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說到哪里了。”

“這里是楚老師小課堂嗎，還要點名提問。”唐以直換了一下坐姿，嘲弄道。

楚南星面不悅，“回答我的問題。”

唐以直雖然走神了，但也不是完全沒聽，利用捕捉到的關鍵詞，再聯系楚南星昨天網上告訴自己的猜測，他笑了一下，“去打網球唄。楚老師，我的答案對嗎？”

會議室里響起兩聲低低的笑，楚南星面有些難看，他抿了抿，繼續往下主持會議。

被楚南星襲了一遭，唐以直有點氣惱。都怨楚南星，誰知道這人私底下這麼，害得他一晚上盡胡思想了，白天也老跑偏。

明明心里喜歡得不得了，上卻還要評價“不怎麼樣”，唐以直聯想到楊開說的傲小屁孩扯辮子的比喻。

靠，楚南星不會真的暗他吧？

如果真的喜歡他的話……

唐以直思考了一下，沒有被冒犯的憤怒，也沒有被同喜歡上的惡心，他竟然覺自己好像就能原諒楚南星一次次的針對了。

新奇、意外，和一點點的得意。

畢竟楚南星這家伙眼睛長腦門上，總是一副誰都看不上的臭屁樣子啊。

看到唐以直又云游天外，楚南星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唐經理。”

“不就是打場球嗎，用得著費這些勁？”被連續點名兩次，唐以直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你放心，明天我絕對把他們哄得服服。”

楚南星不擅長社，所以每次接洽都要提前準備好談判話，討論什麼條件可以打對方；但唐以直的風格完全不同，先跟人溜須拍馬、稱兄道弟，再談合作那就是一馬平川，由他出手的案子，通常都很順利，客戶關系的穩定也是全部門有目共睹的。

因此，他有說這話的底氣。

“行，那我就等著唐經理你大顯神通了。”楚南星撂下一句狠話全他，“散會吧。”

第8章　網球賽

轉眼到了會見合作方這天，楚南星這邊統共出了四個人，他，唐以直，還有一個助理跟一個外聯。他們與合作方代表順利面，寒暄了幾句，然后去更室換服。

“吳總，這配置好啊，我都躍躍試了。”唐以直換了一黑的運服，他隨手揮了兩下拍子，發出“嗖嗖”的破空聲，聽著就讓人斗志昂揚。

吳越笑道：“那當然，我們采用的是目前市面上最新的通風系統，每一采都是心設計的，還有這地板，唐經理你一會兒啊，上去打一場就知道了。”

唐以直依言在上面跳了兩下，“是不一樣。”兩人攀談起來，看得出來，唐以直對運械方面了解很多，與吳越相談甚歡，楚南星在邊上跟著，偶爾接兩句話，更多的時候是聽他們講。

“楚經理喜歡做什麼運？”吳越突然問道。

話題落到自己頭上，楚南星有點意外，“我平日沒什麼時間。”

“誒，這可不行，像我們這種坐辦公室的啊，一定要有意識得提高自己的素質，不然吶，還沒等到老呢，那腰啊脖子啊就都不行了。”吳越一臉不贊同，“何況楚經理你穿運服這麼靚，不多來秀一秀，是廣大同胞的損失啊。”

吳越是典型的南方人，人比較瘦小，但神頭很足，眼睛锃亮，講起話來滔滔不絕，配合上他那魔的口音，周圍人都被逗樂了。

唐以直也笑了，“是啊楚經理，這不好看的嘛。”

楚南星這套服是純白的，邊緣裝飾了靛藍的花紋。他雖然瘦，但并不干柴，只覺得瘦得清爽，疏朗淡然，換服出來時許多人都眼前一亮，跟上班時那個嚴肅的楚經理完全不一樣。

“嗯，我以后一定多注意。”楚南星點頭。

他有點后悔，就不該聽Augenstern的建議，這套服太亮眼了，他自己都能覺到自己是人群中最吸睛的那一個，而且空的袖口和管，都給他一種很不安全的覺。

楚南星甚至慶幸，還好唐以直來了，這樣社的事就都可以給他。

唐以直卻對自己的眼很滿意，楚南星果然很適合白，簡直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小竹筍，水泠泠，咬一口都有脆啵啵的響兒。

“下了班就去辦卡，辦藍日的。”唐以直笑著拍了一下楚南星的背。

“哈哈哈，這麼給老哥面子啊。”吳越很用，藍日正是他們公司旗下新推出的健房品牌。

唐以直看向楚南星，“那必須的，是吧，楚經理。”

“當然。”楚南星僵地點點頭，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退。

運衫很輕薄，唐以直手掌溫熱寬厚的，現在還留在他的背上。

*

吳越拉著他那邊的一個小伙子，跟楚南星還有唐以直對打，他看起來很喜歡網球，快四十了，球場上跑起來，依舊輕快迅捷。

唐以直也不逞多讓，他高長，流暢，無論是奔跑還是彈跳，做起來都非常賞心悅目，揮拍滯空的那一瞬，就像魚兒躍出水面一樣優。

楚南星就慘多了，還沒十分鐘就開始氣吁吁，只能跟在唐以直屁后面跑來跑去。

中場休息的時候，唐以直賤兮兮地溜達到楚南星邊，“嗨，楚經理，一會兒要不要我讓讓你啊。”

楚南星喝水的手一頓，斜著瞪了唐以直一眼，他臉頰白里，汗涔涔的，大約是太累了，這一眼幾乎沒用什麼力度。

小貓撓人似的。

唐以直被這眼看得有點措手不及。

他們沒有采用專業的計分方法，只是隨意打打，所以就會出現唐以直接了7個球，但楚南星只打了2個這種丟臉的況。

但是要他去求唐以直讓讓自己？

楚南星寧可去表演生吞網球。

“不用了。”楚南星把水喝完，揩了一下，“唐經理還是好好琢磨怎麼給吳總送球吧。”

“你——”唐以直被他氣得一愣。

這又不是打比賽，把球打那麼刁鉆干什麼，就是要這種“你來我往”才最讓人覺得暢快。

可在楚南星里，他又了那個阿諛奉承的小人。

唐以直被氣笑了，他剛剛是腦子有坑才會覺得今天楚南星的，這家伙就是個刺頭，一天不刺他兩回就渾難!

休息結束，決勝局里，唐以直一馬當先，打得那一個虎虎生威，楚南星在他屁后頭跑來跑去，跟個小尾似的，愣是一個球都沒接到。

唐以直拎著拍，挑釁地看了楚南星一眼，眼睛里“服不服”的意思很明顯。

楚南星被唐以直看得肝火都起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心臟砰砰直跳，他弓著背，隔著漉漉的劉海，向吳越手中的熒綠小球。

這是決勝球，他最后一次機會。

大約是運產生的激素，楚南星被折騰得很生氣，腔里燃起了一不屈的斗志。

他還非從唐以直手里搶一個球不可。

“砰”地一聲，吳越發球了，楚南星死死盯著那道高拋的弧線，腳掌聯小一起發力，鉚足了勁沖，眼看近在咫尺——

下一秒，卻撞上了唐以直。

火熱的、銅墻鐵壁的唐以直。

拍子“咵”地落，兩個人滾在了地上。

“誒呦，唐經理，楚經理，沒事吧？”吳越趕忙往這里跑。

楚南星半邊子都被唐以直住了，結結實實，彈不得，他咬牙道，“你給我起開。”

莫名其妙被撞，還被倒打一耙，唐以直一肚子火，“靠，到底是誰撞的誰？”

兩句話的功夫，周圍人都圍過來了，把他們攙扶開，吳越關切地問，“沒事吧。”

唐以直活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沒有任何問題，倒是楚南星的腳踝有點發紅。

他皮白，這點紅就顯得非常刺目，像是了刑似的。

楚南星被扶到凳子上，唐以直蹲下想查看況，手剛剛到他的，就被人避開了，楚南星著自己的腳，臉蒼白，“你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