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就想知道你高不高，想跟你說點兒事。”

宋國才一聽他這話就瞪大了眼珠子，“你個混賬小子又犯了什麼事兒？”

邱寧先提醒了一句：“你不高我再說。”

“不高，我什麼陣仗沒見過，嚇不到。”

邱寧：“在停車場我見到老板了。”

宋國才思維卡了一下：“哪個老板？”

問完后腦子又順暢了，他音調忍不住提高了幾個度：“畢總？？？”

周圍的目唰地一下看過來，宋國才老臉一紅，拽著邱寧走到人的位置，“多久見到的？什麼況？”

“就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邱寧怕嚇到他，盡量把事往小了說：“我不小心撞壞了他的手機，他沒要我賠。”

宋國才雙目發怔：“還有嗎？”

邱寧：“……怕他遲到被抓住，提醒他從后門進，其他沒說什麼。”

“意思是，你遲到不僅被畢總逮了個正著，還教他遲到了怎麼應付領導。”

邱寧：“對。”

宋國才呆住了。

這陣仗還真沒見過。

他頭暈目眩，脈僨張，飆升。

“混賬小子，你連自己老板都認不出來，干什麼吃的！！！”

邱寧躲開他拍下來的掌：“老宋你著良心說，他站你面前你認得出來嗎？”

宋國才：“……”

還真不一定。

相比畢昱瑾，他們對退休前的老畢總更悉些。

只怪畢昱瑾太過低調，什麼雜志也不上，什麼采訪也不接，公司網也沒過照片，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他們這些區負責人不用跟董事會匯報業績，除了年度總結來跟上級部門通下，連總部都來不了幾次，更別說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老板。

老板長得太出乎意料，他上臺的一剎那，甚至讓人以為是哪個藝人誤了現場。

想到今天畢昱瑾開口時，下面的年輕員工們就跟來到追星現場似的，就差張吶喊了。

宋國才嘆了一聲：“祈禱畢總腦子不好……”

邱寧：“？”

宋國才尷尬了下：“祈禱畢總日理萬機，記不得你這點小破事吧。”

……

畢昱瑾開了一天的會議，卻不見任何疲態：“晚上的安排有什麼？”

跟著的助理忙道：“八點跟萬石能源的祁董吃飯，然后去千夜盛合打球，他有一個影視資源想和您談談……”

畢昱瑾皺眉：“推了。”

萬石能源的老板最近看上了一個藝人，為了捧特意請知名編劇量定做了一個劇本，還找了幾個一線藝人給當背景板，各項投資加起來三個億起步，MR是他看上的最大的一塊。

畢昱瑾并不歧視娛樂圈的潛規則，影視投資他有參與，對娛樂圈并不是兩眼一抓瞎，這個編劇和制作班底他了解過，最擅長畫餅。

“以后他的這類邀約不用接。”

“明白。”

“把各區參加培訓的名單發我份。”

助理愣了下，畢總從來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花心思。

他很快反應過來：“好的。”

畢昱瑾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道：“算了，你把江北區市場部培訓人員簡歷看下。”

說完便開始理其他工作。

助理立刻想到早上停車場那幕，心里一咯噔。

有人要倒霉。

他作麻溜地翻到京江市江北區資料，略過其他部門，直直找到市場部。

“江北區市場部一共有兩名培訓職員，宋國才，42歲，擔任江北區總經理已有五年……”

畢昱瑾皺眉，打斷他：“另一個。”

助理輕不可聞的吸口氣，快速在電子郵件上翻到下一份簡歷，然后看見了眼的面孔。

早上的面容比照片上還要年輕些，多了一活氣，說話的時候沒什麼包袱，讓人不知不覺跟著放松起來。

“邱寧，26歲，任職江北區市場部主管……”

畢昱瑾打字的手一頓：“他什麼？”

助理重復了一次：“邱寧。”

“哪個邱？”

助理不明所以：“右耳丘，安寧的寧。”

邱寧。

他挑了下眉，按下回車鍵：“繼續。”

“好的。”助理不清老板的想法，規規矩矩繼續匯報：“畢業于S大市場營銷專業……”

簡歷上的資料不算多，男人從畢業開始就在MR職，說不到兩行就沒了。

但老板沒喊停，助理就只能著頭皮將資料上填過的選項都說了，連急聯系人電話都念了一遍后，終于聽到老板開口了。

語氣冷又無：“讓江北區市場部換個人來學習。”

助理抬頭想看眼老板，可惜對面前人被電腦擋住了，看不清神。

“派個有時間觀念的。”

“……”助理低下頭，開始通知人事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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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午五點，下班高峰期，各個主干道塞滿了車。

邱寧觀察著四周，隨著車流小心往前移著。

藍牙耳機里，宋國才已經說了快半個小時。

“……我已經將你的申請書遞到了總經辦，但這次是畢總親下的命令，回旋的余地很小。”他嘆了口氣：“這次的機會算是泡湯了。”

收到人事部消息的時候，邱寧當時的覺是既在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心里做好了準備，卻并不期待真的會發生。

他想也沒想，當場打出一份“遲到調查申請報告”上去。

宋老頭已經憾了半個小時，邱寧反過來安他：“往好想，只是剝奪了學習機會，又沒被開除，大不了以后升職慢點。”

路上又堵了起來，邱寧拉起手剎，看著遠的紅燈：“實在不行我還能跳槽。”

宋國才一梗：“想得容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培養起來，你就這麼對我？”

見他還有心吐槽自己，邱寧跟著松口氣：“這不是下下策麼。”

他當然知道換個新環境有多不易，就算有MR經驗加，還是得從頭做起。

“下下策也別想，你現在不知道被多人笑話呢，一個人就一個競爭對手，他們恨不得你這輩子都別起來了。你別當逃兵，把業績重新做出來給那些人看看，就算是掉了的崽，你也是最靚的那只！”

“……罵誰呢？”邱寧道：“以后那些人再來你面前說風涼話，你就把我們區歷年來的業績甩他臉上去。”

江北區雖然是京江最小的分區，但業務完質量卻能排得上前三，宋老頭手里那部手機，不是每個區經理都有的。

這群人能力業務拼不過，怪氣第一名。

宋國才心里好了點：“你別難過，唐僧去西天都還得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呢，你這點不算什麼。”

“我知道。”綠燈亮了，車流開始起來，邱寧真誠道：“對不住你，老宋。”

宋國才有點心酸，邱寧踏實肯干，脾氣也好，子活潑，十分適合做這行，江北區的業績他也做了不貢獻。

邱寧心強，安的話不用說太多，他說了一句“好好加油吧”就掛了電話。

耳機里恢復寧靜，車子拐彎的時候，邱寧突然想起在地下停車場，畢昱瑾還那麼熱的給自己指了路。

想不到這人竟然還有兩幅面孔呢。

男人的，騙人的鬼。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