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庭秋皺眉：“什麼？”

“我知道我當時的想法很稚……”余抒忙解釋道，“我不該有這樣的念頭。小阿姨你放心，我保證以后都不會這麼想了。”

余庭秋一言不發。

心里卻有些酸，也心疼。

最知道余抒有多聽話。

小時候生病住院，余抒從不鬧騰。有次姐姐沒空，臨時趕到醫院，站在門口就看見小姑娘坐在病床上，一口氣喝完了發苦的藥，放下杯子看見，明明眉頭還皺著，還不忘朝甜甜地笑了下。

余庭秋了太：“你那天遇見了？”

“嗯……”余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給了我一把傘。”

余庭秋語氣涼涼的：“一把傘就把你騙到手了。”

這傻孩子，真是太好騙了。

余抒小聲反駁：“也不全是……”

最初確實如此，那時像沒有主見的飛蟲，見到源就往上撞。

“后來不告訴你……”余抒又輕聲細語地補充，“是怕你生氣。怕你失。”

語氣溫和又小心，是真的張。

余庭秋舒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

話已至此，似乎再也沒法去怪程傾。也不敢想，要是那次余抒沒見程傾，這孩子會怎麼樣呢。

“呢？”余庭秋左右環顧，“也來了吧？”

“嗯……”余抒指了指，“在那邊。”

“你出去轉轉，我跟說會話。”

“哦……好吧。”

余庭秋往程傾的座位走去，直接在對面坐下了。

程傾見過來，并不意外，遠遠地對余抒揮了下手，示意先出去。

余庭秋冷笑一聲：“上次才答應我不做什麼，這幾天又把小蘿騙回你老家。程大教授，你可真厲害。”

程傾難得理虧，只能說：“是，是我不好。”

“現在認錯倒快……”余庭秋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沒了火氣，“你父親知道嗎？”

程傾點頭：“知道。”

臨行前……

兩鬢微白的父親把到一邊，低聲說：“爸爸以前沒照顧好你，從來只要求你考第一，但好像從沒對你說過，要快快樂樂地長大，生活。”

還沒等說話，父親又說：“現在也回不到你小時候了。以前爸爸補償不了你，以后，以后……跟你的人牽著手，走在下吧。”

“怎麼了？”余庭秋見陷沉思，有些擔心地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小蘿？”

問完又后悔了，怎麼顯得好像很張程傾父母不同意。

“沒有……”程傾搖頭，“他說我喜歡就好。”

“哦……”余庭秋松了口氣，“那你真的喜歡嗎？”

這是之前問過的問題，卻要反復的，再三確認。

坐在窗邊的人抬起頭，神認真。

的長發落在肩頭，過玻璃落到平和清淡的臉頰上，紅微彎，陡然綻開的笑容和而明麗。笑時風華正茂。

“你是指哪種喜歡？”程傾平靜地問，卻并不需要答案。

繼續說，“我想跟一起虛度時。”

不是轟轟烈烈的告白，但卻是能說出來的，最直白的話。

許以陪伴，等長，與一同虛度時。

余庭秋卻被這話打了。

這麼多年們多次通宵工作，知道程傾一心事業，本沒幾分的緒。

虛度時這幾個字，已經夠了。

太快要下山，染了點橘意的將們徹底籠罩進去。

余庭秋沒說話，拿起杯子跟的杯子輕了。

是某種無聲的確認。

……

起初，余抒還時不時往咖啡廳里看幾眼。

等得久了，也無聊，站在路邊發呆。

正好微信群里嘉@：在哪？

余抒很快回復：在永大旁邊。

嘉：正好，我們也在。

余抒：我們？

嘉：對，班長回來啦，他說下半年就復學。我們在茶店，快來。

余抒：來了！

嘉發來的定位就在附近，都是比賽時的人。

余抒打過招呼，點了杯果坐下。

嘉笑盈盈地問：“聽說你談啦，對象是永大的？”

余抒猜是聽安可說的，大大方方承認了：“嗯。”

“哇吼……”班長跟了下杯，“得請我們吃單飯了吧？”

余抒見他神坦，也彎了眼眸，“正好，也慶祝你能早日復學。”

嘉：“人呢人呢，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今天啊……”余抒頓了頓，“還是先不了。我……我晚點跟你說吧。”

想還要一點時間鋪墊，也要給們一點心理準備。

嘉扁了扁：“好吧。”

喝完果，余抒看見手機上的消息，程傾問在哪。

忍不住笑，又抿了下，站起來說：“我先走了，你們聊。”

嘉：“好，你走吧。”

但等余抒一走，就八卦兮兮地說：“走走走，瞧瞧男朋友有多帥，遠遠看一眼就好了。”

一行人經不住煽，做賊似的跟了上去；隔了一段距離，嘉看見路邊有車停下，趕揮手，停在原地。

車窗降下來，余抒彎下腰說話：“我小阿姨今天兇不兇啊？”

程傾：“沒事了。”

余抒既驚且喜：“真的？”

程傾嗯了聲：“今天還有事，過幾天出來吃飯。”

余抒心好到不行：“那我給買個禮！”

程傾解開安全帶：“好，今天就買。”

不遠，嘉眼睛都要看穿了。

正好這時車門開了，從駕駛座上下來的是個人，戴著墨鏡看不清臉，但從氣質到材都絕佳，不用看五都知道是個又又的姐。

嘉人都傻了：“這，這是朋友啊？”

班長也酸酸地說：“難怪有次還說……男人有什麼好。”

余抒全然沒察覺，手去摘程傾的墨鏡：“怎麼戴了墨鏡，差點要認不出你了。”

“路上太刺眼……”程傾低下頭，由著摘下墨鏡，目往后一瞥，正好跟呆若木的嘉對上。

“小菠蘿……”程傾無奈地笑了下，“往后看。”

“什麼？”

余抒把墨鏡折好，轉看見嘉等人，也呆了。

程傾笑著問嘉：“要過來嗎？”

“不了不是……程老師再見……”嘉瘋狂搖頭，看著余抒的眼神也怪怪的，“師母也再見。”

師、師母？！

余抒差點咬了舌頭。

實在哭笑不得，也想不到這幾個朋友會跟過來。

沒多久，手機開始瘋狂震。

嘉：@余小抒，師母好；

班長：@余小抒，師母好。

嘉：虧我每次辛辛苦苦給你抄筆記，我想要老師的課件TAT；

班長：師母，請問程老師開小灶要多錢？

嘉：師母，請問程老師對你兇嗎？

班長：師母，我們這樣對你，程老師會讓我們掛科嗎？

后來連不明真相的隊長等人也師母了，真是……

余抒看著屏幕上滿滿的「師母」兩個字，人都要傻了。

“在看什麼？”程傾靠過來給解安全帶，“又是笑又是皺眉的？”

才到明大校外，余抒走路也捧著手機看，被程傾攬著走。

“哎呀……”余抒放下手機，了臉，“們在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