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他莫名其妙有種愧疚的覺。

唐以直同樣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他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可值得在意的，但那種煩躁郁悶的心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而這種心在看到桌上那杯跟楚南星同款的咖啡時，達到了頂峰。

同事說這是周泰送來的，算作團建非拉著唐以直跳舞的賠罪，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嘻嘻的，出促狹的表觀察著唐以直，因為那天的狀況真的有夠丟人，兩人大男人在燒烤架旁邊拉拉扯扯，作為笑料被大家談論了好久。

唐以直一點都笑不出來，他想到那天團建，楚南星跟他在木板格子間里瞎搞。那時候并不怎麼覺得，可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當時的心應該是很甜的。

雖然只是一種虛假的荷爾蒙產。

揭開蓋子，濃郁的咖啡香味在辦公室彌漫開來，周泰為表誠意，特地買了很豪華的牌子，跟茶水間無限量供應的濃沖泡完全不一樣。

唐以直只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他突然覺得胃痛。

不僅僅是空腹喝咖啡的原因。

*

之后唐以直變得很忙，甚至有一天，楚南星一面都沒跟他上。

雖然說過不影響他們的炮友的關系，可是過去都是唐以直主，現在一連幾天，他都沒有來找過楚南星，兩個人好像陷了某種類似冷戰的僵局。

不過見不到唐以直，并不代表就不到他了，楚南星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這個人的竟然會留下這麼大的影響。

比較明顯的是組會，楚南星總是會不由自主朝會議桌另一頭看去，每每看到那一張空位都會下意識愣半秒，他提出的意見再也沒有人反駁，這種覺竟然有些陌生。

還有就是項目組里的氛圍，周泰跟楚南星的話明顯增多，他是個活寶，連帶著其他人有時候也會跟楚南星閑扯。一次楚南星跟羅娜坐電梯，放在往常，這絕對會是沉默的半分鐘，可羅娜卻問楚南星，是不是養貓了，因為袖子上的貓。

楚南星有些意外，他低頭把白的貓拈下，“呃，是啊。”

“是什麼貓呢？”

“布偶。”

羅娜突然眼睛亮了，一拍手掌，很興地說：“我就知道是布偶！”

“嗯？”楚南星不著頭腦，搞不懂這有什麼可興的。

羅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其實已經不止一次了，我們會看到楚經理上的貓，大家都在猜到底是什麼品種。”

“然后我猜的是布偶啦，覺跟楚經理你很相配呢。”

楚南星不明白，這種無聊的事竟然也會為他們茶水間的話題，也不明白布偶為什麼會跟自己相配。因為他從沒關心過糖糖的品種，當初只是為了幫同事忙，巧收養的而已。

他無奈道：“恭喜你猜對了。”

之后楚南星又告訴了羅娜糖糖的來歷，而羅娜剛巧跟那位辭職的同事認識，一來二去，兩人的共同話題多了很多。

楚南星并不覺得這些閑聊是有必要的，但因為唐以直，他的看法有所改變，好像，講點有的沒的，也不是那麼浪費時間的事。

除了跟唐以直的關系，其他所有都在向好發展，楚南星這樣安自己。

項目有條不紊地推進，很快進了尾聲，可就在他預備在一周掃尾時，卻發生了一個意外。

他們的服務方，運品牌藍日，突然出泄用戶私信息的丑聞。

新益正在為他們開發數字管理系統，即使還沒有正式投運營，即使跟私泄事件八竿子打不著，卻還是被不明真相的網友給連帶著罵了。

事件屬于可控范圍，因為藍日向他們保證，合作照常，項目一經驗收，立刻就會打尾款，而公關部門也打算發公告對新益的立場進行闡釋說明。

這對楚南星來說，就像是兒臨出嫁前把臉摔傷了一樣，覺很倒霉，但也沒辦法，可接下來的發展卻讓人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一個網友匿名料，新益某楚姓主管，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會把實習生當炮灰，這樣的人，為了牟利，跟藍日勾結，泄用戶私，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洋洋灑灑幾百字，字里行間全是悲憤地控訴，訴說自己有多麼委屈，而那位經理又是多麼的丑惡，這篇文章引發了許多職場弱勢群的共鳴，迅速發酵，一下子就把新益推上了風口浪尖。

公司連夜召開了急會議。

第25章　不痛快

會議室里的氣氛很張，因為就在剛剛，一家雜志社對那位被裁實習生進行了視頻采訪，“害者”全程沒有面，他坐在掩映的綠植后，訴說自己的遭遇，視頻只有短短三分鐘，卻把新益塑造了一個部僚主義盛行、拉幫結派的公司。

四個字，烏煙瘴氣。

楚南星知道劉睿口才好，沒想到斷章取義、顛倒是非的本事更好，秦建看完視頻，更是氣得好半天講不出話來。

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全都面不虞、步履匆匆，等人到得差不多，公關部負責人項思開始主持會議。先是強烈譴責了一番劉睿的無恥行徑，然后表示已經派人去聯系劉睿，同時正在加擬定澄清聲明。

秦建聽完后眉頭還是擰得很，“跟他沒什麼可聯系的，讓法務部作快點，直接追究他法律責任。”

項思是個和事佬，他不贊同秦建的看法，“我已經派人聯系劉睿了，當務之急是刪掉那篇文章，讓他不要再到咬。”

“劉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楚南星你，作為當事人，再來講一講。”秦建手指點點桌子，看向楚南星。

這件事對楚南星來說是無妄之災，秦建知道他并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對新益來說又何嘗不是無妄之災呢？藍日的項目是楚南星，劉睿的manager也是楚南星，秦建對他難免有所遷怒。

楚南星眼下帶著淡青，微微憔悴，他平靜道：“劉睿只是一個普通的實習生……事件經過，就是部門調查的那樣，我沒什麼可說的。我想，會那麼快介，并且往新益部管理混帶風向，其中一定有我們競爭對手的作。”

“確認都還需要時間。”項思點點頭，表沉重，“新益現在跟數據泄、管理混這兩個詞已經掛上了勾，我們的澄清如果不起水花，這盆臟水就洗不干凈。”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新益作為一家件開發公司，一旦跟數據安全丑聞掛鉤，對風評是不小的打擊，之后會議又開了整整兩個小時，敲定最終方案：今晚發布澄清說明，明天一早，邀請那家雜志社，以私人名義對楚南星進行采訪，直接跟劉睿對線。

楚南星明白公司這樣的做的考量，相較干的紙質文件，對當事人的采訪更能博得關注，同時，采訪在明面上僅是雜志社和他楚南星的個人行為，這樣公司面臨的各項風險就大大降低了。

秦建對楚南星說：“辛苦你，留下來跟項主任再確定一下明天采訪的注意事項。”

“是。”楚南星點頭應下，他現在的境很尷尬，這也是一個無可厚非的應對方案，除了聽從公司的安排，沒有其他選擇。

楚南星在公司一直待到凌晨，疲倦地推開門，剛剛到家，糖糖就來蹭他的，他現在沒有任何力陪玩，只能倒一只罐頭做加餐。

雖然沒有睡覺的心思，但要上鏡，楚南星不能讓自己的臉太難看，他倒在床上，對明天的采訪有一些憂心，他向來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仔細回想，從小到大，竟然只跟唐以直吵過架，也真是孽緣了。

在這個煩悶的夜晚，被無數破事煩得頭疼，楚南星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想唐以直。

*

第二天記者遲到了半個小時才來到，看到楚南星眼前一亮，握住他的手十分熱道：“我姓李，李瑤，是南江雜志社的記者。”

“李小姐你好。”楚南星淡淡道，然后把手回。李瑤采訪劉睿的報道整篇斷章取義，所以他很難對這位記者有什麼好，但所有人一致認為，邀請同一家雜志社更能證明新益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