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妲己嗎……

這是伯邑考腦海里產生的第一想法。

面前這個人，明明還是他所悉的相貌，卻又讓他覺得無比的陌生。秀眉，瓊鼻，每一個點都與他記憶中的樣子分毫不差，但是這其中所流轉出的韻味卻相差甚遠。

在他的印象中，妲己是溫婉安靜的，是整個冀州城大家閨秀們的表率，雖然容貌極為艷麗，不過由于眉宇之間有些病，所以將原本的濃艷掩蓋了很多，并不會有像現在這種一眼就看人心底的魅。

但是面前這個妲己……

眉宇間的溫潤和清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天然的力，仿佛不經意間的一個抬眸就能蠱人的心智。

伯邑考的目不對上了這雙眼眸，在落盡這含著盈盈笑意的瞳孔中時，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到了輕微的恍惚。

他眉頭微皺，收斂住緒，思考著妲己所表現出這番變化的源所在。

是因為這即將到來的變故嗎？又或者是因為線昏暗以至于自己看錯了？

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伯邑考刻意忽略掉了心底的那一違和，不斷對自己暗示著。

他下意識將眼睛短暫的閉上，然后下一瞬又再次將眼眸睜開，結果一下就對上了面前這個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伯邑考的耳莫名其妙的就彌漫上了些許的燙意。

在付臻紅的眼神注視下，伯邑考有些尷尬的握拳掩，微微咳嗽了一下后，了，正在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微窘的狀態時，付臻紅卻突然站起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伯邑考才更深刻的認識到妲己的姿雖然清瘦，但是高卻并不矮，反而比大多數子都還要高挑很多，甚至能比肩一部分男子。

或許是以往妲己都是穿著白的緣故，款式不顯高，所以看起來還沒有那麼明顯。但此刻妲己著一襲修的紅衫，朝著自己緩步走過來的時候，一步一步竟然讓伯邑考覺到了一種微妙的迫和奪人視線的視覺沖擊力。

這真的是妲己嗎？

伯邑考再一次在心里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是妲己，不過才一天的時間，即便是有商王大軍的緣故，也不該會在短時間有如此大的變化。

如果不是妲己……

伯邑考正想著，付臻紅卻已經走到了這個白公子的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拉近到了只剩下半米。

雖然伯邑考與妲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但是伯邑考是謙謙君子，原本的妲己也因為各種原因而刻意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算起來這是伯邑考第一次距離妲己如此之近，近到他從妲己的眼睛里都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眼神閃躲的張模樣。

伯邑考有些不適應，妲己上的香氣飄散到他的鼻尖里，是牡丹花的味道，在夜晚略顯潤的空氣中變了一種暗香，并不是十分濃郁，卻無法讓人忽視。

在這已經算得上是過分親的距離之下，這縈繞在伯邑考鼻尖的沁人馨香讓伯邑考的嚨有些微微的發，他明顯覺到了自己耳的燙意正越來越明顯。

這太奇怪了！

伯邑考繃著，立刻錯開了付臻紅的視線。

而在他的眼神移間，不可避免的就看到了面前這個人角的淤青。這在其他人的臉上或許并不起眼的小傷痕，落在妲己的臉龐，卻顯得極其的醒目，因為妲己過分白皙的皮讓淤青變得格外的刺眼。

看著這淤青，伯邑考方才的那種不自在也盡數消失了，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流出了滿滿的懊惱和擔憂：“現在還疼不疼……”他不自覺的放輕了語氣，溫又關切的問著。

付臻紅沒有回答，而是從伯邑考手中直接拿走了青花瓷紋路的小瓶金瘡藥，他微微垂下眼簾，看了看這個致的小瓷瓶，隨即將小這藥瓶隨意的放在了伯邑考的腰帶里。

由于這個作的緣故，付臻紅的手指在收回去的時候便不可避免的到了伯邑考包裹在衫之下的致腰腹，隔著衫布料，付臻紅覺到了指尖下那溫熱的熱度和彈。

而伯邑考，也覺到了付臻紅手指間傳遞出來的微涼。

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向恪守禮節的妲己會對他突然做出這樣親的舉，更沒有想到對方的指尖在隔著衫到他的皮的時候，會讓他有一種全都幾乎栗的異樣。

“你……”伯邑考的結微微滾了一下，再一次開了口，但這才只發出了一個音，話就被付臻紅給截了去。

“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付臻紅淡淡的說道。

伯邑考聞言沉默了，是呀，他所問出的這個問題，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妲己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并未在邊。

遲來的關心，總歸是失了真。

伯邑考想到了自己在下山的時候，借著微弱的月，看到的那尖銳的樹枝上的白布，那定然是妲己不小心被劃破的衫布料。

或許是因為妲己看到了自己攙扶快要摔倒的表妹，這才讓妲己誤會了，以至于明明已經到達了赴約地點卻沒有現。

伯邑考想要解釋，付臻紅卻似有所的搖了搖頭，堵住了伯邑考的話語。下一秒，他握住了伯邑考的手，在伯邑考因為這而微怔間，付臻紅指尖扶住了伯邑考的手指，將對方這溫熱的指腹放到了自己角邊的淤青。

手中細膩的讓伯邑考微微一驚，他想要回手，卻被察覺到他意圖的付臻紅握得更了。

怕太過大力的回會讓妲己角邊的淤青加重，伯邑考只好放棄了使力，任由妲己握著自己的手，有些無奈又有些窘迫的開口，“妲己你……”他想說什麼，卻一下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面前的妲己太陌生了，陌生的讓他以為這完全是另一個人。

他也再一次覺到了妲己今晚的不同。

以往自己與妲己相，雖不能說是完全的游刃有余，但是他從不會像現在這般被。

仿佛一切都被對方占據了主導。

“覺得我陌生嗎？”付臻紅突然問道。

伯邑考沒有否認，到了這個地步，這顯而易見的巨大差距實在沒辦法讓他再單純的把這當做是妲己，因冀州城變故和傷之后的轉變。

“你會覺得陌生，是因為你從來就不曾了解過蘇妲己。”付臻紅的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

妲己不喜歡白，不喜歡彈琴，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的，偽裝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偽裝伯邑考會喜歡的那個模樣。

伯邑考何其聰明，從這簡單的一句話里就明白了付臻紅所要表達的意思，他垂下漆黑的眼眸，無數思緒從睫的隙中傾瀉下來，沉默了片刻后，他輕輕說道：“是我讓妲己有了枷鎖？”

付臻紅沒有回答，而是握著伯邑考的手微微移，從角邊一點點往里，最后來到了自己。覺到伯邑考越發僵的，付臻紅角微勾，故意用瓣輕輕了一下伯邑考的指尖，緩緩吐出一句：“你喜歡我嗎？”

說這話時，付臻紅的雙一張一合間，艷麗的紅將他的皮襯得白皙極了，而這白皙的又將他的雙襯得分外濃艷。

在這清冷的月里，昏暗房間里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只蠱人心的妖魔。

若是其他人面對這樣似有若無的引，怕是早就沉淪在濃烈的網中不能自已，但伯邑考卻沉下了臉，沒再顧慮的回了手。

“我對妲己確有著幾分欽慕之，至于你…”伯邑考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如果說先前他只是有些懷疑，那麼現在幾乎是已經確定了：“你究竟是誰？妲己又去了哪里？”

第3章

付臻紅眨了眨眼，一點也沒有被識破的慌，反而是帶著幾分戲謔的說道：“我就是妲己啊。”

伯邑考眉頭一皺，直接拿出了隨攜帶的折扇指向了付臻紅，他手腕微轉，下一秒，折扇上方就立出來一把泛著寒的鋒利小尖刀。

“你不是妲己。”伯邑考握了手中的折扇，尖刀移到了付臻紅出來的脖頸，銀的刀刃著付臻紅的皮在暈下散發著凌厲的芒，只要他再稍微一用力，就會割破這雪白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