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喪系咸魚的日常》7

殷無執的聲音森可怖,一字一句地朝他砸了過來。

好罷,這才是真的,方才不過是他在做夢。

姜悟睫抖了抖,道:“殷卿,朕命你代朕去上朝。”

“荒謬!”

“……”姜悟又閉了會兒眼睛,終于喪喪地接了現實:“扶朕起來。”

閑不住的殷世子終于找到事做,立刻坐上龍榻將他扶起,喪批沒骨頭似的往他上靠,被他板著臉推了一把,頓時又地朝前折去。

殷無執不得不手握住他的肩膀,用手臂的力氣撐著他。

等在外面的宮奴魚貫而,有人捧著水盆,有人捧著巾,有人捧著茶水,有人捧著龍袍,有人捧著頭冠,有人捧著玉勾……齊齊跪在了龍榻前。

齊瀚渺先端了茶水上前:“陛下,香茶漱口。”

喪批垂著腦袋張開

齊瀚渺:“……”

這怎麼喂。

殷無執眉頭幾乎擰一個疙瘩,實在看不下去,只能忍著嫌惡移開撐著喪批的手臂,喪批果真順勢后倒靠在了他前,臉出來,倒是好灌多了。

“陛下,陛下,不可吞下。”

然后便是潔面,手,穿龍袍的時候殷無執不得不幫忙拽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在床上把裳給穿好了,又有人來給他梳頭。

喪批全程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一般任人擺布,披散的長發被梳到發頂,察覺到有人在往他腦袋上戴冕旒,便又發出了喪喪的聲音:“沉。”

委實沉的厲害。

他無法理解人類為什麼要給皇帝上附加那麼多隆重的東西,比如上的龍袍刺繡是立的,不知花了多人的時間和繡線,每次穿在上都沉甸甸的像披了個鐵甲。

冕旒也都是玉石金銀所鑄,一戴上腦袋幾乎就別想抬起來了。

這麼一裝備下來,姜悟是真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腦子里只有一個信息:沉,好沉,沉死了。

“陛下,再忍忍,早朝很快就結束了。”齊瀚渺心疼地寬,姜悟的聲音都被上的裝備得很低:“朕走不。”

“奴才喊侍衛來,背陛下上鑾駕。”

殷無執耳朵一,目倏地轉為凌厲。

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黑人。

齊瀚渺倒沒有出驚訝之,道:“十六來了,快,莫讓陛下誤了早朝。”

人自覺地來,自覺地走向姜悟,自覺地將其抱上了鑾駕。

鑾駕的上面撐著巨大的傘蓋,因為天氣寒涼,兩旁皆垂下了擋風的帷幔,昏君懶懶地窩在里頭,影變得影影綽綽。

殷無執撐著傘跟在鑾駕旁邊。

宮城地面平整,可因雨水一直未斷,地面還是翻滾著一層薄薄水流,靴子踩上去,很快了一層,腳底也明顯覺到了與冰涼。

但這只是對于殷無執等人來說。

姜悟的腳底始終十分潔凈,纖塵不染。

他慢慢張開了眼睛。

過晃的帷幔隙,可以看到天依舊很,天雖無法穿云層,卻依舊給世間帶來了明。

他抬手想眼,又覺得手臂很重,便只是眨了兩下睫

生理還是困倦,太酸脹,可神已經稍微清醒了一些。

可以聽到眾人的靴子踩在水中的啪嗒聲,抬轎的想也是過訓練,又快又穩,姜悟甚至未曾覺到半分顛簸。

鑾駕很快停在了承德殿的龍門前。

齊瀚渺開帷幔,姜悟看到了悉的王座,純金打造,上面的每一圖案都是工匠手作,雕細琢,巔峰造極。

皇宮為了這個椅子,專門養了一批手藝人,對它定期維護清理,確保它始終尊貴耀眼。

但其實這個椅子一點都不好坐。

不知夏國人怎麼想的,龍椅上不許鋪墊任何毯織,姜悟雖然只坐了三次,卻知道它每次坐上去都冰涼堅,也許就比坐在冰塊上好那麼一點點。

視野自然是極好的,坐在上面可以清晰的觀察到每一個員,這些在外面呼風喚雨的大才子們,紛紛伏拜在他的腳邊,聽他發號施令,聽上去好像很不錯。

可若是刮起了南北風,風會從殿的正門而,吹的坐在高的人渾發涼。若是刮了東西風,那冷則會從這個龍門而,也正好是對著姜悟直吹……骨頭里都沁著寒意。

總之,不管怎麼看,姜悟都沒覺得這椅子有什麼好。

他瞥了殷無執一眼。

不知這廝若登上龍椅,會是什麼想法。

人又一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姜悟邊,深深地行禮,然后朝他手。

“慢。”姜悟制止了他:“換殷卿來。”

人神微愣,然后再次對他行了一禮,聽話地消失在人前。

殷無執臉發青。

那殿中站著他的父親與老師,還有同僚與好友,說不定這些人今日就會在承德殿上痛斥姜悟宮一事,他若在這時對姜悟表現出順從的意思,那讓親人做何想法?

“你。”姜悟不容拒絕地說:“抱朕,上去。”

殷無執:“……”

“否則,朕現在就……”他眸流轉,慢吞吞道:“把定南王,關進獄中。”

上朝自然是不能帶武的,這宮中是姜悟的天下,若他當真昏庸至此,定南王便只能束手就擒。

可,如果姜悟真的這樣做,就代表著他不想要這江山了。這毫無理由的挑釁,讓殷無執心頭沉重,他實在不明白,殷家究竟如何得罪了姜悟。

“理由呢?”

“朕要關誰,還需要理由?”姜悟懶懶散散,道:“便是殺誰,也不過是看朕心。”

他若當真殺了定南王,天下必。殷無執毫不信:“你不敢。”

這兩人一旦箭弩拔張起來,實在是讓人力很大,包括齊瀚渺在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姜悟睫都未一下。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殷無執。

殷無執呼吸逐漸發

姜悟的眼珠是無機的,像是沒有生命的水晶或者琉璃,不是淡薄,不是殘忍,更不是挑釁和恐嚇。

像路邊的石頭,它就呆在那里,不管你對他宣泄也好,無視也好,就那樣呆在那里,平靜而沒有波,只是單純的一種存在。

姜悟好像什麼都不怕,不怕山河破碎也不怕家破人亡,不怕殺人更不怕承擔后果。

殷無執征戰沙場,見過許多無畏無懼之人,可縱然不畏生死,也會畏懼家人傷,畏懼同胞辱,畏懼子孫水深火熱。

可姜悟,不在乎。

在戰場見慣了兇狠殘忍森可怖的敵人,那些青面獠牙,卻還不及面前俊俏致的天子一半可怕。

殷無執相信了姜悟可以做到。

他走上前來,把姜悟搬了起來。

姜悟的手臂順勢搭上他的肩膀,對于自己功恐嚇到殷無執十分滿意。

他當然不會真的殺定南王。

的確,殷無執想的沒錯,他可以做到殺了定南王,可以坦然接殺死對方之后帶來的一切后果,他也不在乎山河破碎,不在乎家破人亡。

但可以做到,不代表真的會去做,就好像很多人都可以輕易殺死一只貓并且沒有任何負罪,但殺來有什麼意義呢?

姜悟看著殷無執的臉,放在他肩頭的手指微,大拇指過了對方的耳畔。

后者偏頭躲過。

真是的,定南王總歸是要死的,早死晚死,被殺或者老死又能有什麼區別。

瞧他,居然嚇這樣。

承德殿起了一陣很輕的

定南王臉大變。

昏君,昏君,昏君。

他將我兒當了什麼?碼頭搬運工?還是敬事房的太監?

他胡須微微發著抖,強行克制,才未讓自己在承德殿失態。

并本能地和所有人一起伏地跪下,高呼:“臣參見陛下——”

“眾卿平。”姜悟在龍座上坐定,淡淡開口,順勢勾住了殷無執的袖口,讓他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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