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寵難為》17
“快,給杜卿斟酒!今日,不將這里的酒都喝完,就直接打道回府吧!”
杜玉章知道,不能指李廣寧對他有半點憐惜——若他真的不喝,就真的會被趕回去。而那幾位重臣就會在皇帝面前為所為,再沒人能制衡他們了!
杜玉章忍著腸中絞痛,他捧起酒杯,急了幾口氣,再次仰頭灌下去!可這一次,卻嗆了嚨。
烈酒肺,那是怎樣的燒灼?杜玉章一連串咳嗽是撕心裂肺,滿口中噴出酒。這酒摻著水,竟是淡紅的。
“咳咳咳……咳咳……”
杜玉章嗆得太厲害,肺子里像是著了火。他咳得淚水迸濺,本顧不得掩飾病態,連袍子也染上了點點淺淡斑。
“怎麼,朕的酒就這樣難喝,杜卿咽不下去?”
李廣寧走過來,見到杜玉章袍擺上的紅,腳步一頓。可他突然想起之前書房中的事,神就愈加冷酷,
“又裝作嘔?這一次,是隨帶了朱砂,還是臨時咬破了舌頭?我杜卿別的本事沒有,欺君的伎倆,倒是一等一的高明!”
“咳咳……陛下……咳咳咳……”
“既然噴了出來,就做不得數!來人,再端一壺酒來!”
杜玉章捂著,將淋漓酒盡數咳了出來。他兩手撐地,滿頭黏膩冷汗,肺子里疼得撕心裂肺。
可面前,已經擺上了又一排新的酒杯。
端起一杯喝下去,那種泫然嘔的覺再次涌上來。杜玉章捂住,忍過兩三次嘔吐的,強行將酒咽了下去。他頭都抬不起來,耳邊卻傳來斟酒聲——李廣寧眼看著他已經跪不住了,卻又再次人給他倒了酒。
“臣真的難以下咽……陛下,能否容臣息片刻?”
“朕說過,喝不,杜卿就自己滾下朕的畫舫。”李廣寧一聲輕笑,“只是朕的重臣們都在外面等候多時了。杜卿,你說朕,何時召見他們好呢?”
話音未落,杜玉章已經拎起酒壺,直接仰頭喝了下去!他不顧臟腑里那摧人心肝的絞痛,更不顧腔里上涌的熱流,一氣將這烈酒都灌進了肚子。
霎時,他胃腸里刀割一樣地疼,他蜷起子,幾乎疼得想要打滾。杜玉章眼前陣陣金,連息都帶著腥氣。可他哪里知道,這不過是他那千瘡百孔的子,對烈酒下腹的應激反應罷了。等到酒意真正消散到了臟腑中,才是他真正罪的時候。
可僅僅這瞬間反應,已經將杜玉章折磨得死去活來。他捂著肚子,只覺得酒中寒氣都聚在了丹田中,連兩都在抖,爬都爬不起來。
李廣寧冷酷的聲音卻在頭頂響起,
“杜卿,你還要賴在地上到幾時?我已經傳幾位朝臣覲見。你若是想讓他們看你這一副爛泥樣子,盡管在地上躺著。”
第41章 .朕說好的事,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
杜玉章耳聽得畫舫外,已經傳來了太監宣使覲見的聲音。他咬著牙爬起來,鬢邊發都被冷汗黏在了臉上。才走了幾步,腹中突然又是一陣發作,他腳下一,又跪在地上。
“怎麼?朕你像個人樣,好好地走路你不肯?偏要像條狗,搖尾乞憐地爬過來?”
李廣寧惡意地嘲諷道,
“既然如此,你索就別站起來了,就在地上爬吧!”
“陛下!不要!”
耳邊已經傳來不徐不疾的腳步聲,眼看那些臣子就要進來了!若是被看到他杜大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今日可怎麼了局?
“不要?朕說好,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
李廣寧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杜玉章。杜玉章一頭烏發凌著,神凄楚。臉雖然慘白,腮上那肺疾帶來的紅暈卻愈加明顯,病態中卻別有一番人風。
李廣寧呼吸一滯,突然生起些別樣的覺。他角掛起笑容,
“也罷。若是杜卿能乖乖給朕做一只好玩,朕這次也能放過你。說起來,從來貓狗玩意兒都不穿服,怎麼朕的這只玩,卻還穿得這樣人模狗樣?豈不是怪事?”
話說到此,他突然扯住杜玉章衫,用力一撕!
【略】
為朝廷重臣,竟然背后背著這樣一幅刺青——若是被旁人見了,杜玉章還如何做人?
李廣寧卻滿意極了。他手指過那刺青,著若凝脂的。外面卻傳來一聲通報,
“稟告陛下——史大夫白知岳、禮部尚書章鷗、兵部尚書華沖求見!”
【略】
這樣的杜玉章,無疑勾起了李廣寧心底的暴仄。他呼吸慢慢重了起來,舌尖過臼齒。可他還是靜靜欣賞了好一會杜玉章的凄慘,才一揮手,
“來人!抬一扇屏風來,替杜卿遮遮。”
太監們果然抬來一扇屏風,將這船艙分彼此看不到對面的兩邊。幾乎同時,李廣寧就下旨道,
“傳眾卿進來。”
杜玉章當真顧不得腹中疼痛,連挪帶爬地進到屏風后。才進去,李廣寧就一把扯起他頭發,強迫他抬起臉看著自己。
“你看,不是說爬不,現在不還是爬進來了?看來朕對你太仁慈,才你恃寵而驕!”
第42章 .臣等要彈劾杜玉章叛國
“你看,若是朕你一下,你又什麼都肯做了。方才裝作也不能,朕他們進來,你不也及時爬進了這屏風?果然之前是朕對你太仁慈,是不是?”
杜玉章呼吸一。原來方才李廣寧是故意的……一點時間也不給他,就召見了朝臣!
可要是他來不及呢?原來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不在乎!真的可以隨手就毀了他!
杜玉章伏在地上,低聲息著。卻不想,李廣寧一把將他提起來,放在自己腳邊。
“朕的膝蓋你不稀罕,那就跪在朕腳邊。杜卿,你可要管住你的,可別發出聲音了。”
杜玉章捧著肚子,上腹的絞痛他坐立難安。他神恍惚地看李廣寧,
“……聲……音?”
“你也不想他們循聲而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杜玉章瞳孔一!是啊,他不能被人發現……可這樣,他還怎麼為自己辯護?豈不是任由外面的人攻擊,卻毫無辦法?
“陛下……求你……”
“你是該求我。畢竟,我才是皇帝。”
李廣寧兩手指搔在杜玉章下頦上,沖他別有深意地笑著,
“你要是想他們都鎩羽而歸,保住你那和談——你可千萬打起神,好好伺候朕開心啊。記住了嗎?朕的杜卿……朕的玩?”
杜玉章張了張,卻被李廣寧的手掌捂住了。屏風對面,一個悉的聲音傳來,
“臣等叩見陛下!”
“眾卿免禮。”
李廣寧手指依舊放在杜玉章頦下輕輕搔弄著,但語氣卻已經恢復如常,依舊是那個威嚴的皇帝。
“眾位卿,今日這樣晚了,你們還專門來覲見朕。朕聽說是為了朝中公務而來,心中甚為。說罷,什麼事?”
“陛下!臣等是為了彈劾宰相杜玉章而來!”
李廣寧本來漫不經心移著手指,玩弄著杜玉章的。聽到這話,他停了下來。
“彈劾?”
“是,彈劾!”白知岳聲音高了些,“臣等要狀告他杜玉章,里通西蠻,勾結外國,犯了叛國罪!”
杜玉章渾一震,抓住李廣寧的手拼命搖頭。他本以為這些人不過對和談不滿,聚起來給皇帝施加力。卻沒想到,他們直接是釜底薪,為了扳倒他,竟然要誣告他叛國!
李廣寧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湊到杜玉章耳邊,低聲笑著,
“沒想到,他們這樣有膽。杜卿啊,你看他們有多恨你。只怕是你不死,他們本都睡不著了。”
“陛下!我沒有叛國啊……我對大燕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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