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得碗里的湯圓不香了，孔念溪兩指提著勺子：“好好吃飯。”

話音輕飄飄的，咬字清晰，大卻覺得后頸一涼，也不敢再問，連忙乖乖低頭吃飯。

吃過早飯，回到教室。

教室的衛生打掃是按小組流值日的，今天到席凝們組。

孔念溪提著掃把站在后排，正要出門，迎面看到席凝拎著拖把從外面進來，和肩而過時，目不斜視。

“……”

心里的，忽然就起了小脾氣。

席凝專注地低頭拖地板，起時無意間撞上孔念溪幽怨的目，不一愣。

這眼神……莫名讓想到小區里那些被喂習慣了的流浪貓，偶爾見忘帶貓糧，便會嫌棄又幽怨地給一爪子。

什麼七八糟的……

咬了下，立馬把這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想法拋開了。

彎腰繼續拖地，忽然，一雙纖塵不染的白鞋子闖視線，輕踩著的拖把走了過去，席凝抬頭，就見孔念溪微鼓著臉，從面前掠過。

茫然地歪了下腦袋，無解，再低頭時，面前多了幾個噠噠，但很干凈的腳印。

“……”

孔念溪回到座位上，俯拿東西的時候，余看到席凝桌兜里放著一瓶還沒打開的酸，正是早上給的那瓶。

沒送的酸，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舍不得喝，另一種，是并不想喝。

腦海中閃過第二種可能時，孔念溪微皺起眉。是自信的，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和事也沒有讓不自信的理由，但是……

席凝不會已經對沒興趣了吧？

或者說，興趣沒那麼大了？

既然不認識，干嘛那麼晚去找人家，還老盯著看……難道只是單純喜歡看，是個控？

那到底…喜不喜歡孩子？

原本覺得對方是半直不彎，或者彎而不自知的，現在開始出現懷疑，或者說，是懷疑席凝對僅是直間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好，還是一些別的什麼。

心念電轉間，涌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

“啊，凝凝人不在呀？”

涂小圓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席凝桌邊，懷里抱著一本書。

孔念溪聞聲抬頭：“大概在外面。”

“這樣啊，我是來還書的。”

涂小圓應聲。是來還那本漫畫書的，這本席凝閑時隨手地給翻譯，等不及就先拿去看了，完了再給繼續，跟追連載似的，本來還想催個更，現在人不在，就隨手把漫畫放桌上了。

涂小圓走后，孔念溪好奇地朝席凝桌上的漫畫看了一眼，瞧見漫畫的封面后，細眸微怔，半晌，瞇了瞇眼，邊弧度加深。

還、書。

那這本書是席凝了嘍？

記下封面上的一串英文字母，孔念溪打開手機搜索。

屏幕瞬間顯示出各種信息，有大量圖片、視頻、簡介、同人文，還有個XX吧，隨手點進去，大多是一些求資源問實書的。

纖細的手指慢慢向下，掃到其中一個帖子時，停了下來。

【為直的我好i這本漫畫啊，會不會有點彎了？】

【興趣廣泛的直應該不會。】

【不要懷疑，我天生不喜歡看其他向的小說，后來一百合深似海，才發現自己是個彎的。】

【如果你什麼向的漫畫都喜歡，那是想

多了，如果你只喜歡這種真百合漫，那……不好說。】

【對孩子不興趣的孩子，大多數不會對百合漫興趣滴～所以你懂的～】

……

所以，席凝興趣廣泛嗎？

明顯不。

孔念溪無意識地松了口氣，轉念想到什麼，又眉心一蹙。

放下手機，從桌兜里拿出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

席凝和同組的生去樓下清理完垃圾，在水池洗完手后回到教室，剛走到座位，就看到了被大喇喇放在課桌上那本百合漫。

幾步走過去塞進桌兜，心中已經把涂小圓數落了幾條街。

注意到旁邊的目，視線小幅度向旁邊掃過去，孔念溪拖著下側坐在位置上，里咬著酸的吸管，直勾勾看著。

“那本是什麼漫畫呀？在你桌子上放了有一會兒了。”孔念溪微瞇著眼，笑靨如花，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輕咬著吸管。

席凝：“……”

“那是，是涂小圓的。”席凝視線偏挪。

孔念溪：“哦～”尾音拉長。

椅子地板發出“呲啦”一聲響，席凝起拿起杯子，準備去接杯水。

“我也要～”孔念溪把自己的水杯也遞過來。

沒有用客氣的請求幫忙之類的詞匯，語氣直接又親昵，不知不覺，和孔念溪之間仿佛忽然拉近了關系。

頓了兩秒，席凝只好抬手，接過的杯子向后面走去。

后排飲水機前不人接水，席凝拿著兩個杯子在后面排隊等。

“瞳瞳，我要喝涼的～”

隔著兩個人，前面江瞳拿著杯子在幫宋薇接水。

“大早上喝涼水不好，一半熱一半涼，溫的剛好。”

“啊……還是想喝涼的。”

“乖～”

“……”

到席凝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接了兩杯溫水。

在后排擰好蓋子準備回去，恰好從后門口走進來的卷眼尖，兩步過來大大咧咧搭話：“哎，大神還給我們溪溪接水呢，你們兩個這進度，咋覺都快趕上熱小了呢，咩哈哈哈……”

“……”

席凝擰眉看他，張了張，最后選擇放棄跟他對話，轉走。

“哎，凝神，霸霸，能不能幫我個小幫啊？”卷攔住，雙手合十做拜托狀。

席凝被堵住去路，只好道：“什麼事？”

“就學校最近不是有個征文大賽嗎，寶寶想沖第一，說讓在班里員員。”卷平時嬉皮笑臉的，但是是語文課代表，也算田家寶邊的“紅人”。

“你看咱們班寫作順準高的也就你和溪姐了，所以……”

席凝對這類活并不排斥，隨口道：“我沒問題。”

卷：“那溪姐那邊，你給說道說道？”

席凝挑眉，又有些困：“為什麼是我？”

“因為聽你話呀。”

席凝眼微瞪，”你在說什麼”五個字就差從眼里蹦出來。

卷還是第一次在席凝臉上看到這麼“劇烈”的表，揪了揪頭發：“我也不敢信，但昨晚我頭回見被人教育了還那麼乖的，你讓寫卷子就寫了。”

“……”

“聽說得了第一名的班級，全班加分呢，事關班級榮譽……”

卷啦啦說了一大堆，到這份上，席凝也只好答應了。

“但是同不同意就是自己的選擇。”

“嗨呀，我有自信，只要是你說，肯定都答應。”

“……”

席凝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

回到座位。

孔念溪笑嘻嘻地接過杯子，艷的咬著杯沿，抿了一小口。

“是溫的呀。”這種天氣一般都喝涼的。

“早上喝溫水比較好。”席凝口而出。

半晌，旁邊忽然沒了靜。

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席凝停下喝水的作，側頭看過去，卻見孔念溪單手托腮，手肘在兩張桌子中間，撐著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不知什麼時候湊近的，咫尺間，那雙貓眼一般勾人的眼睛讓心里一慌，條件反地抬高下，向后仰。

杯子里的水面晃，險些灑出來。

“席凝。”

孔念溪忽然半垂下眼眸，著角，幽幽道：“你和溫遙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