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肩而行，唐以直閑聊道：“我剛剛到周泰了，他說你給了他藥膏。”

楚南星淡道：“是。”

唐以直湊近，低聲音，“你也被咬了？”

他不想提，這人還主來撞槍口，楚南星輕輕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最大的蚊子就是你。”

唐以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鼻子，沒說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兩人走到了辦公室。

秦建已經在等在辦公室了，他先是對項目進度肯定了一番，然后喝了口茶，換了個話頭：“我聽說，你們兩個現在關系很好啊。”

唐以直聳聳肩，“我和楚經理在之前是有些誤會，不過現在都解開了，皆大歡喜。”

楚南星也點頭，不得不說，唐以直這人除了跟自己說話損點外，別的還真沒什麼可指摘的，這是他工作這麼多年，最順利省心的一個項目。

回想起來，楚南星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討厭唐以直，這家伙的虛偽、暴躁、可恨，真正相起來……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大約人與人的關系，就差一點因緣際會吧。

秦建哈哈大笑，贊揚的同時也不忘自夸：“你們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吧，我看人啊，一向很準，二位能力和品德我都十分欣賞，但就是因為一點點誤會，鬧了這麼些幾年。看看，我讓你們深合作一下，果然，都發現對方的好了吧。”

“啊，對了，我看這個項目已經進穩步階段了吧。”

唐以直突然有不妙的預，果然，秦建看向他說：“小唐，這個項目你就先放放，剩下的留給楚經理來掃尾。”

楚南星有些意外，又沒那麼意外，他早就預唐以直在這個項目里待不長久，但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

“秦總，”唐以直表誠懇地說，“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秦建笑瞇瞇道：“這個項目啊，本來就不需要你們兩員大將同時出手，我是為了讓你們多接才這麼安排的，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那麼就沒有必要了。”

“我相信以楚經理的能力，一定是可以單獨勝任的。”秦建和藹地看著楚南星，“你說呢？”

秦建把皮球踢給了楚南星，青年覺唐以直也在看自己，他突然覺嚨有些干，答案那麼顯而易見，他卻躊躇了。

楚南星略艱難道：“沒錯，很謝唐經理這段時間的幫助，跟他合作很越愉快，剩下的監督統籌，我一個人就可以完了。”

只是不在一起工作而已，再正常不過了，楚南星心頭飄過好多理所應當的事實。

可是，他還是覺得唐以直看向自己的目帶著譴責，而這譴責，讓他如芒在背。

唐以直現在真的有點生氣，他不明白這個人明明昨晚上還跟他抱在一起，現在卻如此冷淡，合作個項目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可是楚南星連一一毫爭取的意愿都沒有。

他想去看楚南星臉上的表，可是，青年卻一直目視前方，連一眼都沒有看向自己。

唐以直暗暗拳頭，深吸一口氣，調整好面部表，“秦總，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合適。”

秦建嘖了一聲，“放心，績效部分——”

“不是績效的事。”唐以直努力笑道。

秦建完全不明白他執著的點在哪里，有些沒耐心了，他點點桌子，塵埃落定道：“這麼說吧，九勝有個大案子，董事長指名道姓，你唐以直來。”

此言一出，辦公室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寂靜，楚南星瞳孔微微放大，一下子就想到了網球餐廳的那頓飯。

九勝，林旭輝，林雨桐。

放在管上的手指一點一點收攏，楚南星站起，故作輕松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唐經理了，秦總，我十點半跟客戶約了電話，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秦建點點頭，“你去忙吧。”

楚南星也一點頭，快步離開了，步伐快得有點不正常。

門被輕輕合上，辦公室里只剩下秦建和唐以直兩個人，秦建看著他鐵青的臉，嘆了口氣，“這麼天大一件好事，你該高興點才是啊。”

唐以直笑了笑，“是。”他不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

新益止辦公室，林雨桐還是實習生的時候，任何曖昧的苗頭都會被掐斷，可現在搖一變為九勝的千金，唐以直的這層關系，傻子才不用。

秦建能理解唐以直的自尊心，“哎，你這孩子還是太年輕，什麼都想靠自己的實力。但能走捷徑，也是實力啊。而且在很多時候，它都更好用、更有力。”

之前楚南星罵自己吃飯的時候，唐以直快氣死了，按理說，他應該很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和林雨桐關系這件事，可此時此刻，唐以直卻一點都沒有被冒犯的覺，因為他的心神全部都被楚南星冷漠的態度給牽走了。

他剛剛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唐以直恨不得現在就去找楚南星問個清楚。

第24章　意外

午休的時候，楚南星收到了唐以直的消息，要他去天臺談談。

楚南星知道這一遭遲早躲不過，他整理了一下儀容后去等電梯，門一開，迎面跟周泰撞上，楚南星跟他點一點頭就想進電梯，卻被周泰慌忙喊住了。

“楚經理，等等。”周泰從外賣袋里掏出一杯咖啡，“早上的藥膏很好用，對了，這個請你收下，算作是我星期六失言的……賠禮。”

楚南星接過，咖啡熱度在手掌蔓延開來的覺很好，“你客氣了，我沒有在意。”

周泰連連點頭，然后擺擺手離開了。

在室的時候很難注意到，上了天臺楚南星才發現天空在飄小雨，他端著咖啡，遙昏黃的天空，棉絮般云層下有一群飛鳥經過，仔細想想，這好像是今年秋天的第一場雨，大概之后就要降溫了。

咖啡喝到一半的時候，唐以直上來了，他沒有穿外套，襯衫挽到了手肘，出分量不輕的腕表，看樣子度過了一個非常忙碌的上午。

唐以直徑直走過來，站定，開門見山地問他：“你上午什麼意思？”

楚南星的發在風中微微浮，他手撥了撥劉海，“你這話很奇怪，早上秦總不是把原因都講清楚了嗎，而且，九勝的項目明顯更好吧。”

唐以直俯視著他，眉頭擰起，一字一頓道：“我問的是，你怎麼想的？”

“我沒什麼想法……恭喜你？”楚南星故作輕松地聳了一下肩。

“你別給我裝傻。”唐以直步步。

楚南星覺得很可笑，因為唐以直這種質問的態度。他與唐以直對視，平靜地說：“在不在一個項目組，會影響我們上床嗎？”

“我——”唐以直被他問住了，的確，這兩者完全不沖突。

“所以，你沒什麼可生氣的。”

“楚南星。”唐以直死死瞪著他，但完楚南星的名字后，他卻找不到一句話來說，因為這個人的話無懈可擊。唐以直覺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里攢著一怒氣沒地方發泄。

楚南星移開目，冷道：“我覺得，我們在床以外的地方，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說完，楚南星不敢再去看唐以直的臉，努力平靜地轉離開。

十幾米的距離，一眨眼就到了，走到樓梯間，他還是沒忍住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唐以直依舊站在原地，雨讓他的肩膀微微，看不清臉上的表。

這一刻，楚南星的心突然很沉重。

其實他早就想要跟唐以直距離遠一點了，秦建的安排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完解決掉了他煩惱的問題，可是，楚南星現在卻沒有松一口氣的覺，唐以直剛剛的眼神讓他覺得心臟被蒙了層翳。

也許剛剛不應該把話說那麼直接。

“那個項目更好，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又或者，“很抱歉，但當時那種狀況，我只能這麼說”，這些好像都是更好的回答，就不會鬧得這麼僵……楚南星懊惱著煩惱著，恍惚間又覺得是唐以直太多事，明明就是個炮友，明明就這麼點小事，為什麼要擺出一副了傷、被背叛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