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龍為后》172
阿執所學療愈名為“破隕”,若真要細說起來,此在正統的療愈之中只算皮,但治療中級魔造的外傷綽綽有余了。
阿執謝過翎月便趕回凡間。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雖趕慢趕,到凡間時還是過了三四日,諱莫如深的夜將小院籠著,無聲無息。
此時正深夜,院中燈火未燃,對凡人來說手不見五指,卻不妨礙神的行,阿執地寸,轉眼便出現在二樓臥房門口,抬手輕輕敲門,問玄龍休息了嗎。
無人回應。
阿執分明知到玄龍的氣息就在屋,連著三次都未得到回應后,他直接穿門而。
臥房的結構同樓下的膳房差不多,房間不大,正對門靠墻的位置擺著張床,玄龍著白,靜靜平躺在床上,雙手置于腹部,上連床被子都沒有。
不遠的圓桌上燃著小半截白燭,燭火隨著阿執的到來微微曳,忽明忽暗。
阿執直覺不對,快步走近,發覺玄龍的臉比自己為他上完藥離開時還要蒼白,干裂,氣息微弱得好像要死了一樣。
雖知曉神是沒那麼容易死的,他還是到心臟一陣收,人也就跟著失了分寸,起初還按耐著慌張輕輕喚玄龍,見玄龍許久沒反應,著玄龍的肩膀逐漸沒輕沒重地晃起來。
“娘親……娘親,你醒醒……別嚇我……”
玄龍到很吵,他努力睜開沉重的雙眼,看到上方的人在不停地,卻怎麼都聽不清聲音,視線好一會兒才聚焦在阿執臉上。
阿執見他醒了,一下子卸了力氣,眼中通紅。
正要說話,卻見玄龍對著自己喃喃道。
“你來了……”
阿執:“嗯,我同翎月上神學了“破隕”,來為你療傷的。”
“你怎會病得這般重,額頭這麼燙……都這樣了,你就不曉得個醫仙來治一下嗎?我若不來,你是不是準備活活病死在這里?”
阿執又氣又心疼,抬手一揮,一只銀盆出現在床沿,他拎起銀盆里的棉白布,擰掉多余水分疊長方,輕輕覆到玄龍額上。
玄龍吃力地抬手,握住那只未來得及離開的手,親昵地在臉上,啞道:“你許久……未曾過我的夢了……”
阿執愣了愣,直覺玄龍是認錯人了,可見他這般眷不舍的模樣,便沒法無將他的夢擊碎,于是沉默著。
“阿鳶……”玄龍著他的手,眼角突然劃出淚來,臉上未戴面,右臉上被業火焚燒后留下的疤著阿執的手背,凹凸不平的,令阿執到心中很難。
“……”
“我想你了……”玄龍低低說。
面前的人一直沒回他話。
玄龍已經習慣了,燕鳶即便是他的夢,多半也只是看著他,不同他說話,所以在魘魔變的燕鳶與他開口時,他才會那麼聽話。
“我如今……已將湯抄手……做得極好了……”
“比那抄手攤子上的老板……做得還要好……”
“你何時回來……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十萬年,百萬年……萬萬年……我都可以等……”
“你回來吧……”
沒有人知道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是怎樣的。
至他們都已經不會再期待燕鳶會回來,所有人都接了這個殘酷的現實,曳靈神君有燕旌上神,阿執有祖父祖母,他們互相陪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從失去至親的傷痛中走了出來,只有玄龍還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向前。
阿執人之后,終于肯認真去聽玄龍與燕鳶的過去,他終于明白了燕鳶的離開對于玄龍來說是怎樣的傷痛,卻是第一次直觀地到這種痛苦與絕。
神的一生太長了,這樣活著,其實遠比死了要痛苦。
被這等魔所傷本不該病得這樣重,只是玄龍這神軀是重塑的,又曾為燕鳶擋過天譴,魂魄未愈,再加上這十萬余年來過的大小傷勢都不曾認真醫治,日子久了便越發不好了。
玄龍很快便再次昏睡過去,阿執將手從他手中小心出來,替他拭去眼角的淚,低聲道:
“莫要哭了……你以后還有我,我會常來看你的。”
“要不你搬回天界好了,這樣便能日日見到我,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隔日玄龍醒來時發覺口本在惡化的傷竟完全愈合了,外頭已日上三竿,他穿好下樓,
阿執正端著碗從膳房里走出來,抬頭見到他,一臉欣喜。
“娘親,你醒了?我做了紅棗蓮子羹,你快來嘗嘗好不好吃。”
阿執上圍著條不知道哪里找來的灰撲撲的圍,白凈的臉上沾了灰,和花貓似的,看著有點傻。
玄龍醒來后在臥房嗅到了阿執的氣息,知曉是他來過,見到阿執并不驚訝,只是看到他手中的羹湯有些出神。
阿執喚了他幾遍玄龍才反應過來,接過碗,喃喃道:“阿執做的……”
“對啊。”
紅棗蓮子羹看著賣相很不錯,玄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口微苦,有糊味,可心中卻很暖。
“好吃嗎?……”阿執一眨不眨看著他。
“好吃。”玄龍彎。
“那你多吃些,補氣的,鍋里還有。”
“好。”
兩人在院中的石桌邊坐下,玄龍慢吞吞將紅棗蓮子羹吃了個干凈,阿執就看著他吃,待他吃完問他還要嗎,玄龍說還要,阿執便拿起碗又去盛了一碗,一共添了兩回。
阿執見他吃了好幾碗,盛第三碗的時候忍不住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端到桌邊和玄龍一起吃,結果剛喝了一口就“呸呸呸”吐了出來,皺著眉道:“都糊了!”
“別吃了別吃了……”他手將玄龍那碗給奪過來。“糊了還喝這麼多,不會中毒吧……”
玄龍:“無礙的。”
阿執想訓斥玄龍不惜自己的,可是又想到,這是他十萬余年不曾相見的孩子親手做給他的,怕是加了毒藥玄龍也會面不改地吃下,便不忍心開口了,轉為生自己的悶氣,怎麼連個湯羹也煮不好。
玄龍看他悶悶不樂,道:“我覺得很好……謝謝你……”
阿執抬頭,眉頭擰得更:“你說謝謝干什麼……拿我當外人麼。”
玄龍間微:“沒有……就是、覺得欣喜。”
阿執“哼”了一聲,笑了:“那你得多習慣了,這種欣喜日后還會有很多的。”
午后,阿執提出玄龍搬回天界,玄龍以習慣為由拒絕了,他若走了,院中的鳶尾便無人照顧了。
阿執雖不太樂意,但還是尊重玄龍的意愿,走的時候說下回得空再來看他。
天界才過十日,地上已過十年,阿執為太子肩負重擔,總是沒那麼多時間下凡來看玄龍的。
多數時候玄龍還是孤一人,獨來獨往,日子同從前沒什麼不同,除去有時在凡間除掉邪祟后,回程途中在坊間遇到新鮮的吃食,會買些去天界送給阿執。
他還是思念那個人,在夜深人靜、午夜夢回之時,每每重傷,腦中會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如果睡著之后,不用再醒來,便好了。
百年后的某日,玄龍從凡間除祟回來,發覺膳房中的桌面上擺著一碗魚羹,灶臺有被用過的痕跡,屋卻沒有留下任何人的氣息……
關于更新與劇發展
長期失眠嚴重睡眠不足真的很難支撐高強度腦力勞,并不是我故意拖更,最近一直想著找個狀態好的時候更新,但是一直都很虛,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今天強打起神想寫更新,結果打開評論區看到一些冷嘲熱諷的評論,心態真的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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