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點點頭，目溫地看著埋頭吃飯的小噸噸：“嗯。”

噸噸一邊吃飯，一邊親熱地蹭著他的手，小貓小狗似的吃得又乖又干凈，時不時看一眼爸爸，確認他就在邊陪著自己。

上午還在片場蹦跶得跟小馬駒一樣，現在溫順馴良得跟小羊羔一般，就差對著周文安咩咩。

父子倆坐在一起，就算不說話，也是異常養眼。

旁邊的鄭悅越看越賞心悅目，胳膊肘推了推王守：“噸噸爸爸要是走流量路線，必然是頂流。我都想投票送他C位出道！要不王導你選個角讓他也在我們電影里個臉？太好看了吧。”

王守哈哈大笑：“你怎麼不讓我臉呢？同志，這樣是不對滴。”他轉而問道，“噸噸爸爸啊……”

周文安聲說：“王導，您我小周就行。”

王守：“行，那我倚老賣老啊。小周，我聽小袁說你做編劇啊？”

周文安一手給噸噸遞過去小水壺，正要回答，就看休息室的門被人一下推開。

推的力道有些急促，一陣風被帶進來。

房間里的人都一致看過去，噸噸含著水壺的吸管喊：“叔叔！”

眉深目重的梁司寒踏進來，強勢冷冽的氣場令周文安不自覺的有些被嚇到。

梁司寒看了眼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兒，走到噸噸邊，拎了下施施然下，對王守說：“聊什麼？你們繼續。”

王守已經習慣了梁司寒一貫的冷漠，這兩天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往日哪有這麼接地氣？他對著噸噸方向努努：“我打聽噸噸爸爸工作呢，咱們同行。”他又問周文安，“那小周啊，你是在編劇工作室啊，還是單獨干呢？行幾年了？”

周文安跟梁司寒中間就隔了一個噸噸，他有些拘謹地把孩子抱在上，順勢往沙發那一側挪了挪，恭敬有禮地回答：“我在時錦年華影視，李淮明老師的編劇工作室工作。行時間短，參與過工作室幾個網絡偶像劇的編劇工作。”

“片子什麼？”

這話是梁司寒問的，有些生的口吻。

周文安聲音放輕了點，很不好意思在這麼大牌的演員面前說了個時下流行的偶像劇名字：“最近在播出的《霸道總裁和我同居后》，就是我參與的。”

他聲音越說越輕，連耳都紅了。皮特別白，一臉紅就像是一張白的畫布上，被曖昧的重重地畫了一筆。

噸噸仰著頭看他，小手指他圓乎乎有些燙的耳垂，轉頭對梁司寒說：“叔叔你不要這麼兇地跟我爸爸說話呀。我爸爸很膽小的。”

周文安更不好意思了，都不敢看梁司寒，摟著兒子小聲說：“爸爸沒有膽小。”

他抬眸對上梁司寒幽深的眼眸，眼里閃爍著歉意和尷尬，立刻避開，盯著兒子黑魆魆的頭發。

旁人看著兒子護著爸爸，都笑起來。

王守也說：“沒想到啊，小周你比你兒子還容易害呢。”

周文安局促不安地更不敢說什麼。

他上有如今社會人鮮見的青，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年誤了浮華紅塵之中，干凈明得人不得要另眼相看。

梁司寒咳嗽一聲，神淡漠地瞥向眼前放冷的飯盒。

噸噸敏銳地捕捉到了梁司寒的轉變，他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嘗試地在周文安懷中扭頭看向梁司寒，小小聲地問：“叔叔？你怎麼了？你不嗎？”

圓嘟嘟的臉頰就在面前，梁司寒心異常凌復雜。

噸噸眨眨眼睛，朝他笑笑等著他的回應。

幾秒后，梁司寒手了下他的腦袋：“叔叔不，你吃飽了？”

噸噸能分辨得出語氣已經變得跟之前一樣了，他高興地點點頭，瞇著眼睛抱住周文安的肩頭：“那叔叔一會兒記得要吃飯哦。”

“叔叔能抱會兒你嗎？”梁司寒這樣問。

噸噸和周文安對視，嘟著問：“爸爸我讓叔叔抱著好不好呀？”

周文安看梁司寒似乎喜歡噸噸的，噸噸也喜歡他，便要抱過去，誰料梁司寒手快速把孩子接過去。

噸噸還是能覺到梁司寒哪兒怪怪的，他趴在寬闊結實的膛，仰頭聲氣問：“叔叔，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叔叔沒有不開心。”梁司寒作輕地平他翹起來的小短，“叔叔現在很開心。”

周文安不悉這個男人，也只在電影中見過他的表演，對他有一種距離和隔。

此刻見他對噸噸是真的異常溫，才想，原來梁先生表面看上去有些冷漠，但對孩子原來如此有耐心和心。

噸噸很喜歡梁司寒的懷抱，有力的臂膀和溫暖的膛，共同構建出一個強勢而安全的巢般，就像突然回到再小一點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覺得周文安的懷抱有力、安全，只是如今他慢慢長大長高，周文安抱著他就有些吃力。

不多會兒，剛吃飽的噸噸就聽著梁司寒富有節奏的心跳聲，呼呼睡著了。

休息室里的人都出去了，留著梁司寒和周家父子。

周文安也不敢說話，總覺得他的眼神總是落到自己上，他無所適從地拿著手機理工作。

=

下午的一場戲過得很快。

噸噸和梁司寒悉，加上周文安來了，特來勁兒地想好好表現，說什麼就聽什麼，讓笑就笑讓張就張，發揮自如。

在導演說戲的間隙，噸噸在梁司寒的懷里一直朝著周文安夢眨眼，做鬼臉，一直逗著周文安笑。

只是周文安看向噸噸就免不了面對著梁司寒，不敢笑得太過，抿著瞪瞪兒子，讓他安分點好好演戲。

周文安靜靜地佇立在哄鬧喧囂的片場，像是一株修竹，隨風而，雅致俗。

片場的人無不要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好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反而搞得周文安害地只敢盯著噸噸，時不時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噸噸只要一抬眼，就準能看到爸爸也在看著自己，目和。

對他而言，爸爸是他蹣跚學步時的依靠，是他隨時回頭都能看到的港灣。

有爸爸在邊的安全，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

一場戲結束時，噸噸剛被梁司寒抱起來，就看到遠周文安被人圍住了，似乎還有人舉著手機拍照，而周文安紅著臉閃躲。

三個孩子一直在圍著周文安問東問西，而周文安左閃右避。

噸噸拍著梁司寒的肩膀說：“叔叔，他們圍著我爸爸做什麼呀？我要過去看看。”

梁司寒扭頭，也瞧見了周文安神難堪地閃避，抱著孩子邁開大步快步走過去，對著幾個小孩兒說：“他不是明星，不合影。”

一邊說，梁司寒一邊手把周文安護在后，一副強勢的保護姿態。

第5章

周文安被這沉穩有力的嚴肅聲音嚇一跳，又被他的作弄得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隔著梁司寒，對面前的孩兒聲說：“抱歉，你們找別人合影吧。”

幾個臨時演員看到梁司寒面不好看，才說：“那不好意思啊，我們還以為你是明星呢。抱歉。”

梁司寒看著幾個訕笑的小孩兒，嚴厲地問：“你們是哪里來的？片場這麼點規矩都不懂？”

“我們是臨時演員，真對不起！”其中一人聽梁司寒口吻不善，慌忙拽住其他人轉就要跑。

“等一下。”梁司寒喊住們。

周文安在他側，小聲囁嚅說：“梁先生，沒事的，算了。是誤會而已。”

噸噸在梁司寒肩頭，手去拉爸爸的手，嘟嘟，皺皺眉。

梁司寒把噸噸遞給他，低眸看著周文安說：“我來理。你帶孩子先去休息室。”他招手讓自己助理小何過來。

周文安只能點點頭，抱著孩子，在小何陪同下去休息室。

劇組張副導演趕過來問：“梁老師，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