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于是使喚助理，讓他去打斷江湛，別修了。

江湛卻道：“別，修，我能一個人修一個攝影棚的，就能修兩個、三個、四個、五個攝影棚的。回頭讓節目組給我結工錢，選秀的錢是選秀的錢，修圖的另算。”

叢宇很懂地故意扯嗓子幫著搭話：“那江師父，你一張圖多錢？”

江湛：“還行，百萬修圖師的正常市場價。”

都是年輕男孩兒、愣頭青，有點鬧有點莽撞還容易被帶節奏。

江湛這口氣、這神態，有點霸氣還有點囂張，完全就像個領頭狼，太引人熱。

一群男孩兒立刻跟著high：“節目組，給錢！”

“修圖另算！”

攝影助理看對方這麼多男生，怕吃虧，不敢答話。

攝影師看這群男生竟然在攝影棚里high起來了，大聲道：“干什麼干什麼？當這里是自己家？”

男生們本不理他。

攝影棚里的其他打師、化妝師靜站圍觀，完全不手，攝影師左看看、右看看，發現自己hold不住場，還沒有幫手，一氣之下拿著攝像機跑出了影棚。

江湛懶得在意，繼續修圖。

既然他說了負責，就一定負責到底。

他也不管其他，不看背后，眼睛只注視著屏幕和圖片。

期間后圍攏了更多的人，他不知道；vj老師提著設備跑了進來，他沒注意；就連整個攝影棚因為某人的到來、突然悄無聲息地安靜下來，他都沒多留神。

他修完一張算一張，修完一組算一組，修到后面，覺前面有張還能再修一下，還會稍微返趟工。

完全沉式的工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電腦同步相機，他在修圖件里打開了一張幾分鐘之前剛剛拍攝的照片原圖——

柏天衡，和早上見到時完全一樣的裝束。

“！”

江湛嚇了一跳，照片都是同步的，他按照同步的順序修圖修下來，才修到這張，看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明顯是剛剛拍攝的——

柏天衡什麼時候在現場了？還拍了這張照？

江湛下意識扭頭。

一轉頭，抬眸對上側柏天衡的視線。

江湛意外：“呃，柏……老師？”

柏天衡高高地站在旁邊，垂眸看他，好整以暇的神，對他會修圖這件事也十分的好奇和驚訝，開口就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技能。”

江湛頓了頓，手從鼠標上挪開：“嗯——我自己自學的。”

柏天衡的邊牽起若有似無的笑意：“修吧，幫我也修一張。”

江湛回頭，看向屏幕上的原圖。

盆友，不瞞你說，你的照片，我修過的何止一張。

柏天衡見他沒：“嗯？”

江湛想了想，回頭，在vj的鏡頭、周圍人的無聲的注目中，緩緩地征詢：“修哪兒？”

柏天衡：“想修哪兒修哪兒。”

江湛又回頭看了眼屏幕，過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誠懇地抬頭：“可是柏老師，你的照原圖一直都完的，沒什麼可修的。”

柏天衡勾起角，低頭垂眸：“小甜的。”頓了頓，“‘一直’，‘都’？看來你私下里關注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嗑，都給我嗑！！！

23、23

看來你私下里關注我的。

對江湛來說, 這話真的沒法兒反駁。

一個字都反駁不了：修圖、剪輯、關注態，他什麼沒干過。

江湛于是轉頭坐回電腦前, 假裝沒有聽到這句話, 繼續修圖。

到這個時候, 他的五才從自己的世界里離出來，覺到了外界——

他周圍全是人。

全是人！

學員、攝影棚的工作人員、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的vj、導演助理、其他工作人員。

大家在他后、側圍了一個半圓，vj老師的鏡頭就在一米外, 恨不得直接懟到他臉上，懟完臉再懟屏幕。

“……”

今天怎麼會有拍攝？

正納悶著, 旁邊下一道影。

柏天衡一手搭在江湛后的椅背上, 一手撐在桌沿, 很自然地彎腰, 目落在電腦屏幕上。

江湛手一頓，下意識偏頭, 柏天衡立朗的五近在眼前。

太近了。

江湛眨了眨眼睛。

柏天衡剛好偏頭看過來，兩人視線對著視線，呼吸都在相互的邊緣。

江湛：“？”

柏天衡：“怎麼不修了？”

江湛一向好用的腦子不知道為什麼, 突然卡了一下：“呃嗯……”頓了頓，“我在想怎麼修。”

柏天衡意味深長：“因為‘都完’的？”

江湛還有點卡, 順著這話：“是吧。”

柏天衡彎了彎角, 直起。

距離一拉開, 江湛的腦子立刻不卡了，他重新握住鼠標，看向屏幕, 心說自己剛剛虛什麼？

他又不怕柏天衡，更沒做虧心事。

至于現在是什麼況，江湛暫時沒管，鏡頭既然在，先把手里的圖修完再說。

而對江湛來說，修柏天衡的原圖比修剛剛所有學員加起來的都要簡單。

沒辦法，修多了。

柏天衡各種類型、各種姿態的原圖，他基本全都修過。

練到上手就來，邊打瞌睡邊修都沒問題。

外加這會兒的氣氛明顯和剛剛不同，江湛心態放松下來，人都坐散了。

他右手鼠標，左手撐在桌上抵著下，修圖速度也放慢下來。

他先把幾張原圖并列在件里看了一遍，挑出一張，重點修，修點廓、修點細節。

修完了，又從其他學員的照片里摳出學員專用的三角形名帖，給柏天衡腰上也來了一張，接著p掉學員的名字，模仿名帖的字，p上“柏天衡”三個字——

當當當，第101位練習生：柏天衡。

他做這些的時候，沒有先前那麼沉靜，神放松許多，但一樣認真、一樣專注。

或許是覺得自己正在干的事有點皮，他神放松又帶著幾分頑皮的愉悅，抿著，角卻不住彎起。

又或者是覺得在柏天衡這位正主的眼皮子下面皮，皮得格外有趣，江湛的角越吊越高，越吊越高。

吊著吊著，柏天衡的型又了下來：“好玩兒嗎？”

江湛噗一口笑了下，憋回去。

柏天衡偏頭看他，能看到江湛徹的眸里映著的屏幕亮，還有他的笑意，和忍俊不。

江湛看柏天衡盯著自己，立刻道：“我馬上修完了。”

柏天衡回眸，看向屏幕。

屏幕照片上的自己白黑，腰上著寫了“柏天衡”三個字的名帖，因為造型足夠清爽，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照容，就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的確很有點“第101位練習生”的意思。

關鍵是，p得特別自然，毫無痕跡。

真•百萬修圖師水準。

柏天衡彎了彎角。

這個時候，vj老師走到江湛另外一旁，把鏡頭對準了電腦屏幕。

江湛轉頭看了看vj老師，眼，正是住那天跟著他爬樓的那位。

vj老師見江湛看自己，偏頭笑了笑。

江湛點頭打了個招呼，輕聲問：“今天不是沒有拍攝嗎？”

vj老師示意柏天衡的方向，江湛懂了，估計是柏天衡有錄制任務，跟著柏天衡來的。

的確是跟著柏天衡來的。

但不是節目組安排的錄制任務，是柏天衡下午要來四方大廈，節目組知道后，臨時決定來一場“探班拍攝”。

結果才過來，就撞上一個聲稱被學員挑釁的攝影師。

那位攝影師拍照的時候嫌這嫌那，到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面前，倒是脾氣特別好的樣子。

邊汗邊搖頭嘆氣，說他那個棚他今天搞不定，慨一群男生太會鬧了。

工作人員問他怎麼鬧了。

攝影師：“一個學員，帥是帥的，就是太顯擺了，我現場拍的照片，隨便修了兩下給他們看，被嫌棄了，說我修得不好，要自己修，現在還拿我電腦修著呢。”

工作人員聽了十分驚訝，以為是鬧矛盾了，正要去看看，走廊里遇到了柏天衡。

柏天衡聽說后，問攝影師：“修圖的練習生什麼？”

每個學員都有名帖，攝影師當即道：“江湛。”

柏天衡領著工作人員、隨行跟拍的vj、導演助理，直接就過來了。

一進棚，什麼靜都沒有，就見一群學員圍在一起，還有時不時傳來的、清脆的鼠標點和鍵盤聲。

走近后，學員們見導師來了，驚訝又咋舌，紛紛自覺讓開位置。

費海、叢宇他們立刻要提醒江湛，被柏天衡一個眼神定住。

人群一分開，柏天衡便看見了江湛那悉的后腦勺。江湛卻什麼都不知道，還在專注修圖。

柏天衡走過去，站在江湛后，沒吭聲。他不吭聲，全場沒人吭聲。

等看了一會兒那神乎其神的修圖手速，柏天衡又從人堆里出來，示意剛剛那個攝影師給自己拍幾張。

攝影師本以為導師到了，這學員就要倒霉了，業誰不知道，柏天衡兇得不行，卻沒想到一伙兒人都進棚里了，什麼也沒發生。

這會兒還讓他拍照？什麼意思？

攝影師愣愣的，問：“還……讓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