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覺得抓住了把柄，否則就完蛋了。

“我的就這樣，天生的，唐經理要拿它來辱我嗎？”說到后來，楚南星聲音有些不控制地發了。雖然強撐做不在意的坦然態度，但那長久以來積攢的埋怨卻讓他忍不住心頭泛酸，就是這副畸形的，害得自己一次又一次陷難堪的境地。

什麼拿來辱人？唐以直被氣得噎住了，楚南星把他當什麼人了？那種喜歡人攻擊的、玩些下三濫招數的小人嗎？

雖然自己昨天的行為很有這樣的嫌疑，但唐以直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更不愿意被楚南星看扁。

“我沒要辱你。”唐以直煩躁地說，況且楚南星現在一副可憐的倒霉樣子，他也沒缺德到那種地步。

楚南星暗自松了口氣，冷道：“那你想要怎樣？”

“我……”唐以直猶豫了，他到底要干什麼呢？明明是來辱報復的，但昨晚蟲上腦，稀里糊涂跟楚南星做了。現在兩人這關系，依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又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他想不好。

“反正，是你輸了吧。”他聲說。

楚南星僵聲道：“是，我輸了，你手段高明，我服了。”

能從楚南星里聽到“我服了”這三個字，是唐以直從前所追求的，但此時此刻，他竟然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有一種即將被劃清界限的不爽。

楚南星抿一道直線，“你的目的達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你——”唐以直被氣得一愣一愣，這家伙，早上睡著的時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把他給迷住了，看著楚南星乖乖睡在枕頭上的臉蛋，唐以直居然有一瞬間，生出一種“這家伙其實還可的”這種荒謬的念頭。

結果呢，醒了果然還是像從前一樣可惡！

“好，我走。”他從烘干機里拿出半干的服，快速套好，砰地打開門，又砰地關上了，離開的靜就像一陣風。

唐以直走后，楚南星強撐地鎮定在一秒全都垮臺了，他憤恨錘了兩下床板，卻又牽到了腰板，痛得臉都扭曲了。

唐以直，唐以直，唐以直，楚南星滿腦子都是這個可惡的名字，那個男人里蹦出來的每句話，都在挑逗他岌岌可危的神經，讓他膽戰心驚，生怕唐以直嚷嚷著要去宣揚或者來作威脅。

天知道他剛剛到底有多害怕。

不過還好，多年修煉的冷臉功夫救了自己，那個傻被激將法暫時氣走了。

楚南星自從年以后，就再也沒遇到這種棘手的問題，他想不好怎麼解決，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趕快離開這里。

這個鬼地方，這個破床，楚南星是一刻都不能待了，只要想到他和唐以直昨晚在這里干的那些事，楚南星腦殼都快要炸裂了，被單上那些斑駁的痕跡，遍布的褶皺，更讓他看都不敢看。

已經被清理過了，楚南星朦朦朧朧中有印象，唐以直問自己要不要洗澡，他說不要，想睡覺，但唐以直還是給他從被窩里薅了出來，從頭到腳沖了一遍。

那時候他真的困得要死，唐以直跟個牲口似的，也搞不明白做了幾次，反正自己累得好像八百年沒睡覺，沒骨頭似的粘在唐以直上，好像還被他給罵了……

“楚南星，你怎麼這麼啊，別趴我上了，站好，這樣洗不干凈。”

“你好煩啊……怪誰？”

莫名其妙回憶出這麼一段對話，楚南星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脊背微微發抖，冒出一層冷汗。

他哆哆嗦嗦穿好服，胡收拾好東西，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店。

第14章　先逃兩天

星期一，唐以直早早來到公司，還沒到上班的點，工位上只有寥寥幾個人，他刻意繞路去瞄了眼楚南星的辦公室，果然沒人。

一上午，唐以直總是想要去看看楚南星，又找不到理由，盡管抻著脖子，也只能看到拐角掩映的綠植，但還是控制不住地往那個方向瞅。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借著午休去轉悠，卻看到楚南星的桌子和早上一模一樣，原封不。

他今天沒來上班。

唐以直很意外，旋即心頭浮上微妙的覺，他立刻去問羅娜：“楚經理今天沒來上班嗎？”

羅娜：“誒，楚經理沒有跟你說嗎？他去B市出差啦，我想想，現在差不多該下飛機了。”

“B市？”

“啊，是啊，跟我們合作的那家電路板廠商，因為原材料價格波，他們想要重新敲定一些金額，楚經理說他要去看看況。”

羅娜撓撓頭，其實也很奇怪，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怎麼也犯找不著讓楚南星親自去跑，而且還是今早才告知這個決定，萬分火急的樣子。

“他一個人去的？”

“是。”

唐以直蹙眉，“幾天？”

“不知道，楚經理沒說，估計兩三天吧。”羅娜了腦袋，為自己上司突然近乎跑路的行為找理由，“不過跟吳總他們合同都簽了，接下來工作力就沒那麼大了……”

唐以直沉思一陣，然后笑了，“忙你的去吧。”

昨天他一氣之下走了，楚南星早上那反應雖然冷漠又強，但仔細回想，好像有那麼點強撐場面的意思，今天連公司都沒來，直接跑B市出差了，怎麼想都是在躲他。

知道楚南星遠不如表面上那麼淡定后，唐以直心突然好了很多。

冷若冰霜的楚經理，卻是一個長著的雙人。

唐以直的心里很矛盾，既有種征服楚南星的痛快，也有種不知該如何面對楚南星的曖昧，兩人明明之前一見面就要打架，現在卻發生了這麼親的關系……而且那覺竟然還不算壞。

種種矛盾的緒糾纏在一起，結果就是，他現在特別想見楚南星，被埋汰一頓也無所謂。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楚南星遲早要回來的。

唐以直明，楚南星心卻爛到了極致。

雖然已經腸轆轆，但飛機餐讓人完全沒有胃口。好不容易著陸了，抬手取行李的時候，因為牽到腰，手一泄勁兒，差點沒把箱子摔下來，可把空姐嚇一跳，忙問他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幫助。

楚南星白著一張臉搖頭，拒絕了空姐的幫忙，心里把唐以直那個混蛋又罵了一遍。昨天在酒店里剛醒來來不及留意，回家睡了一晚上才發現，上上下下哪里都不舒服。

尤其是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簡直發腫，連走路都了折磨。

今天早上，一想到馬上要見到唐以直，再怎麼做心理建設也沒用，那覺跟要上斷頭臺差不多，楚南星從來沒有過這麼抗拒星期一。

最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差來出。

昨天，楚南星思考了一整天該怎麼理這件事，悲哀地發現，他沒有任何主權，全要看唐以直的心。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自己的。

他現在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因為寂寞去下載件，后悔沒有住Augenstern的。

最最后悔的就是，招惹了唐以直。

自從有了男別意識之后，楚南星就被一個名為“雙份曝”的噩夢所纏繞，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做過多次，曝后然后被人指指點點的噩夢。

現在噩夢真了。

對象還是唐以直。

看著機場烏的人群，楚南星有些茫然，自己看起來和這些人沒有任何不同，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那種注定無法明正大生活的人。

正在走神，楚南星被人從背后狠狠撞上了，他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因為心思渙散，青年有些茫然地看向撞到自己的人。

“你杵在路中間，腦子是不是有病啊？”泡面卷發的大媽連忙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機，全然不提自己剛剛一直視頻聊天，完全沒看路的事。

“抱歉。”楚南星低聲說，他現在沒力去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