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下一瞬，寒意劃過脖頸。

耳旁的發齊齊斷落，玉琉璃驚恐地瞪大眼，脖子上一痕躍然而上。

“滾！別妨礙本座練武！”

急著印證心中想法，顧九淵無暇理會，把佩劍藏鴻劍鞘便掠飛出浴室。

院中娃娃臉年正對天慨嘆，冷不防瞧見顧九淵鬼魅的影往山頂掠去，忙大喊：“你們別打了，教主往山頂去了，定是又要閉關了！”

聞言，四人紛紛停手。

目睹顧九淵的影遠去，幾人愁眉不展。

“教主是不是不喜歡人？”

“也不是沒有貌聲甜的年對教主投懷送抱，可教主看都沒看就把人甩出去了！”

“要我是教主，我看著自己那張臉就夠了，哪里還會對別人心？”

幾人又齊齊嘆氣，自家教主太過優秀也不是件好事。

娃娃臉年嘟囔：“教主此次閉關，不知何年何月才出關，這教中大事……”

折扇一展，書生不知從哪出簽筒，對眾人笑得如沐春風：“不如老規矩？”

簽筒裝著五相同材質打造，幾乎一模一樣的簽，其中四簽是空白的，只有一簽其上刻了一個‘代’字。

神教無副教主，代，即代教主掌教，代教主理教中大小事務。

幾人目灼灼的盯著簽，艷子率先開口：“我先來！”

“好男不與斗。”青男子說道，并不阻止先。

甩他一記眼刀，子涂著蔻丹的白指尖在五簽上慢悠悠地轉了圈，最后輕點中間的那。

護住自己的簽，子走到一旁左右掃了眼，確定無人窺視才小心翼翼地挪開手指。

目在指間探索，下一刻紅微彎，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在看簽的時候，另外四人也了簽。

娃娃臉年苦大仇深地盯著簽上的代字，被自己倒霉催的手氣氣得哇哇：“怎麼又是我？！”

中年男人滿臉慈地拍拍他肩膀，勸道：“年人當多努力，別總是想著玩。”

總是想著玩的年人氣呼呼瞪他。

青男子道：“你若不愿，就讓我來。代教當好了說不得教主出關后會對我網開一面。”

他們擅自把對教主意圖不軌之人放進來，還放到教主跟前，不得要吃掛落。

娃娃臉年眼睛一亮。

“江湖最近還算太平，教中也無甚大事，你放心好了。”書生安他，“教主這麼急著閉關定是有所領悟，應不久就會出關，這代教主你做不長的。”

聽他這麼說，娃娃臉年終于放下心來。

如書生所言，顧九淵所習的《長生引》停滯在第八重多年，一瞬頓悟后，他打算一舉突破第九重，練就神功。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方向，但如何突破還得細細探索。

石室劍飛閃如天邊游走的銀蛇，轟隆一聲巨響撕裂天幕，石室外暴雨傾盆，放眼去一片白茫茫。

雨勢迅猛凌厲一如顧九淵手中的劍，他出劍的速度愈來愈快，功心法亦運行到極致。眼看即將達到臨界點，的真氣突如韁的野馬到橫沖直撞，又如一道炙熱的巖漿在五臟六腑之間肆流竄，顧九淵形一滯，一大口鮮從口中噴灑而出！

像被一團火裹住，那火兇狠地啃噬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百骸，燒得他六識不清。

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是走火魔的癥狀，顧九淵立即盤坐調息，孰料他越是急于安繚的真氣，真氣就越是暴得厲害，竟如瀉閘的洪水齊齊往下涌去。

“啊——”無發泄的顧九淵皮滾燙通紅，全筋脈暴漲。他雙目赤紅地高吼一聲，俊無雙的面頰青筋浮現，神猙獰如修羅。

雷聲千嶂落，雨萬峰來。

石室外雨水無地沖刷著石壁，狂風卷著雨狠狠打樹木，這一場雨下得驚心魄。

“轟隆——”

在一聲振聾發聵的雷聲中，石室大門竟被人劈開。

披頭散發，神癲狂的顧九淵手執長劍炮彈一般沖出石室，一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暴雨下了一整夜，翌日艷高掛，雀兒在枝頭歡快鳴。

被昨晚的雷聲擾得無法安睡的娃娃臉年困頓得連連掩打哈欠，他迷迷糊糊地想待會理完教主中雜事就回去睡個回籠覺，誰想下一刻就被一句話炸得立馬清醒過來。

“你剛才說什麼？”

跪在下頭的守衛冷汗岑岑：“屬下去送早膳時發現石室大門被打碎，里頭劍氣縱橫，地上墻上有數灘跡，教主不知所蹤！”

娃娃臉年：“！！！”

第2章 第二章

教主出事了！

神教四位長老與護法嚇得狂奔上山頂，待瞧見石室縱橫錯的劍痕和還算新鮮的跡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青男子驚疑不定：“教主練功出岔子了？”

目冷凝地盯著墻上的跡半晌的書生沉聲道：“極有可能。”石室中的痕跡不太像正常人所為。

中年男人神疑：“不應該啊！雖然教主沉迷練武，可從不冒進，此次閉關如若不能突破教主斷不會胡來，何至于心急走火？”

“我去尋教主！”娃娃臉年眼中俱是急。

眉心蹙的艷子用力揪住他裳，慘白著臉對幾人道：“那玉琉璃據說善使魅毒，教主他不會是……”

難道他們好心做了壞事？幾人心下一涼。

如果教主真的是被他們害的，他們以死謝罪都不為過！

娃娃臉年急得不行：“我現在就安排人手去找教主！”

書生搖搖頭：“教主一直帶著面，他們如何辨別？”

青男子提醒道：“此事有損教主威儀，絕不可聲張！”

“吳長老留在教中坐鎮，我等分頭去尋找教主！”中年男人一錘定音。

艷子：“我往東。”

青男子：“我南。”

娃娃臉年：“那我向西！”

言罷，他對書生說：“勞吳長老看顧教中，等我回來給你帶糖！”

書生苦笑著朝他揮揮手。

事不宜遲，幾人收拾細立馬出發。

距離神教所在的銀峰山千里之外的紅桐縣有座小涼山，小涼山風景秀麗，山上樹木蔥郁，野果野菜繁多，還有小溪蜿蜒，山腳下的水村村民都上山打柴或是采摘果子。

顧九淵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小涼山冰涼的溪水里。

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先是被灼熱的刺得瞇起眼，再就是被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激得蜷一團。

待緩過勁來，腹中如擂鼓。

催促他盡快進食，于是衫破爛滿污的顧九淵踉踉蹌蹌地上了岸。

要是幾位長老和護法看到如此落魄的顧九淵定會驚掉眼珠子：教主他水了！！！

走火魔而變年模樣的顧九淵在烈日下游走，此刻他腦中一片混，近似瘋傻，只憑借本能行事。

此前幾日下了一場大暴雨，山上草木潤，山路泥濘難行，待日頭暴曬了兩日，水村村民才又上山砍柴。

芒種剛過，天氣日漸燥熱，山上的知了扯著嗓子嚎，水村的娃娃們也扯著嗓子大喊，齊了伙伴拿著竹竿上山去粘知了。

有頑皮的大孩子直接爬上樹逮知了，膽小的則在樹底下圍觀，小孩子們東瞧瞧西看看，把路上發現的蟬蛻都摘下來放布兜里。

“你們看！”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從樹葉中鉆出來，興地沖孩子們炫耀。

他手中著的蟬個頭極大，六條十分壯，全黝黑發亮，輕薄有力的翅膀飛快震著，發出一陣陣震耳聾的鳴。

“哇，是黑將軍！”

“給我看看！”

“我也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