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哥！”

一道細的聲響起，著黃長，面容清秀的子笑地看著關衍。

關衍回首，淡聲道：“羅姑娘。”

子臉上笑容更甚：“關大哥你是來排水嗎？”

“嗯。”

關衍只是應了一聲，但子也不覺得冷場，笑道：“剛才我路過時特意去看了，關大哥你家的水稻都好好的！你不用擔心！”

關衍又“嗯”了聲，并不想多言。

子角，笑容不改，看了眼一路跟著他的顧九淵，隨口找話題：“關大哥，你家來人了？”

聞言，在看別的顧九淵轉過頭來，對上子的視線，淡漠地掃了眼后移開目。

子失神的看著顧九淵，想要問關衍的話卡在嚨里。

關衍沒回答，而是道：“我忙去了，你自便。”

言罷關衍不再理會子，徑自朝自家水田走去。

顧九淵跟上關衍，輕抿。

不是給他起了名字嗎？為什麼不介紹他？

子還沉浸在顧九淵容貌之盛帶來的沖擊中，待顧九淵和關衍走遠才回過神來。

剛才好像……說錯話了。

關大哥父母是從別遷來水村的，據說是老家發大水給淹了，親人都遇了難，家里又怎會來人？

子有些懊悔，著顧九淵遠去的影，心里滿是疑？

……那這年是誰？

從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人！那眉那眼，簡直就是從畫里走出來似的！

顧九淵一直跟著關衍走到自家田頭。

因為暴風雨，田里積滿了水，有些村民家的水稻被狂風吹倒，折在水里，而關衍家的水稻只歪到一邊，被太一照，又神起來。

想到子剛才說的話，顧九淵垂眸。

是特意的。

關衍家的水田在最里面的位置，而那子家的水田則在大路邊，要去看關衍種的水稻得兜一個大圈。

“我去干活，你在這玩會。背簍里有水和煮蛋，了吃。”

顧九淵眨眨眼，看到關衍把背簍放在邊上的槐樹下，忙快步走過去。

從背簍里拿出小凳子，關衍示意他坐，叮囑他別跑后便扛著鋤頭準備下田。

顧九淵乖乖坐下，關衍走了兩步忽然折回來。

顧九淵用目詢問他，卻見關衍往雜草叢那邊走去。

男人折了一片狹長的草葉走回來。

這是做什麼？顧九淵奇怪，卻見關衍把草葉從中劃開分離梗和葉片，而后兩指著草葉對折。

這樣一雙常年勞作的手，出乎意料地靈巧。很快，一只草蚱蜢在關衍手中逐漸型。

“給你玩。”

把草蚱蜢遞給顧九淵，關衍抓起鋤頭下田去。

草蚱蜢背上有線，稍微提，草蚱蜢便悠悠地打轉，顧九淵抓著草繩，抬頭去看關衍。

關衍正在清理田里的雜。

刺眼，站在水田中彎腰干活的男人像是會發一樣，一舉一都牽引著他的目。

關衍擔心他干等無趣，可他并不覺得。

之前瘋傻，他腦子里唯一知道的事是吃飽，后來關衍給他送飯，他除了吃飽后便多了一件事——看關衍。

眼下他剛吃飽不久，又能看見關衍，還有關衍送他的草蚱蜢，他怎麼會覺得無趣？

抖抖手里的蚱蜢，顧九淵轉頭去尋找關衍剛才采摘草葉的草叢。

心中一，他起走過去摘了幾片相同的草葉。

第11章 第十一章

顧九淵的目一直追隨著關衍。

男人在田里逡巡，一邊清理田間的雜一邊把苗上沾著的泥垢清理干凈，做完這些，男人了把臉，提著鋤頭走到邊上把排水口打開。

男人高高揮起鋤頭，手臂因為發力，鼓起的線條在的照耀下尤其明顯。汗的衫粘在他上，把腰線都勾勒出來。

顧九淵挪開目，覺日頭灼得臉有些熱。

手中一大一小的草蚱蜢挨著，提的時候一塊打轉，顧九淵漆黑的眼眸錚亮。他再次抬眼去時，關衍把什麼甩到草地上，赤著腳從渠上走上來。

兩人的視線遙遙相。

關衍對他淡笑了下，彎腰撿起鋤頭。

顧九淵眼睛一亮，站了起來。

關衍忙完了，他們可以回去了！

顧九淵握手中的草繩，看向關衍的目炙熱而深切。

此時已經晌午，在附近忙活的農人都陸陸續續地回村里了，放眼去，田里就只有關衍一人。

農田空曠，顯得男人有些形單影只。

他不喜歡這種覺，明明他和關衍是在一塊的！

關衍一手提著鋤頭，一手提著在渠里抓的兩條魚，迎著顧九淵的目大步走近。

男人線條朗的臉被太曬得泛紅，額頭和鼻尖還冒著細的汗，顧九淵轉從背簍里拿出裝水的竹筒遞給關衍。

關衍微訝，接過竹筒，笑道：“多謝。”

顧九淵眼睛更亮了。

關衍拔開塞子大口喝水，顧九淵盯著他上下滾的結，跟著吞咽。

意識到自己的作，顧九淵一愣，忙垂下眼簾。

解了，關衍放下竹筒，隨意了角，不想一只草蚱蜢被顧九淵遞到眼前。

“不用還給我，你拿著玩。”

關衍和悅地說道，可顧九淵沒理會，保持著遞東西的姿勢。

關衍挑眉，想說不用，卻發現顧九淵另一只手也提著一只草蚱蜢。他看看顧九淵遞給他的草蚱蜢，再看看顧九淵手里的蚱蜢，遲疑地問：“……這是你編的？”

年手里的草蚱蜢是他編織的，而年給他的草蚱蜢明顯比他編織的略小一點。

顧九淵用作回答他，把草蚱蜢往前一遞。

關衍接過草蚱蜢端詳一番。

手法和他的一樣。

年已經失憶，不太可能記得如何編織草蚱蜢，而剛才他只是在顧九淵面前編過一次！

關衍心中驚詫，對顧九淵的了解又多了一分。他溫聲道：“了吧？剛好捉到兩條魚，給你弄魚吃。”

顧九淵看著那活蹦跳的魚，想到關衍曾經給他烤的魚，點頭。

背上背簍，關衍招呼他：“回去了。”

如來時那般，兩人一前一后往回走，不同的是關衍手里多了一只草蚱蜢，而顧九淵手里除了草蚱蜢還有兩條魚。

默默跟在關衍后，顧九淵邊走邊觀察，來時他已經看過一遍路，這會回去再認一遍，他就能把去田里的路記下了。

回到家里，關衍先把魚給收拾好腌上，然后帶著顧九淵去院子里摘菜。

昨晚被關衍帶回來時是半夜，今早又急著下田，顧九淵沒注意到屋后面的院子。

水村人口不多，給每戶劃分的住宅地很大，是以每家都有一個大院子。關衍在院子里開辟了一塊地做菜園子，經過暴雨沖刷，地里的菜七零八落，搭的瓜棚和豆角架都倒了。

架子上還掛著不瓜豆，一一條條還帶著水漬。這些瓜菜，他全都不認識。

男人皺著眉蹲下想把棚架扶起來重新好，顧九淵快步上前幫忙扶著，關衍便拿了鋤頭過來重新給瓜豆培土。

顧九淵環視院子一圈。發現院子大的，外圍用竹子做籬笆圍起來，邊上種了他不認識的灌木。

院子里除了菜地，還有一口井，幾棵年頭不小的樹。

關衍放下鋤頭，去井邊打水洗干凈手，然后摘了些瓜果。

他邊摘邊給顧九淵介紹：“這是瓜，這是豆角，這是南瓜……”

他每說一種蔬菜，顧九淵就會仔細觀察它們的葉子和果實的模樣。

最后關衍摘了一把老豆角、一水的瓜，一蘿卜，幾個番茄還一個老南瓜。

番茄圓滾滾紅艷艷的十分喜人，顧九淵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有些不釋手。

關衍莞爾，洗了兩個番茄，遞了一個給顧九淵：“番茄可以直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