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要是把你的評價告訴我媽，一定會很高興的，”段安之笑道，“但的手藝怎麼可能比得上這里的大廚，南星你一定是戴上了濾鏡，記憶里的東西總是更好吃的。”

“可能吧。”高中的時候，段安之說他媽媽太喜歡烘焙了，家里多得本吃不完，因此每天早上都會給楚南星帶現烤面包，味道是便利店完全比不上的。

醇厚的小麥味道，陪伴了他無數個清晨。

“我那時候看你天天不吃早飯，就拜托我媽早上多做一些，害得以為是學校午飯太難吃，所以我才要把面包當午飯，還總是想著要來送飯呢。”

“誒，不是烤太多吃不完嗎？”楚南星驚訝。

段安之愣了一下，懊惱道：“抱歉，說了。”

楚南星低下頭，看出他的不安，段安之地轉移了話題，聊起別的的事。

兩個人之前就非常悉對方，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雖然各自經歷了很多，但對方都還是那個人，沒有改變，他們不知不覺坐了兩個多小時，談天說地。

楚南星覺得，這種覺大約是那種被稱作久違的東西。

分別時，楚南星和段安之站在路旁，一邊等代駕，一邊聊天。

“楚南星。”段安之突然了他的全名。

楚南星有預，這位老同學接下來要說一些不那麼“老同學”的話。

果然，段安之解開了兩粒紐扣，單手兜，看向他的神有些落寞，“其實我想過很多次，如果我沒有跟你表白，我們這些年會不會依舊保持聯系，依舊是好朋友，我們現在吃飯……會不會就不這麼生疏和客氣。”

“段安之，我……”楚南星嗓子眼發堵，說不出話來。

段安之苦笑道：“但是啊，那時候的我，是沒辦法懷揣著喜歡你的心思，繼續跟你做朋友的。”

“一想到馬上要出國，馬上要跟你分別，我無論如何都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楚南星的心也沉重起來，段安之是他學生時代唯一一個走得近的人，還在他父母離婚時給了自己很多幫助和鼓勵，楚南星本以為自己終于能好運地到一個朋友。

一切終結于高考后段安之的表白。

“段安之，我很抱歉。”楚南星低聲道，他在年時代對自己的非常厭惡，因此，對來自同的慕更加排斥，所以在段安之跟自己表明心意時，才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并且從此跟他斷絕往來。

大學，工作，后來經歷了許多的事，他終于接了自己同型的份，心境也不像從前那樣極端了，可是，楚南星再也沒有臉面去找段安之。

的確是錯過了。

“沒什麼對不對得起的，這個東西，本來就不能強求。”段安之低下頭，聲音里帶著一點苦。

不能接同的人有很多，楚南星只是其中一個而已，他不能要求楚南星一定要回應自己的，段安之在國外的那幾年，一直這樣安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德國一口氣讀到博士，究竟有沒有被暗對象傷到的原因。

現在他在父母的要求下回國了，可是偏偏又遇到了楚南星，昔日有些郁的年如今清雋沉靜，依舊讓人心緒起伏，段安之很無奈地發現，他還是會被同一個人吸引。

明明只喝了一點酒，段安之卻好像醉得不行，有些搖晃地走到楚南星面前，手替他整理領結。

楚南星張了張，看到段安之那雙憂郁的眼睛，沒有阻止。

他其實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段安之。

段安之手指著領帶，在楚南星的前繞圈、穿，每一步都很慢，像雕刻藝品那樣，打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結。

好像這個結能把楚南星跟自己拴在一起似的。

但再慢也有到頭的時候，他有些不舍地松開手，然后后退到正常的社距離。

“南星，”夜風里，段安之非常真誠地看著他，“其實回國以后我就一直想去看你，但是又找不到理由，你跑到A市工作，還本不參加同學會……我本以為，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今天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楚南星看到他明亮的眸子和微微凌的發，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這麼多年，他們都沒變。自己捧著熱乎乎的紙袋，一邊啃面包，一邊寫數學題，而段安之還是那個坐在他左手邊，喜歡看各種晦書籍的年。

“南星，你知不知道上帝死了是什麼意思？”楚南星還記得段安之拿這句話問自己時，那微微偏頭的模樣。

可是他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了。

“我也很高興。”楚南星聲音有些低啞，卻讓段安之出了驚喜的笑容。

*

因為那一番對話，兩個人緒都有些低落，一路上沒有再講話，楚南星下車時，段安之喊住了他。

“南星。”

楚南星站在臺階上回頭。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吧。”段安之搖下車窗，用很輕松坦然的語氣問他。

楚南星朝他點了一下頭，然后走進酒店。

段安之看著他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明明有那麼多的憾和不甘心，到頭來，他能講出的話也只有這一句“能不能做朋友”而已。

至還是朋友。

第16章　主出擊

之后在B市的兩天，每晚段安之都會約楚南星出來，兩人還一起看了場音樂會，這些年的生疏逐漸消融，只是談到話題的時候，楚南星不要說是無話可談，簡直是無言以對。

他從沒談過，卻跟唐以直上床了。

這件事帶給唯一的好就是，的確大大緩解了的，除此之外，全都是令人頭疼的麻煩。因為跟段安之待在一起過于安逸，楚南星差點忘了自己回A市以后要面臨何等頭疼的洪水猛。

一想到這茬，他就郁郁寡歡，干什麼都打不起神。

段安之問他是不是生病了，最近換季，晝夜溫差大，很多人都冒了。楚南星只能搖頭，說是因為工作上的煩惱。

他多麼希真的是工作上的煩惱啊。

離開的那一天，段安之臨時有事，不能來送楚南星，打電話來抱歉：“真不巧，我的今天下午要做闌尾炎手。”

楚南星笑道：“沒關系，坐個飛機而已，有什麼好送的。”

“覺這兩天時間實在過得太快了。”段安之有些憾。

楚南星抿抿，“你來A市的時候，請提早跟我說。”

段安之立刻說：“那麼就這樣說定了，我一定會去叨擾的。等等，覺你有鼻音，果然還是生病了吧。”

“可能吧。”楚南星吸了吸鼻子。

“去問服務臺拿一點冒藥，坐飛機的時候睡一覺吧。”

“嗯，知道了。”

“……你本就不會去拿吧。”

楚南星沉默了。

“果然，”段安之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雖然被穿了自己的敷衍，但因為對象是段安之，所以也不會覺得尷尬，楚南星說：“只是冒而已，問題不大，而且我飛三個小時就到家了。”

段安之妥協了，“那到家告訴我一聲。”

“嗯。”

掛斷電話，楚南星拎起手中的禮袋看了看，這是他打算送給段安之作為領帶的回禮，現在看來卻要先帶回A市了。

*

“楚經理是今天回來嗎？”唐以直問。

羅娜翻了翻聊天記錄：“楚經理說他不舒服，今天就不來公司了，資料他到家以后會用快遞寄過來。”

唐以直撇撇，忍不住問：“……生了什麼病？”

羅娜還沒回答，唐以直直接掏出手機，“算了，我自己跟他聯系。”

自己等了他整整三天，結果這家伙又搞什麼生病，至于躲他躲到這個份上嗎？唐以直不想再等了，直接撥通了楚南星的電話。

電話響了十多秒，就在唐以直以為楚南星連電話都不接時，一聲沙啞的“喂”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