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普通男人的臉，瘦削、蒼白，略帶些憔悴，當他不笑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可怕。可當他咧開，笑起來時，宛如惡鬼的靈魂在這個男人蘇醒，每一個直面他的人都看到了地獄。

這個人惡貫滿盈，他屠戮警衛，槍殺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孩子，把上了膛的強分發給神病人，讓他們去鬧市中心自由槍擊；他瘋了他的心理醫生，把無辜的人丟到化學池里，剝他們的皮做掛畫；他把定/時/炸/彈捆到孩上，拿著槍向人群中心走去。他曾試圖給水庫投毒，也曾計劃用毒氣毒死所有哥譚市民。他給蝙蝠俠的親朋留下致命創傷，一度讓后者的家庭推向支離破碎，他毫無心理負擔地作惡，永遠不知悔改，他應該被絞死一百次，尸也該掛在絞刑架上風干，一個世紀后也該有人唾棄他的尸骨。

現在他說他想當個好人。

“別太糾結了，蝙蝠，我并不是他。”杰克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現在放我下來吧，你就這麼舉著手臂不酸嗎，省點力氣。”

蝙蝠俠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他放到地上，他了萬能腰帶，取出兩瓶小拇指大的藥瓶遞給杰克：“按時吃藥。”

杰克剛手接過，蝙蝠俠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兩只手張開，分別拷在病床床頭，杰克，沒想到他會毫無預兆地突然翻臉，目瞪口呆，喊上一聲：“喂！”

“抱歉。”蝙蝠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另一張病床前，同樣將昏迷的哈莉拷住，“待在這別，警察很快就到。”

“你這個人就是……”杰克想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準確的形容詞。他看著蝙蝠俠整理著，便知道他又要出去戰斗：“等一下，哥譚會飛的小耗子，你得休息，你斷了好幾骨頭，還有好幾天沒睡覺了，你不能以這種應戰，真的會出事的。”

這一刻真稽，小丑竟然在擔心蝙蝠俠。

“抱歉。”蝙蝠俠做完這一切，把噴霧掛在腰帶上，推開了醫務室的門，“哥譚需要我。”

杰克背對著他，不知道他走了沒有。他兩只手都被拷住，沒法揮手告別，只能憾地嘆了口氣：“算了，那下一次見我，記得帶一杯茶過來。多加布丁。”

第15章

蝙蝠俠走了。

杰克嘆了口氣，瞥了一眼剛才他指給蝙蝠俠的地方。

“抱歉，他一直都是這樣沒有人味，就像墻壁一樣，擋在我和普通人之間。”小丑標志的花腔怪調，“顯現在想想他對我可真是無，他憎恨我，難免移你，但愿你不要怪罪他。”

四周無人，哈莉還未清醒。杰克的眼神下移，小丑——小丑的幻覺，就坐在不遠的沙發上，哼著歌，他穿著品味奇怪的紫燕尾服。一頭蓬如枯草般的綠發，慘白的皮像毫無生機的死樹皮，在一層鼓起的上，在燈下亮的嚇人，仿佛微微散發著白的熒。男人的上下沒有多塊，有些地方能看見凸起的骨骼的廓，肋骨可數，讓人懷疑是否皮直接著骨頭。

“你是我的幻想？”

“我是你的幻想？不不不，親的，我們兩個誰是誰的狂想本不重要，你會思考先有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嗎？我們互為對方的幻想，一輩子沒犯罪過的正常人，偶爾會幻想他是個超級罪犯，好像這樣有多厲害，瘋子的妄想呢，就是覺得他是個正常人。”小丑走近了，用蒼白的手指點著他的額頭，“那麼，你是誰呢？你是一個不好運的靈魂，倒霉催的被塞進我的里？還是另外一個我，只不過被藥馴化，失去了過去的一部分記憶？或者你干脆就是一個突然出生的人格，我病態的大腦左右切斷了，所以現在這里有兩個人？”

杰克閉上眼睛，選擇沉默。

“哦，親的親的親的，別這樣，睜開眼睛看看我。”小丑故作哀求，“我可以給你一樣東西，你喜歡的！就像你的小道那樣……”

手銬沉重的質突然消失了，杰克在黑暗中到有人牽起了他的手，他被牽引著往前面走去，與此同時，醫務室特有的消毒水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化學品特有的刺鼻味道。

他睜開眼睛，看向四周，這里不是阿卡姆瘋人院的醫務室，他站在鐵網鋪就的簡陋的高空小路上，腳下就是許多巨大的化學藥劑桶，桶的沸騰，翻出一個又一個碩大的氣泡，空氣中熱浪陣陣，夾雜著化學品強烈的刺激氣味，幾乎讓杰克眼淚橫流。他上前幾步，看見了站在不遠的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黑的西服，像高級餐廳的領班，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頭上扣著一個紅的頭罩，看上去像是放大的半個藥丸。

紅頭罩！

在廣為人知的漫畫《致命玩笑》中描述的小丑的起源，小丑原本是個不歡迎的喜劇演員，為了養活懷孕的妻子參加搶劫，但在行開始前卻被告知妻子因家電而死。他無法退出這場犯罪活，被迫打扮紅頭罩幫的頭領紅頭罩的樣子行。在面對蝙蝠俠時，他驚慌失措腳底踩空，跌一桶化學藥劑中。化學藥品的強烈腐蝕使他皮慘白，發綠，在絕中，這個普通的男人陷瘋狂，最后為了哥譚市最恐怖的罪犯小丑。

杰克心里一凜，趕忙上前幾步，這個靜驚了紅頭罩，后者的同伙被ACE化學廠的警察擊斃，他到了很大驚嚇，以至于一點靜都讓他骨悚然。杰克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不敢靠近，而是大聲喊道：“離開那兒，那兒的欄桿不穩！”

“你說什麼……別逮捕我！等一下！我是無辜的，真的，我沒想到跟著他們殺人，我能證明，我不是……”紅頭罩語無倫次，一步步向后退去，金屬頭罩讓他的視野限，他的目所及之全是明亮的赤紅，這更加重了他的恐懼。后來的小丑在這是只是個普通人，他的語氣無比怯弱，尾音都在抖：“求求你離我遠點，我只是被他們強迫的，不信我可以證明……”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摘頭上的金屬罩，杰克暗道不好，紅頭罩所在的地方被化學品蒸騰的毒氣腐蝕得七七八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墜落，他趕忙撲上前去，希能在不幸發生之前抓住紅頭罩。然而誰都沒想到這這一舉有多致命，紅頭罩大聲尖了一聲，為了避開他向旁邊撲過去，搖搖晃晃的欄桿顯然無法承年男人的重，杰克聽到了令人牙酸的金屬斷裂聲。

他出手，可沒能抓住紅頭罩，兩人的指尖相對著過，在半空中，重落的聲音那麼輕，像春風把一朵花吹散到地上。

杰克靠著破舊的欄桿，向下去，希能看到紅頭罩泡在中的影，然而什麼都沒有，滾沸的化學廢面上只有不斷翻涌的氣泡。

他忽然清醒了，而小丑就站在他后，像耶穌背負的十字架。

“沒有人能未卜先知，”小丑的笑聲輕而冷，“愚人和智者同樣后知后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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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紅的化學廢滾燙沸騰，如夕般的芒照亮了在場所有人的臉孔，兩張完全一樣的臉。

“這是你的記憶？”杰克沒有表，“你讓我看這些，是想然我憐憫你嗎？讓我知道你經歷過多糟糕的一天，所以你發瘋就是合理的？”

他站起，直面小丑，直面著那張狂笑著的，如惡鬼般猙獰的男人，宛如面對一面鏡子，火明明滅滅，活活把兩個人映照得像是兩個面對面的鬼魂：“小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他們像你一樣有無比糟糕的過去，跟你一樣被命運擊碎心，但他們絕對不會像你一樣墮落，瘋狂絕不是人的本，控制自己的瘋狂才是。”

小丑并不憤怒，他反而了自己的角，冷笑道：“親的，你不懂，你還不明白。你什麼都沒經歷過，靈魂純潔的像一張白紙，所以你才高高在上，大言不慚。但你也什麼都經歷過了，你是我沒有墮落的那一部分，你的存在讓我著迷。我不會責備你，但是我得糾正你一點，我從不需要任何人憐憫我，誰憐憫我誰就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