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件糟心的婚事還是自己指了，景乾頓覺氣悶，道，“你既已知道，心里不痛快，怎麼不來與朕講。朕賜一杯酒，馬上能置了那個賤婢，誰還敢聲張？非要搞的這樣沸反盈天、人近皆知，讓人看了大笑話！”

“賤人做了賤事，怕什麼笑話？”明湛抿著寫道，“福昌姑媽先前對我那麼好，不過是想替狗男遮掩，還想騙我姐姐早嫁過去？這才是親姑媽呢！甜心苦，不過如此！誰又曾為我姐姐真心考慮過！怕笑話就不該做出丟人的事兒！如果我姐姐嫁過去做這現的便宜娘，到時笑話的就是我父王、你弟弟了！皇伯父又有什麼面子！”

“莫非為了保全他們的臉，就要丟自己的臉！”明湛眼里盡是諷刺。

“那你打算怎麼收場？”這件事，說來是福昌大公主沒理，明湛鬧一通也是有緣由的。只是景乾是絕不會說出取消賜婚的話的。

“如果是二公主或是三公主遇到這種事，皇伯父要如何置？”明湛反問。

怎麼辦？怎麼辦？哼，朕會杜如蘭死，然后另給兒賜婚，如此兩全！不過杜如蘭不是普通的人，他是福昌長公主的嫡子，景乾的外甥，景乾當然不能外甥去死。可另一邊兒是親侄，景乾為難了，“這樣吧，朕命福昌大公主置了那個賤婢。男人麼，三妻四妾也有可原，你也退一步，別這樣不依不饒了。”

明湛寫道，“把那個人給我。”

“你要做什麼？威脅杜如蘭？他只會更恨你，明艷嫁過去要如何過日子？”景乾問。

“他心的人和孩子都在我手上，如果他在意人孩子，自然不敢慢怠大姐姐；如果他不在意，那就更完了。”明湛畔含著一抹笑，挑了挑淡淡的眉，想做出個妖孽大BOSS的神。怎奈相貌不爭氣，只讓人覺得這小子眉弄眼，簡直壞了。

景乾沒好氣，冷哼，“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只是這樣一來，夫妻焉能同心？”

“尊嚴比命更重要。”

明湛板著胖臉，一副很認真的模樣，景乾好笑的點他眉心，“別信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套鬼話，命比一切事都重要，你也別不的就去給人償命。”

明湛咧一笑，繼續寫道，“那我就等著皇伯父的好消息了。”

景乾冷哼，算是默許了。明湛收起小本子，湊到景乾跟前兒，彎著眼睛，瞅著景乾笑，景乾白他一眼，“做什麼，想跟朕說什麼好話？”

明湛忽然撅起圓圓的，啾的在景乾臉頰上親了一記。

第22章 相與

景乾是個很斂的人，他當然親吻過許多人也被許多人親吻過，但清一都是人，他的妃嬪。

平生第一遭，同的親吻，竟然便宜了明湛。

當然這里頭沒有任何邪不敬的意思，明湛不過十歲，圓圓胖胖，生的還不怎麼好看。不過這小子干凈，天天洗澡，上有著玫瑰的香氣，也很，難以形容的，像天上的云朵。

臉頰一熱時，景乾竟然愣住了，心道，你這是啥意思啊！進明湛清澈干凈的雙眸時，心臟竟然也跟著一暖，繼而以超越正常速率的形下，狂烈的跳。

大腦暈眩。

不，不是那種漾的覺，景乾心中沒有半分念，他覺得很干凈，明湛的眼睛是干凈的，親吻同樣干凈。不過心中某個地方在蠢蠢，然后一名為喜悅的破繭而出，從跳的心臟汩汩的流四肢百骸。

馮誠認為自己看到了奇跡，奇跡的名子就方青。

事實上，當皇上將他們二人打發出門的時候，馮誠已將方青當個活死人。這樣失職無能的奴才，只差皇上一句話了。

皇宮里，每年不知有多宮人侍無聲無息的消失，熬出頭兒的不過了了幾個。方青本是即將出頭兒的人，卻沒想到折在了明湛的手里。馮誠心一聲長嘆，真是個沒福的。

馮誠并未讓方青走遠，方青自知難以活命，索也認了命，同馮誠一道站在門外等著死神的到來。

不料先等來了明湛，明湛臉上帶著笑，拍了拍方青的手，便將人帶走了。

馮半仙兒竟然卜錯了卦。

而后，馮誠知趣的進去伺候，天哪，他看到了什麼？

淡淡的喜悅縈繞在皇上的眼角眉梢……不是那種翹一下角的敷衍式的喜悅，是由至外散發出來的，上每個細胞每汗每頭發兒都在囂著歡喜的快樂。

馮誠一瞬間懷疑四公子不會給皇上下了什麼藥吧。

景乾看到馮誠時，抿了下，隨手翻起一張奏折，故作平靜，淡淡地，“換盞茶來。”

馮誠已經意識到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不過他運氣不錯，景乾心正好，并沒發作他。

馮誠在心里念一聲佛，下去準備茶水，同時在心里對明湛升起了淡淡的敬仰。不簡單，太不簡單了。

四公子簡直是個奇人。

殊不知奇人四公子如今還在帝都了名人。

話說大千世界，有人以文才名，有人以武功立業，明湛一磚砸響了名號。

明湛下手之狠，杜如蘭傷之重，以至于帝都人贈明湛一個綽號：板磚四爺。

明湛所到之，人人心里提防三分。

明祥與明湛關系不差，勸他道，“打就打了，你也算了口惡氣。這事兒是福昌姑媽家不占理，只是淑儀郡主到底得嫁人呢，也別鬧的忒僵，日后豈不讓郡主在婆家為難。”

明湛點了點頭，瞅了眼明瀾后面的伴讀位子空，實在讓人心頭大爽。

明瀾回給明湛一個淺笑，他與明湛八字不合。自明湛京，母親失寵，舅舅疏離，伴讀被毆，故此這個笑容里沒有半分的歡喜，反倒是出一子毒狠辣。

明湛并未去挑釁明瀾，他只是移開眼睛，垂下頭，示弱一般打開了自己的書本。這不是他的地盤兒他的家，哪怕在自己家里尚且做不得主，何況是帝都皇城？

明瀾見明湛示弱，冷冷一笑，大馬金刀的坐下，準備放學與明湛細談。

明湛放學就跑了，他怕明瀾找他麻煩。他并不是怕明瀾，只是不想與皇上的兒子發生沖突。

明瀾本想尋一尋明湛的晦氣，不料明湛跑的比兔子都快，明瀾頓時氣煞。

明湛一路小跑兒回石榴院，魏寧已在屋里喝茶，眼見明湛氣吁吁的進門。魏寧起，溫一笑，調侃道，“喲，板磚四爺回來了。”

明湛頭一遭聽到這外號，差點兒噴。狠瞪了魏寧一眼。

魏寧笑的無辜，“外頭人都這麼你呢，你又不常在外面走，我告訴你，不比從別人兒聽來強麼。”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忒是啰嗦。

明湛去了腰帶，一屁坐在椅中，碧玉送來香茶。

魏寧笑道，“我是人之托，忠人之事。如蘭是我弟弟的小舅子，杜家托我跟你說呢。”

明湛端著茶呷一口，看向魏寧，側著耳朵，他準備聽聽杜家的條件。

“去母留子。”魏寧坦誠道，“如今事鬧大，都知道杜家有個懷六甲的丫環，如果把孩子墮掉，對令姐的名聲亦有妨礙。不過，杜家可以把那個丫環理掉，令姐貴為郡主，絕不會有寵妾滅妻的事的。”

看來杜如蘭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不然杜家怕沒心思來跟他這里談條件的。明湛搖搖頭，他與皇上談好的條件，比這個更加優越，并且不用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