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又沉默了兩分鐘，終于回應。

——行吧，那你有空來取車。

陳最正暗自歡呼雀躍，一旁的房門打開了，老板把鹿澄送了出來。

老板笑容滿面：“下次把你的卡也帶來讓我看看！”

鹿澄點頭：“好。”

看來聊得還投機。

鹿澄找到了心儀的工作，老板有了滿意的員工，自己得到了一筆傭金，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想到馬上就可以去取車，陳最心中更是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與鹿澄一同走到大門口，他主問道：“你認識回去的路吧？”

他倆沒有坐車，是步行過來的。因為對鹿澄的步行速度預估錯誤，花了比想象中更長的時間。

“要是你懶得走，往那個方向五分鐘左右就是車站，”陳最繼續說道，“兩站路就到了。”

鹿澄仰著腦袋看他：“你接下來有安排？”

陳最立刻笑了起來：“對，我去取車。”

鹿澄微微歪了下頭。

“老板良心發現，同意我先取車以后付錢，我得趁他變卦以前趕把車帶走。”陳最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離這里近的，走過去不到十分鐘。取了車我載你回去，比你自己走還是快一些。”

鹿澄眨了兩下大眼睛，點頭：“好！”

陳最立刻邁開步伐：“那走吧！”

鹿澄就像之前那樣地跟了上來。

兩人肩并肩走了會兒，鹿澄竟破天荒地主開口同他攀談起來：“你很喜歡托？”

“是啊，”陳最點頭，“我從小就盼著有一輛屬于自己的托車。”

鹿澄不知為何像是很在意，追問：“從多小？”

“還沒上學的時候吧，”陳最說，“六七歲。”

“這麼早！”鹿澄語帶驚訝。

“那時候有一部很火的特攝劇，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陳最說，“主角跑哪兒都騎個托，還會跟著托車一起變。我小時候覺得帥的要死，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騎個托到跑當英雄。”

“我記得，我也看過！”鹿澄說著，竟在大街上抬起雙臂比劃起來，“奧義進化！變！！”

陳最當場笑噴了：“對對，就是這個。”

鹿澄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有些稽，很快收回了手，低下了頭：“我小時候也喜歡看的。”

“可惜，現在托已經有了，但不能變當英雄，”陳最隨口開起了玩笑，“年愿只實現了一半。”

鹿澄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沒應聲。

估計是他覺得這話太稚，無言以對了吧。

那本來就是一部面向兒的劇，年過二十還津津樂道，確實容易被人在心里笑話。

陳最暗暗嘖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就這麼又走了兩分鐘，修車店就在眼前了。陳最正抬手要指路，鹿澄突兀地說道：“你已經是了呀。”

“什麼？”陳最沒明白。

鹿澄低著頭，雙手垂在前，指尖搭在一塊兒輕輕地：“你那天來幫我的時候，就和英雄一樣。”

第22章 亞歷山德拉二世

陳最原本已經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張著，愣了幾秒，接著收回手拉了兩下頭發，終于出聲時，變得有些結：“是、是嗎？哈哈哈，你還、有眼的嘛！”

他努力裝出一副并不當真，只是配合著開玩笑的隨意模樣，可心中卻有奇特的緒涌了出來。

那天主上前幫忙時，他腦子里并沒有“鋤強扶弱”或者“張正義”之類的想法。他長大了，早就不向往做英雄了，那一刻會邁出步伐，單純只是覺得鹿澄一臉倔強卻又紅了眼眶的模樣看著可憐，有些容，又有點想趁著這個機會做點熱鬧的事。

簡單地說，他就是唯恐天下不。

他喜歡一切刺激的，新奇的，有趣的。現實生活中難得有一個能上演大逃亡的機會，他不想錯過。除去糟糕的后續，那對他本是一段很有意思的、值得津津樂道的經歷。

而現在，面前這個總是板著臉一本正經的Omega對他說，覺得那時的他是個英雄。

陳最寵若驚，與此同時免不了又有了幾分慚愧。

他變得張。

鹿澄不再開口，兩人之間徹底陷了沉默，陳最口極為罕見的涌出了些微不知所措。

他不自覺地在心中復述：我是個英雄。

這讓他的面部皮微微發燙。

好奇怪的覺。陳最忽然起了一背的皮疙瘩，他想要趕從這樣陌生的緒中掙出去。

就在此時，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救星出現了。修車店老板甩著手，從店鋪里晃悠出來，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陳最立刻抬起手，沖著他大聲呼喊：“張哥！”

張老板回過頭，認清來人后，出了有些微妙的表，顯然是對他到心復雜。

陳最裝作對此全無所覺，低頭向鹿澄示意了下，接著便笑容滿面大步沖著張老板走了過去。

“你看，我是不是很識相。你說占地方，我立刻就趕過來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就把它帶走了！”

張老板皺著眉，苦笑著嘆了口氣：“一般況下我真沒這麼好說話的，你小子可不能讓我失啊！”

“放心，”陳最走到他旁，絡地攬住了他的肩膀，“張哥你是厚道人，我也是厚道人，所以我們才得來嘛。”

“得了吧你，”張老板笑著推開他，往里指了指，“快取車去吧。”

“好嘞！”陳最應過后，轉看向遠遠站著的鹿澄，“跟我一起進去嗎？”

“喲，”張老板這才留意到材小的鹿澄，挑了下眉，“換了一個呀？”

陳最立刻用胳膊肘撞他：“不是，別說！”

張老板看著鹿澄那一臉兇的模樣，頓時展開聯想，當即抬起手來在自己上連續拍了幾下：“對對對不是，我說錯了，我是說，呃……”

他明顯還在誤會，以為陳最是換了對象，眼下自己變相地提起了陳最的前任，害他現任不高興了。

“別瞎想，”陳最低了聲音解釋，“這我同學，沒別的。”

鹿澄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板著臉，仰起頭看張老板：“你好。”

陳最對他這副表已經習以為常，張老板卻是誤會得更厲害了，以為自己壞了事兒，連忙往后退了半步。

“你好你好。你們進去吧，順便幫我看會兒店，”他沖著陳最笑了笑，快速撤離，“我正好去對面買包煙。”

陳最看著他速逃離現場，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進了店里。

鹿澄也跟了進去。

“不好意思啊，他好像誤會了。”陳最說。

鹿澄低著頭，不出聲。

陳最回頭看他一眼，繼續說道：“因為阮妹……不是，阮亦云以前經常陪我過來嘛。這老哥整天盡瞎想，我晚點會跟他解釋的。”

鹿澄終于開口，聲音輕輕的的：“沒關系。”

往里走了兩步，陳最一眼見到了自己的車，立刻邁開長跑了過去。

張老板不僅技出眾把車修得毫無瑕疵，也有注意著日常保養。這車在這兒停了好一陣子，看著依舊是潔無比，不沾半點灰塵，乍一看幾乎是一輛新車。

陳最極了，彎下腰，在車頭上用力親了一口。

鹿澄站在一旁，睜著大眼睛默默看著。

“可想死我了。”陳最滋滋地看著自己的車。

鹿澄也靠了過來，圍著他的車轉了一圈，問道：“它有名字嗎？”

這讓陳最十分驚訝：“……你為什麼覺得它是有名字的？”

這輛車確實有名字，他因此被邊的親朋好友嘲笑過無數次。這還是第一次在他故意避而不談時有人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