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殊的呼吸撲在傅真的臉上，他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月灑落在江恒殊的后，而江恒殊的面孔則藏匿在黑暗中，他無法看清。

但是冥冥中，他有了一種江恒殊已經將自己完全看穿的錯覺，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思，他張了張，卻不知道該如何對江恒殊開口。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江恒殊的溫度包圍在他四周，好像整個人被江恒殊擁在懷中，傅真的雙手握拳頭，希能借此給自己的一點勇氣。

結果不等他開口，吱的一聲，旁邊房間的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傅真嚇了一跳，對方舉著守點頭打了一個哈欠，一抬眼就看到傅真與江恒殊兩個人在房門前，問道：“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的干嘛呢？”

“沒……沒什麼。”傅真小聲說。

那人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什麼，便向衛生間的方向走過去了。

江恒殊緘默了半晌，對傅真說：“去你房間說吧。”

傅真有些慌忙地拿出鑰匙，轉將鑰匙進鎖孔里，他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順手將房間的燈打開，江恒殊就跟在他的后。

傅真的房間實在是太小了，兩個年的男人待在里面好像關在籠子里的兩只困，幾乎沒有可以活的空間。

“你隨便坐吧。”傅真說完這話又覺得有幾分尷尬，他的房間里似乎除了床也沒有其他可以坐下的地方了。

江恒殊在床邊坐下。

“對了，”剛才被那人一打擾，傅真想要說的話順著管全部回到肚子里，他暫時沒有把它們再一次提上來的勇氣，他轉過去，拿起江恒殊的電腦送到他面前：“我的電腦已經修好了，電腦還你，昨天太謝謝了。”

江恒殊看了一眼，沒有手接：“我沒什麼用，你先用著吧。”

“可是……”傅真抿著，“……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江恒殊仰起頭，一直看向傅真，過了一會兒他回答說：“還要過幾天。”

至于到底是幾天，江恒殊現在還沒有決定好。

傅真哦了一聲，垂下了頭，他早知道江恒殊有一日會離開，他來工地打工恐怕也是有其他目的的，他把電腦放到了江恒殊的大上，“我過幾天會換一個電腦。”

江恒殊垂下眼簾看了一眼大上，然后隨手將它放在傅真的床上，他站起來，向傅真走去。

傅真的后背靠著有些冰冷的墻面，垂眸看著腳下，不久后巨大的影包裹著他，江恒殊就站在他的面前。

傅真仰起頭看向他，迷離的燈下，他看著江恒殊帶著青胡茬的下，高的鼻梁，還有湛藍的如海一般深邃的雙眸，那里面有自己的影子。

江恒殊的微，他向傅真又靠近了一些，兩個人的幾乎要在一起，他問道：“你剛剛在房間外面，想要跟我說什麼？”

傅真有些不安地想要往后退去，可是他的后是堅的墻壁，他已經沒有可以后退的余地了。

試一次吧，就試一次，傅真在心底暗暗告訴自己說，反正江恒殊就要離開了，無論現在告不告訴他，他們以后可能都沒有再相見的機會了，他在那天晚上已經與江恒殊錯過一次了，是上天垂憐讓他們再一次遇見，他不能再給自己留下一份憾。

傅真了，終于是開了口，那是從他見到江恒殊第一面時他就想要告訴他的話，他看向江恒殊的眼睛，希能從他的眼睛中看穿他心的想法。

傅真看不出來。

“我……我喜歡你。”

傅真總算是將這四個字說了出來，說完后他便垂下了頭，不敢再看江恒殊的表。

兩個人同時陷了沉默中，傅真到一點抱歉，希他的話不會對江恒殊造困擾。

如果傅真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他就會看到江恒殊的眼睛里的幾乎要溢出來，白的燈下，他鋒利的五都變得溫，滿腔憐溢散而出。

“早點休息吧。”江恒殊抬起手，在傅真的腦袋上了。

傅真以為自己這是被江恒殊拒絕了，江恒殊也的確是一個溫的人，即使拒絕他也沒有明著說出來，傅真的鼻子有些酸，但這沒有什麼好哭的，他呼了一口氣，對江恒殊說：“很抱歉今天晚上對你——”

江恒殊打斷傅真的話：“沒有。”

沒有什麼？

傅真一時愣住了。

江恒殊輕輕俯，他的過傅真的紅的耳朵，聲音低沉、沙啞，似有攜著花香的春風在傅真的耳畔吹拂而過，他聽見江恒殊對自己說：“我也喜歡你。”

仿佛有一束煙花在傅真的腦海中轟的一下炸開，倏忽間化作萬千流火紛紛落下，傅真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他怔怔地看著江恒殊，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夢。

江恒殊的耳朵后面漫上紅暈，只是正面看向他時，依舊是淡定自若的模樣。

“晚安。”江恒殊的手指過傅真的鬢角邊的發。

傅真仍然覺得此刻像是置在夢中，他仰起頭看了江恒殊好一會兒，眨眨眼，像是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向江恒殊問道：“你能親我一下嗎？”

江恒殊微微笑了起來，然后他低下頭，他的印在傅真額頭上，“好了，早點睡覺，做個好夢。”

一直到江恒殊離開，傅真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他洗漱后回到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他抬起右手輕輕放在江恒殊剛才吻過的額頭。

房間里的燈已經熄滅，陷一片黑暗中，傅真的眼睛卻是亮亮的，整個人好像陷在一團里，此時已經是深夜，可他沒有半點睡意。

睡不著的人并不是只有傅真一個，隔壁房間里的江恒殊同樣不能睡，他在傅真面前一直都是云淡風輕的樣子，如今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才顯出幾分不一樣的緒來。

床頭亮著一盞暖黃的臺燈，他坐在床上，后靠著枕頭，向來冷峻的五在燈下和了許多，眼角帶著淺淺笑意，想了想，江恒殊將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給王彤打去電話。

王彤剛剛睡著就被江恒殊的電話給吵醒：“老大，什麼事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有時間出來吃個飯。”

“干什麼？”王彤打了個哈欠。

“給你介紹一下你未來大嫂。”

“！！！”剛才連眼睛都睜不開的王彤在這一剎那睡意全無，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老大，你現在是夢游了吧？”

“沒有。”江恒殊道。

“那是我夢游了？”王彤自言自語道。

“來不來？不來的話掛了。”

王彤還是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可置信，向江恒殊再一次求證道：“老大你真的找到對象了！”

江恒殊嗯了一聲，很簡短，但是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愉悅，王彤很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

“這幾天有空嗎，我找個時間，給你們介紹一下。”

王彤一口應下：“有有有，這必須有啊。”

掛斷電話以后，江恒殊藍的眸子閃過一點笑意，劃開手機，在電話簿中挑選了一番后，接著又把電話打給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

“有時間出來吃飯啊，我給你介紹一下男朋友。”

……

第28章第 28 章

倒是江恒殊抓住了傅真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傅真向前一傾, 坐在江恒殊的上。

江恒殊的兩只手環在傅真的腰間，將他鎖在自己的懷中。

傅真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一直紅到脖子, 像是一只煮的蝦, 他有些不安地活了下。

江恒殊低聲說道：“讓我抱一會兒。”

傅真的作一下就停了下來，他的后背著江恒殊的膛，仿佛能夠聽見江恒殊腔里心臟的跳聲, 江恒殊寬大的手掌覆在傅真的手背上，他的呼吸撲在傅真的頸窩。

他們彼此沉默著，傅真心跳得厲害，幾次想要開口, 又覺得這樣的安靜很好, 就像現在這樣與江恒殊一起老去, 也是一種幸運。

很快傅真就察覺到后有點不一樣的東西, 他的臉更紅了, 他扭上半想要掙, 又想要更靠近, 他的兩只手仍掛在江恒殊的脖子上，將腦袋埋在向江恒殊膛里，聲音悶悶地詢問道：“要我幫你嗎？”

“不用。”江恒殊的聲音比平時更添了幾分磁與, 兩只手將傅真箍得更。

他們的呼吸聲融在一起, 一時間竟是蓋過了屋外呼嘯的狂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兩個人平靜下來，傅真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應該是約稿的作者給他發來消息了，傅真從江恒殊的口抬起頭，了一眼床上的手機，可是又有點不想離開江恒殊的懷抱。

“一會兒還有事嗎？”江恒殊輕聲問道。

傅真嗯了一聲：“還要畫圖。”

“好，等我一下。”江恒殊松開了手，傅真從他的上站起來，低頭看他。

江恒殊起從傅真的房間離開，但是不久后他就又回來了，他一手拿著一本外文書籍，另一只手里拿著那天傅真還給他的電腦，他在傅真的床邊坐下來，把電腦送到傅真的面前：“用我的吧。”

傅真剛要張，江恒殊提了一句：“不用說謝。”

于是傅真就把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接過江恒殊的電腦，把手繪板連上，然后拿起枕頭下面的另一個速寫本，坐在床頭開始構思草圖。

江恒殊坐在床邊，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屋外則是租戶們打麻將的聲音，麻將撞發出的清脆響聲，配合著江恒殊翻書頁的聲音，倒也不覺得吵鬧。

傅真沒有辦法靜下心來，他放下手中的畫筆，盯著江恒殊看了一會兒，江恒殊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從書中抬起頭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