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就這兩天了，開學之后，我和你們各科老師商量過了，所有科目從最開始過一遍，以后一天至5套卷子，明白嗎？”

教室里頓時一片唉聲嘆氣聲。

曾泰然小聲問紀時：“你化學卷子做了嗎？借我抄抄。”

紀時默默瞅他：“你看我像做完了的樣子嗎？”

曾泰然：“也對。”

紀時是個學渣，他這一片基本也沒幾個學霸，曾泰然在班里的排名和紀時差不多，他也是縣城本地人，和紀時關系還不錯。

反而是葛亮，從紀時進教室之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在紀時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甚至白了紀時一眼，曾泰然眼尖，被他看到了。

“他怎麼了？”

紀時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也不關我什麼事吧？”

老驢把人召集起來不為別的，怕他們暑假過得太松給他們皮，順便把要的各項費用收上來。

紀時坐直子認真聽了會，廢話他就略過，需要記的話他就在筆記本上記下來。

所幸老驢屬于學派的老師，廢話很，學校的安排也是挑重點的說。

等老驢該講的講差不多了，紀時從桌肚里把理練習冊拿出來，對照著理書看。

這本練習冊既不是王后雄也不是薛金星，紙質很，看著像學校復印好發下來的冊子，那至也是他們老師幫著選的練習冊，應該比市面上的練習冊好上一些。

紀時看得很投，眼神里不免帶了一分專注的神。

他一個暑假都是這麼過來的，自然習慣了這種狀態，可在開學之后才見到他的曾泰然眼里，紀時的氣質變得不是一點半點。

原先給人的散漫印象不見了，相反，此刻的紀時非常專注。

那并非刻意的偽裝，而是真實的努力。

曾泰然：“……”

這一瞬間，他竟然有些不適應。

他看著紀時，不知為什麼問出了和剛剛相似的一個問題：“數學卷子做了嗎？”

依他從班里另外幾個學霸那里得到的反饋，這次的數學練習卷難度不低，至比化學難度要大，所以他其實也沒對紀時抱有任何希。

然后，他聽見紀時回答：“做完了，難度還好。”

曾泰然：“？”

第11章 011 老師評價 紀時是看不起化學嗎……

有生之年，他從沒想過，竟然能從紀時口中聽到那樣的話。

還有紀時那一瞬展現出的專注，簡直和他們這一片的氣質格格不。

但他又覺得，紀時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就在他盯著對方看的這段時間里，紀時竟然拿出了筆，在練習冊上圈圈畫畫起來。

曾泰然：“……紀時，你沒吃錯藥吧？”

紀時瞥了他一眼，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盯著一道理題陷了沉思。

他看過了理課本的一部分容，也清楚自己的基礎還很薄弱，書上沒有講過的題型練習冊上卻出現了不止一道，那恐怕是高考要考的題型。

紀時皺著眉，講臺上，盧老師已經把要強調的重點講完了，剩下的時間就是發資料加自習，不過因為是開學第一天的緣故，學校也沒有變態到讓他們第一天就開始上課，今天主要是打掃衛生、發資料和自習。

住校生可以留在教室或者回宿舍自習，走讀生盧老師讓他們先回去，把今天講的容回去和家長復述一遍。

紀時抬頭看了一眼，大半個教室都空了。

果然，進了高三，氣氛真的不一樣了。

雖然大家看起來和暑假之前沒有什麼變化，但高三獨有的焦慮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周圍的氣氛。

畢竟只剩一年了，再不敏的人也該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紀時沒往宿舍跑，他真對這本練習冊產生了興趣，練習冊上的題都很有示范，甚至讓他懷疑，這本練習冊是不是他們學校老師出的，畢竟看上去就不是很正經的練習冊。

曾泰然也是走讀生，他沒急著回去，只一直盯著紀時看，那眼神就跟看外星怪似的。

“你轉了？改邪歸正了？”

紀時停下筆：“我高三了。”

“……”曾泰然：“我還是有點不太敢信。”

他都打算和紀時分這個暑假一直玩的游戲了，生生被紀時的作給憋了回去。

“那把你數學卷子給我看看，你真做完了？”?

紀時點點頭：“本來就有答案吧。”

“有答案也不能照抄啊，何況咱們這套練習卷的步驟太簡略了。”曾泰然從紀時手里接過數學試卷，卷子寫得滿滿的，果然已經寫完了，他不由多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麼卷子寫完了？”

“英語。”

“英語我也差不多寫完了。”

見紀時埋頭繼續研究理，曾泰然終于克制住了多問的沖。他其實也覺得，今天集合之后教室里的氛圍不太對勁，只不過紀時的變化給他的更深罷了。

他一邊走一邊翻紀時的卷子，上面有圖被描過很多遍的痕跡，也有黑水筆勾畫的痕跡。

曾泰然有種覺，紀時不是在說笑，他是認真的。

怎麼說呢？當一個人認真起來的時候，他給人的覺是截然不同的。

……

紀時停下筆，繼續研究剛剛那道理題，他把高一下和高二下的課本重新翻了一遍，讓自己更了解理方面的理論。

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基礎太薄，靠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跟上復習的進度。

不過紀時的腦子還算不錯，他上學的時候一向不是那種死讀書的類型，他打算先通過看書和練習彌補自己落下來的基礎，等真正需要的時候，他會考慮找個老師補課。

高三很多人選擇走讀的原因也有補課的因素在，畢竟只有走讀生才能出校門找老師補課，住宿生必須在教室里自習到晚上10點，最遲10點半之前就得回宿舍了，出校門的時間也被嚴格控制，靠周末的半天休息時間本不夠。

紀時正看著課本，他面前忽然站了個人。

“紀時，暑假我們喊你出來玩，你怎麼不來呢？”葛亮的語氣里帶著一點譏諷，“你這學期也沒出去住啊？之前不是一直說要搬出去嗎？”

紀時把書頁合上，低聲道：“不打算出去住了。”

“確實，出去住貴的，你爸媽得忙好久才承擔得起費用吧？”

聽到這句話，紀時才抬頭看了葛亮一眼，卻只見葛亮無辜地沖他笑笑。

葛亮很清楚，紀時平時最討厭他提起父母的話題，好像一句農村人就讓他和其他人之間有隔閡了似的。

他是故意的，誰讓紀時暑假沒來縣城。

他都和平時玩得好的朋友吹過來，說暑假請他們吃肯德基，他主意打得好好的，就等紀時這個冤大頭來付錢。誰料紀時本沒過來，葛亮牛皮又吹出去了，只得咬著牙從自己零花錢里摳出了一頓，還把上網吧的錢給付了。

對于向來占小便宜的葛亮來說，那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葛亮等著看紀時張尷尬的臉。

他知道，紀時這人好面子，平時的花銷比縣城里的孩子還大，他一開始還以為紀時家里很有錢呢，畢竟考上Z中的一批鄉鎮學生里也有家庭不錯的，尤其是Z縣西面的幾個鎮，小老板特別多，在Z中甚至省會有房的都不。

可后來葛亮才知道，紀時家里就是農村的，還是最窮的那種。

他和紀時當時關系不錯，也遇到過紀爸紀媽幾次，葛亮甜，見到人都笑瞇瞇地打招呼，可他就看不上紀時爸媽。

又不是公務員又沒錢，不過紀時人傻好騙，他才和對方一起玩的。

“對。”紀時點了頭，眼神中沒有一閃躲，“今年天時不好，我們家的甜葉沒賣出好價錢。”

“那你也該搬出去吧？高三多張。”

“這和你也沒什麼關系吧？”紀時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看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