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深有同，越是與姜青山相，越是覺得與他投緣，相起來很合拍，就跟他信里寫的一樣，只是一塊兒說說話，哪怕什麼都不說，只是安靜地坐在一起，都十分安心，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最后落款是“想你的青山”，看到這幾人字，元景忽覺臉上有些發燒，還沒來得及理清這種緒，陳建華就一頭沖了進來：“熱死了，都九月了還這麼熱，元景，林棟他們我一起下河洗澡去，要不要一起？”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跟嬸子說一聲，嬸子已幫我們一起做晚飯了。”

“好，我去說。”陳建華又一頭沖出去。

元景將信折好塞回信封里，和季父寄來的信放在一起，然后拿了巾之類的品，找陳建華一起去河里洗澡，說不定還能撈點蝦子幾條小魚回來熬湯呢。

部隊里，一天訓練下來滿頭大汗的姜青山往宿舍走，陶勇國從后面追上來，說：“行啊青山，這麼大的訓練量你也承下來了，很快就能和我一起再出任務了吧。”

姜青山角含笑：“我都說了我完全好了，就你們瞎心。”

陶勇國到現在才能完全相信，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看著姜青山說：“看來發配到你們村里改造的老大夫醫真的高明，當時給你診斷的醫生水平也不差，可就那樣還是留下了后癥。對了，我跟我爸說了，讓我爸去打聽打聽，這樣的老大夫留在你們村牛棚里太可惜了。”

姜青山愣了下點頭：“能早點離開也好，那地方條件確實差，張老他們年紀都不小了。”

雖然張老離開了，讓元景沒辦法再向張老請教，但他相信就算元景知道了，也贊同張老離開牛棚的。

就算張老離開回城了，元景依舊可以跟張老通信請教，依他看，張老越來越喜元景，大有想收他為徒的想法，只是考慮到自己的境，擔心會牽連元景，才沒有提起。

兩人邊走邊說話，到收發室時姜青山又走過去，問值班人員：“有我的信嗎？”

“哈哈，姜青山你又來了，莫非這次回去娶了媳婦？天天念著媳婦來看你媳婦有沒有來信啊，告訴你，今天還真有你的信了，省得你天天跑來問了。”值班人員天天被姜青山追問，不免要打趣一下，然后將他的信遞過來。

姜青山的角翹了起來，寶貝地接過信：“謝了。”

姜青山本沒解釋有沒有娶媳婦是不是媳婦來的信，旁人不知他的況，可一旁的陶勇國卻傻眼了，離開收發室，就看到姜青山跟中了邪似的，將信封翻來又翻去地看，搗了他一拳頭說：“你什麼時候娶了媳婦了？還是說離開的時候已經相看好了？”

姜青山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沒相看。”

“那這是誰的信？看你這寶貝模樣，說不是媳婦的都讓人不相信。”

姜青山眼睛里有著亮，說：“你見過的，就是住在我家里的知青季元景。”

陶勇國當然知道季元景，見過他的就沒幾人會轉忘掉，長得就跟舊時代的公子爺似的，可陶勇國從姜青山這里知道他不事，知道他一點不弱，還能上山跟姜青山一起打野豬呢，干農活也利索得很。

只是姜青山這寶貝的模樣真的沒問題嗎？他扯了姜青山一把：“你對待季元景的態度就跟他是你的媳婦似的，等你以后娶上媳婦，你媳婦不會吃醋？”

姜青山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轉頭認真地看了眼陶勇國，說：“不會。”然后就大步往前走了。

后面的陶勇國一頭霧水，這不會，是說不會吃醋還是不會什麼？陶勇國見過的事比姜青山多多了，見他這般不免多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元景寫信當然不會以“親的XXX”來開頭，而是直接寫了姜哥兩個字，說實話，姜青山心里有點小失，不過元景能及時回信就讓他很高興了。

又翻到后面的落款，果然只有孤零零的“元景”兩字，姜青山面無表地腦補了一個會害的季元景，肯定是元景比較害保守，沒關系，怎樣的元景他都喜歡。

只有兩頁紙，可姜青山是花了半個小時才看完，恨不得將每個字眼都摳下來，要不是陶勇國催促去食堂吃晚飯，再晚就沒吃的了，說不定他還會再從頭到尾看一遍。

從此以后，元景又多了項任務，那就是給姜青山寫信，陳建華要忙著跟馬麗麗對象，對姜青山沒單獨給他寫信一點意見都沒有，元景寫信了，陳建華也就叮囑一句，幫我給姜哥代問聲好啊，于是元景就在信的末尾會寫上，建華讓我代問聲姜哥好。

這年年底的時候，張河柳的平反調令就下來了，有專門的車子來接他上京，甭說村里人了，就是張河柳自己也愣了愣，看看牛棚里的另三個相依為命的老家伙，有點舍不得走。

何景東也有點舍不得張河柳走，里卻勸道：“都這把年紀了，還矯什麼，有機會還留在這里吃苦累，有多想不開啊？你要真舍不得我們幾個老的，出去了看有沒有機會把我們一起弄出去，不過不要影響自己才好，別沒走幾個月又被送到這兒來改造。”

王老夫婦也說：“對，老何說得在理，出去了先保重自己，我們不要，我們現在的日子因為你好過了不，你走了，我相信這村子里的人也不會對我們怎樣的。我看小季知青就好的，有他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何景東又說：“我看上面就是看中你的醫才調你走的，這不正是你希的麼，窩在這農村里哪有你發揮的余地？我們遲早會出去跟你頭的。”

“好，好，我走，你們要多保重，我會讓小季照顧你們的。”

何景東他們也笑了：“我看你早就想收小季當徒弟了吧，不如趁這個機會收了吧，這孩子跟那個小姜都好的。”

張河柳卻沒敢應下這話，出去后還不知面對什麼樣的形，不過教還是會繼續教的，張河柳最后將三個老家伙托付給季元景還有牛國柱，跟他們揮揮手，上了車子離開了。

這讓村民們也很慨，覺得有本事的人，雖然一時半會兒會遭罪，可最后還是會往上走的，沒看都有專門的小車子來接，聽說還是接到京城去的，可不就是去過好日子的麼，大家都很念張河柳這段時間給大家的幫助，就是可惜以后沒這麼好的大夫還花費這麼。

張河柳的離開，最多讓村里人慨一下，可對隊里知青造的影響卻大，來隊的知青有哪一個不想回城的，可回城的機會渺茫，一日日，一年年的，讓他們看不到希，可現在張河柳卻回城了，是不是他們以后了有這個機會？

陳建華平時子大咧咧的，仿佛對什麼都不上心，要這次也有的沉靜下來。

他和馬麗麗關系越來越好，就差扯張證搬一起去了，原本回城渺茫的話，兩人就在紅星生產隊扯證家也好的，但如果能回城呢？一個是京城人，一個是滬城人，相隔那麼遠，要怎麼在一起？這問題很現實。

第026章

陳建華在房間里轉了兩圈，發現季元景還捧著書在看。

他停下問：“元景，你不心嗎？你不想回城？”

元景這才放下書施舍他一個眼神：“心不心想不想的，是能改變現狀，還是讓你想出辦法回城？結果會兩樣嗎？”

陳建華一下子泄了氣，蹲在元景旁抱著腦袋撞了兩下凳子：“那你說怎辦？”

元景這次將書徹底放下，看向陳建華說：“你現在這樣子與事無補，不過我想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陳建華勐地抬頭，眼睛锃亮：“什麼機會？”

元景指著桌上的書說：“有句話說得好，書中自有如玉，好了，不跟你說這麼復雜，說簡單點，從張老這件事中你還沒看出一個趨向麼，那就是國家會越來越重視有才能的人，有才能的人可不是憑空就有的，而是在大學課堂里培養出來的，所以就這幾年里，國家肯定會恢復高考，只要你抓住機會考上大學，將來離開農村回到城市還不很簡單？至于你跟馬麗麗，只要你倆考中同一所大學，或是同一個地方的大學，你倆在一起不就同樣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