就多了一個小娃和一只狗。

“這是……”

“爸，說來話長，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妞妞，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小姑娘，這是布丁，妞妞的好朋友，們兩個現在被托給我養。”

阮爸爸下意識對仰頭著他的小姑娘出和善的笑容：“你好啊妞妞。”

“阮爸爸好！”妞妞清脆地回道。

布丁“汪”了一聲，阮北笑道：“爸爸，布丁也跟你打招呼。”

阮爸爸立刻補充：“你也好，布丁。”

阮北看妞妞的小辮子散了，順手就拆了發圈，重新給扎了一個，邊扎邊跟爸爸解釋：“如您所見，妞妞和布丁……跟人不太一樣。”

阮爸爸怔了怔，遲疑道：“是……鬼？”

阮北點頭，阮爸爸看著抱著只小鬼的兒子，苦笑不已：“你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我病房里……”

阮北作一頓，秦固臉難看道：“是只惡鬼。”

他剛已經把附近殘留的所有氣都收集起來了，追溯源，定能找到到底是誰驅使，到時候，非得讓那人知道，玩鬼，他才是祖宗。

“妞妞先跟布丁出去玩會兒好不好？”阮北說。

有些私事要講，讓兩個小家伙待在這里不合適。

小姑娘乖乖點頭，阮北又跟秦固討了張氣符給拿著，讓給布丁用，布丁的了傷，鬼魂傷補充氣就夠了，氣充足就能自愈，氣符最合適不過。

們出去后，秦固關好門。

阮北看著阮爸爸，抿了抿，艱難道：“爸，您……您是不是知道，我不是您親生的孩子。”

阮爸爸一愣，下意識想反駁。

話臨出口，最終化為一聲長嘆：“你們怎麼知道的？”

阮北苦笑，他要是早知道，前后兩世也就不會錯過那麼多事了。

秦固解釋說：“我外公是個相師，他給您看過相，知道您的兒子，應該早已經……”

先是兒子突然能見鬼能抓鬼了，然后干兒子好像也很厲害，現在聽說一直以來病弱的老鄰居，竟然是個半仙，阮爸爸震驚得都麻木了。

“其實還有很多事，不過太長了，我得慢慢跟您說，您能先跟我講講，您是怎麼、怎麼為我爸爸的嗎？”

阮爸爸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憶往昔。

過了一會兒，他悵然道：“你外公算的很準，我還有個兒子，大約比小北小幾天吧。”

“你們也知道，當年小北媽媽懷孕是意外，我們兩個都是公職，服從組織安排，早早上了節孕環。

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節孕環自己落了，小北媽媽意外有了孕。”

“不好，醫生說打胎對影響很大，而且舍不得那個孩子，說孩子來了就是緣分，我們當父母的哪能趕他走。”

“我們就心給養著，連孩子名字都給取好了。”

他看了眼阮北，阮北頓時明了，他的名字，本該是那個早夭的孩子的。

“但是生他的時候，難產。”阮爸爸抹了把臉：“你媽媽掙命一樣生下來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氣了。”

他難過嗎？難過啊，可他不敢表示出來。

趁著妻子昏睡過去，他抱著兒子小小的尸，想去求醫生再給看看。

結果當然是徒勞，他抱著孩子回去，路過走廊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嬰兒哭聲。

第84章

他下意識順著聲音看過去，如果是哪家小孩子哭了鬧了，可能當時他看過一眼也就算了。

但是阮爸爸循著聲音，看到的是個垃圾桶。

阮北：“……”

秦固：“……”

雖然但是，就突然想笑。

他別過頭，住差點兒翹起來的角。

阮北眼神恍惚，不敢置信：“垃、垃圾桶？”

阮爸爸點了點頭，醫院每層都有那種大垃圾桶，一般放在偏僻的角落，他要不是剛從醫生那里再一次驗證了孩子的死訊，心不好，也不會兒往僻靜的地方鉆。

在垃圾桶里聽到小孩子的哭聲，阮爸爸當然不能放著不管，他走過去，掀開蓋子，看見被扔在里面的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