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喪系咸魚的日常》24

“午時了。”殷無執又騙他。

姜悟分不清時間,暗道難怪這會兒不困了。

他懶懶地躺著:“那服侍朕起床吧。”

從侍手中接過帕子細細把他洗干凈,殷無執主提議:“就在榻上用膳吧。”

這實在深深符合喪批的心意,他毫不猶疑地點頭:“嗯。”

早膳不必吃的太油膩,也不需要特別準備,喪批被投喂了紅豆米糊,全程都很舒坦,因為殷無執沒有跟他提有的沒的,比如批折子去書房等,這些一聽就想躺平的信息。

喪批難得經歷一次愉快的用餐。

餐后,殷無執給他,又伺候著漱了口,開口征詢他的意見:“待會兒臣抱陛下出去坐坐,好不好?”

“好。”

哪有不好的道理,只要不讓他干活,怎樣都好。

殷無執同樣經歷了一次愉快的早餐時間,他慢條斯理地把自己也喂飽,漱口之后,來問姜悟:“現在出去?”

姜悟點點頭,并主張開了雙手。

等抱。

殷無執道:“今日風大,陛下戴個帽子。”

帽子蓋在了喪批的腦袋上,茸茸的帽檐遮蔽了他的視線。

“?”直覺不妙。

已經騰空而起,殷無執腳步飛快,等到再次被放下的時候,喪批嗅到了滿室的墨香。

他腦袋上的帽子被拿下來,眼前是排排等待檢閱的奏折,殷無執語氣堪稱溫和:“陛下坐著,臣翻給您看。”

喪批:“……”

他面無表地——

閉上了眼睛。

垂下了腦袋。

垮下了肩膀。

然后……

死機一樣地往后癱。

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腰,穩穩地將他攬在懷里,嗓音低低地著笑意。

“開工。”

第17章 第17章

殷無執開始騙人,這是喪批沒有意料到的。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皇帝陛下都敢騙。

喪批被迫聽他念了幾份折子,一邊敷衍地嗯啊一邊思考,他是不是對殷無執太好了?

可回憶殷無執進宮之后的待遇,似乎跟好并無干系,雖然他很喪很懶的時候會稍微懈怠一點,可總來說,對殷無執的辱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的。

辱的力道不夠?殷無執為何敢挑釁他的權威?他不該被昏君得抬不起頭,暗中策劃怎麼殺死昏君嗎?

姜悟腦袋靠在殷無執肩膀,偏頭去盯著他看。

“看這份,是襄州送來的,如今很快就要過年,襄王殿下想回來探親,順便去宗祠祭拜先人……”

殷無執覺到了他的注視,被盯著的半邊臉莫名開始發麻,他穩了穩聲音,鎮定道:“此乃陛下家事,臣等不敢逾距,還陛下決斷。”

殷無執捧著奏折等了幾息。

姜悟還在盯他。

殷無執:“……臣臉上有東西?”

“朕只是在欣賞。”

“欣,賞什麼?”

“賞人。”

“……”殷無執臉紅了。

圈著姜悟的手臂抬起,后者低頭,只看到張開的五指朝自己來,還未反應過來,臉頰就陡然被住。

對著殷無執的臉被迫轉回來,直接面對桌案。

殷無執板著臉道:“襄王殿下請求回京,陛下允是不允?”

襄王是先帝的第五子,也就是姜悟的弟弟,和太子同母,也就是說,他跟殷無執是表親。當年奪嫡,他毫無疑問是太子一黨,后來太子死,齊王殘,他便被先帝趕去了襄州。

而在姜悟了解到的歷史里,這個襄王后來被昏君殺了,也正因為他死了,其他留下皇子的要麼是殘疾要麼是病秧子,夏國才就此開始改姓殷。

那,肯定要答應讓他來的。

既然是昏君殺了他,這昏君又不會跑,那襄王必然是要死在關京城的。

只是他做游魂的時候,除了間歇之外,對整個世界都漠不關心,更別提被淹沒在歷史長流里的過去時了,所以他對所謂歷史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知道襄王是什麼時候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啊……

他喪喪地沉思。

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了。

等襄王過來之后隨便找個理由殺了,讓殷無執看清昏君殘暴嗜臉,說不定會加速他斬殺昏君的進程。

殷無執看了一下他面無表的臉,“陛下?”

不應該啊,姜悟在做皇子的時候跟前太子關系很好,襄王又是前太子的親弟弟,姜悟跟他關系自然也不差。如今馬上年關,襄王想回關京探親的請求再合理不過,還需要想這麼久嗎?

難道傳言有誤?

“嗯。”姜悟點了點頭,說:“允。”

“那陛下便在此寫個準字。”

卿代寫。”

“不可。”殷無執道:“折子還需要送回襄州,必須得陛下親自落筆。”

他說的還是有些委婉的,參與過奪嫡之爭的襄王殿下,只怕比很多人更會揣測君心,如果回復的是別人的字跡,襄王敢不敢回來是一回事,回來之后要不要跟這落筆的人算賬,又是另一回事了。

懶惰如姜悟,終于親自拿起了筆。

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個‘準’字。

這懶鬼雖懶,字倒是寫的極好。

寫完這個字,喪批好像散盡了所有的修為,直接癱回了殷無執懷里:“今日便到此為止吧,朕不想看了。”

“不可。”殷無執合上批過的折子:“還有齊王殿下請安的折子呢。”

齊王已是殘疾之,被先帝驅趕不便再回關京,但時常問安未,當然了,這是他本人還是他的幕僚代為請安,就不得而知了。

姜悟木然道:“他給朕請安,朕難道還得回嗎?”

殷無執微微一頓。

果然,他跟太子襄王才是真的深厚,因為齊王害死了前太子,所以連他的折子都不愿看麼?

“除此之外,齊地那邊還出現了一點況,附近常有山匪出沒,府派人去了幾次都未能剿滅,對方似乎訓練有素,齊王的意思是,那里靠近趙國邊境,會不會是,趙國派去的?”

喪批麻了。

殷無執在說什麼?什麼山匪?什麼府?什麼趙國邊境?

他為什麼要這種折磨?

莫說是山匪鬧事,就算是兩國戰,跟他區區喪批有什麼關系?

喪批不過就是想盡力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歷史罷了,又不是真的來當皇帝的。

“這等小事,也需要朕親自決策?”喪批說:“朕養你們這批員,是當飯桶的嗎?”

……生氣了?

他果然,很討厭齊王殿下啊。

殷無執輕輕按了一下他的腦袋,道:“好,那換別的,不提這件事了。”

姜悟:“……”

不,不要換別的,他想出去,他不想呆在書房了。

好累,人為什麼要當皇帝,為什麼要批折子,為什麼就不能像個鬼一樣,只需要飄來飄去就好了。

求求老天收了他吧。

讓他回到記憶最初的時候,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只需要單純的存在著,或者不存在也沒關系。

人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存在啊!!

殷無執已經翻開了其他的折子,道:“陛下,來看這個。”

誰給你的勇氣,敢給朕派發工作的?

誰給你的信心,覺得朕一定會任你擺布的?

電石火間,喪批再次看向殷無執:“親朕。”

殷無執沒反應過來。

“殷無執。”姜悟說:“親朕。”

還是他太放任殷無執了,對他的辱還不夠,還需要加倍加倍再加倍。

殷無執要威脅一個喪批,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殷無執盯著攤開的奏折,卻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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