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說：“微臣第一次被召見，不懂宮里規矩，下回就知道了。”

趙璋怪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還有下回？今日朕若是對你不滿意，你連踏進皇宮的資格都沒有。”

沈嘉叩拜，大聲說：“微臣無論在何，都一定好好做事，公瑾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聽的馬屁朕聽得多了，且朕最討厭油舌之人。”

沈嘉抬頭，一臉正氣地說：“微臣沒有油舌，說的都是真心話。”

趙璋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角微微一挑：“平吧。”

沈嘉站起來，兩人面對面站著，他的高比趙璋矮了半個頭，當年兩人明明高差不多的，也不知道趙璋這幾件吃了什麼。

趙璋盯著這張臉看了許久，手指在他角刮了一下，那塊點心碎屑沾在他手上，他目暗沉，把手背在后，對上沈嘉疑的雙眸，冷聲說：“下次吃記得把證據藏好！”

第十四章 升

沈嘉心跳加速，頭都不敢抬，但他肯定自己臉紅了，趙璋這個作太曖昧了，讓人忍不住多想。

“皇上召見微臣不知是為了何事？”他問道。

趙璋退后一步，轉坐回龍椅，公事公辦地說：“孫侍講才學有限，不能盡心盡力替朕分憂，朕已經撤了他的職，沈修撰乃狀元之才，想必能勝任侍講這個位子。”

沈嘉懷疑他是要把自己弄到邊來折磨，比如今天那樣，讓自己在門外等大半天，又比如著他冷著他，不過這些對沈嘉來說都是小意思。

他下跪謝恩：“多謝皇上提拔，臣必定全力以赴！”

“平吧……來人。”

杜總管第一時間跑進來問：“皇上有何吩咐？”

“給沈大人傳膳，讓膳房的游公公做幾道菜來。”

杜總管想起這位姓游的掌勺太監擅長做川菜，笑著應答：“是，奴才這就去辦。”

沈嘉已經得肚子咕咕了，痛快地謝恩，然后等著皇帝給自己出難題。

結果皇帝說完就不理他了，繼續看奏折，把沈嘉晾在一旁。

沈嘉也不惱，只要不讓他跪著等就行，他微微抬頭打量著這間書房，發到好東西眼睛發亮，看到漂亮的玩意兒也會多看幾眼，看到漂亮的宮也會出贊賞的眼神，至于俊的小太監……這可不能看！

趙璋坐得高，將沈嘉的作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地想：他倒是一直沒變，仿佛當年那件事對他沒有一點影響，只有自己活在痛苦中，真是不公平。

飯菜很快被送來了，杜總管親自送來的，替沈嘉擺好，還心地留了宮伺候。

沈嘉得前后背，看到幾樣菜居然都是自己吃的，眼眶發紅，默默將飯菜吃完，撐的路都走不了。

杜總管打趣道：“沈大人也太實心眼了，吃不完剩著就行，可別撐壞了。”

“皇上賞賜的膳，又如此味，我一下子沒忍住就全吃了，讓杜總管見笑了。”

杜總管回頭向皇帝請示問：“皇上，可否賞賜沈大人幾枚消食丸？沈大人吃多了必然腹脹。”

趙璋抬頭，皺著眉問：“全都吃了？”

“是的呢。”

“去宣個太醫來瞧瞧，朕可不想有臣子因為朕賜膳被撐死了，傳出去像樣嗎？”

沈嘉紅著臉說：“不必了，微臣只是有點撐，走一下就好。”讓別人知道他吃飯吃撐了，多沒面子啊！

趙璋怒視著他，“朕說宣太醫就宣太醫，你這是要抗旨嗎？”

沈嘉忙說不敢，“微臣遵命。”

太醫很快就來了，原本還以為是皇上不適，結果居然是給翰林院的小看診，這可真是頭一回。

“不知這位大人哪里不舒服？”

沈嘉低著頭小聲說：“沒什麼，吃多了。”

太醫詫異地看著他，視線落在他肚子上，然后讓他把手出來，把完脈后，太醫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恭敬地給皇帝匯報：“啟稟皇上，這位大人并無大礙，只是吃多了，吃幾粒消食丸即可，不過這位大人雖然年輕，還是應該忌諱暴飲暴食，對不好。”

趙璋后悔讓沈嘉等了那麼久，這才把人狠了，他是故意折騰人，最后心疼的還是自己。

趙璋頓時不知道該氣沈嘉還是氣自己了，揮揮手讓他滾蛋，免得把自己氣得傷。

沈嘉行禮告退，走到門口時聽皇帝冷淡地說：“擬旨，沈修撰擢升侍講一職，每日辰時三刻書房伺候。”

沈嘉聽到這個時間就覺得頭皮發麻，辰時三刻朝會剛結束，但據說趙璋上位后，朝會總是拖延許久，有時候甚至過午，散朝后他還有許多國家大事要議，真正能分給讀書的時間很，以前的侍講每天到皇宮里打個卡，基本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就回去了，一個月能被傳召三次就不錯了。

沈嘉不知道自己這區別待遇能堅持多久，不過這絕對不是個好差事，得想法子推掉才行。

第十五章 哪來的傻帽

沈嘉人剛到翰林院，他升的旨意就下來了，孫侍講一聽就暈過去了，其他人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只是慨新科狀元真是好命，就不知道能撐多久。

曲大人喜悲加，他是真心欣賞沈嘉這個年輕人，不驕不躁，工作認真，比年長的幾位修撰都做的好，許多年沒見過這麼沉穩的年輕人了，不過升總是好事，雖然侍講一職艱難了些，但這個位置也是最容易往上升的。

沈嘉之前的喬遷宴請了不同事，彼此間也混了個臉，這次升本來不打算大辦了，畢竟他覺得自己沒兩天就得玩完，奈何曲大人他們一心一意要給他慶祝，于是當天晚上就請了同僚到酒樓吃飯。

吃飯免不了就要喝酒。沈嘉在瓊林宴上一戰名，想推自己不會喝酒都不行，最后實在不住，干脆裝睡，結果剛趴下就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沈嘉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床是陌生的，房間是陌生的，如果在現代，他會以為自己被朋友放到了酒店，但這里是古代，這時候可不時興在酒店開房。

沈嘉扶著沉重的腦袋坐起來，先檢查了一下上，袍還穿著，皺的像團腌菜，靴子倒是了，全上下除了頭痛沒有其他不適，看來清白還在。

下床穿好鞋，沈嘉站起來了個懶腰，腳步虛浮地走過去開門，門一開，刺目的照進來，沈嘉歪頭閉眼，聽到有人說：“沈大人醒了？”

他微微睜開眼，循聲看去，見一位俏麗的小丫鬟端著水盆站在臺階上，臉紅紅地問：“沈大人先洗把臉吧，我們老爺說該去上衙了。”

沈嘉看看日頭，張地問：“什麼時辰了？”

“辰時過半了，其他幾位大人有的已經先去了。”

“敢問你家老爺是？”

“我家老爺是翰林院學士曲大人，昨夜你們都喝醉了，還是老爺派人去接回來的。”

沈嘉把水盆接過來，洗了把臉，然后借了梳子自己把頭發梳好，服也沒得換了，急急忙忙往大門外跑，“告訴曲大人，我先走了。”他今天可是要去書房上班的，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他怕是不想活了。

管著書房的掌事公公姓林，平日皇上在書房時都有杜總管伺候著，他只能退居二線，但杜總管不在時，這里就是他說了算的。

“趕把地板干凈咯，皇上散朝后這地上要是有一滴水，咱家非得剁了你們的手不可……”

沈嘉跑進來的時候滿頭大汗，帽抱在懷里，服皺的，看下時間，比辰時三刻晚了一刻，不過還好，皇帝還沒散朝。

“你……”林公公看到裳不整的沈嘉驚了一下，這哪兒來的傻帽，居然敢這副模樣出現在宮里，“你哪個衙門的？知道這兒什麼地方嗎就闖？”

沈嘉深深唿吸了幾下，讓肺部重新活過來，然后整理了一下帽，規規矩矩地說：“臣乃新上任的翰林院侍講，是來應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