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寒抬了抬下，對三個群演說：“剛才你們應該有人已經拍了吧？刪掉再走。”

三個群演面面相覷，臉難看極了。

張副導演橫著眼說：“你們干嘛呢？群演就等著吃盒飯吶，跑這兒來作什麼？刪吧，別讓我制片過來開掉你們啊。”

三個人只能把手機拿出來。

當著梁司寒和張副導的面，們一張一張刪除過去。

照片不多，一兩分鐘就理完了。

們慌忙道歉：“我們真不知道這不是演員，以為是來探班的明星！梁老師，張副導，別開我們吧？”

張副導問梁司寒：“梁老師，您的意思呢？”

梁司寒掃了眼著樸素的年輕孩兒，拍了拍張副導的肩膀，“讓制片管管，下不為例。”

他說完，轉離去。

張副導演點了點幾人：“聽見沒？長點兒記！早點自己混明星，也不用追別人合影了。去吧，這次放過你們，該干嘛干嘛！”

他張開手，母趕小似的把人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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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在休息室里乖乖趴在周文安上休息，手里拿著小水壺，吸溜著溫水。

周文安慢條斯理地用巾去他額頭的薄汗，關切地問：“累不累？晚上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做好吃的？”

噸噸一只手握著他窄窄的手腕，著玩，喝完水才說：“我不累呀。拍戲好好玩，爸爸你也拍戲好不好？”

他丟開水壺親了親周文安的臉。

可喜歡親周文安白白的臉頰了，用額頭抵在他暖暖的頸窩撒，晃來晃去，里低低地念叨：“爸爸，爸爸，爸爸……”

周文安有一下每一下地他后背，一臉溫。

推門進來的梁司寒正見這父子溫馨的一幕，瞬間在門邊僵了一僵。

噸噸“呀”的一聲，轉頭，瞪大琉璃主般的眼睛問：“叔叔！們剛才干什麼呢？”

“沒干什麼。”梁司寒手了下他，才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兩口，“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嗯？”周文安潤澤的眼眸中著意外，“不用麻煩梁先生了。”

噸噸蹦跶著說：“好啊！叔叔送！”

他湊到周文安臉邊問，“爸爸，讓叔叔在家里吃飯好不好？爸爸做紅燒魚啊，我要吃爸爸做的紅燒魚。”他興地告訴梁司寒，“我爸爸做飯可好吃可好吃了！”

“好。”梁司寒微笑了下，彎腰來抱他。

噸噸順勢撲過去。

周文安：怎麼回事？幾天沒見，寶貝兒子好像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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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片場離開時，噸噸被梁司寒抱在懷里，看他給周文安開車門，也出手去努力地車門，笑著說：“爸爸快上車啊！”

周文安俊秀的臉上滿是紅暈，一疊聲地對梁司寒說“謝謝”，低頭鉆進黑的商務車。

上車后，噸噸一直窩在梁司寒上，聽他和爸爸說話。

梁司寒寒暄似的問：“周先生，你今年多大年紀？”

低沉的聲音仿佛就近在耳邊，周文安的耳朵好像被燙了一下。

他看著男人懷里的兒子，小聲說：“二十三。您我小周就行。”

梁司寒看著他俊秀的鼻梁和殷紅的薄，尤其是鬢角小小的一粒痣，像是一個鮮明的記號，在提醒他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我你小周先生，可以嗎？”

“可……可以。”

周文安有些奇怪，但畢竟不是什麼要的事，他沒在意，只是說，“梁先生，還是我來抱著噸噸吧。”

雖然接了半天，也看到他是個善良溫和的人，但他至今不敢直視梁司寒的眼睛。

以前聽編劇工作室的李老師偶爾提過，說梁司寒對創作很重視，很嚴格，私下里不近人不好接近。

周文安本能地有些畏懼。

梁司寒低眸看著懷里的男孩兒：“我很喜歡噸噸。”

噸噸坐在他上，認真嚴肅地點頭：“我也喜歡叔叔。”他撓著小耳朵，開始盤算晚餐，他問，“叔叔，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呀？”

梁司寒了他的耳朵，乎乎的：“叔叔什麼都吃，但是洋蔥過敏。”

噸噸“哇”的一聲，差點沒站起來。

他驚訝又意外地去看周文安，匯報新鮮事件：“爸爸，叔叔也洋蔥過敏哎！”又仰頭認真地對梁司寒說，“叔叔我也不能吃洋蔥！”

梁司寒抱著他問：“是嗎？那我們很像。”

他手撥開噸噸短短的劉海，飽滿的小額頭下面是一點點顯出形的山鼻梁，鼻頭翹翹的，小小的，一切都著可與稚。

他的指腹在孩子臉頰上輕輕過，眼神充滿慈。

“對啊對啊。”

噸噸來勁兒，一連串地問，“那叔叔可以吃巧克力嗎？爸爸說我是小狗狗變的，跟小狗狗一樣不可以吃巧克力，會頭疼會拉肚肚。”

梁司寒靠在椅子里，臉上是復雜的笑容：“叔叔小時候也不能吃巧克力，但是后來就好了。可能你也要等長大才可以吃。”

噸噸不確定，去問周文安：“爸爸，是這樣的嗎？”

周文安認真回答噸噸的問題：“是這樣的，醫生伯伯說過，要等你超過十歲再可以吃。”

他也在驚訝，居然有人跟噸噸一樣，既過敏洋蔥又過敏巧克力。

噸噸以前吃過別人給他的巧克力，整個人都難得哭死了，一點兒都沒想吃，但聽到爸爸這麼說，還是高興的：“珠珠就很喜歡吃巧克力，白的巧克力。”

梁司寒問：“珠珠是誰？”

周文安溫聲解釋：“是對門的孩子，他們一般大。一起上兒園一起玩的，關系很好。”

噸噸手圈住了梁司寒的腰，臉蛋在他的膛，看向周文安，用商量的語氣說，“爸爸我能不去兒園嗎？我想跟叔叔一起拍戲。把珠珠也帶上好不好？我們都去拍戲。”

周文安不知道兒子到底是喜歡拍戲，還是更喜歡梁司寒。

梁司寒托著他的，低聲說：“叔叔這部戲拍完要休息很久的，可以等你兒園放假我們在一起拍。”

周文安在旁輕聲道：“梁先生，其實……”他注意到梁司寒投過來的眼神，局促地說，“我不是很想讓孩子去片場的，抱歉。”

片場人多雜，而且拍電視拍電影沒日沒夜，作息不規律，并不是一個適合四五歲孩子呆的環境。

周文安見梁司寒的眼神似乎有某種力度般，他下意識地低眸避開這抹鋒利的視線。

耳中，意外地聽到他對噸噸耐心地說：“那等你長大了，再跟叔叔一起拍戲，好不好？要聽爸爸的話。”

“我很聽話噠。”噸噸笑著說，“我最聽爸爸的話了。爸爸也聽我的話，是不是呀爸爸？”

周文安應著噸噸說：“嗯，爸爸也聽你的話。”他手刮了刮兒子的小鼻梁，惹得噸噸往梁司寒懷里躲，笑得開懷。

這生鮮活的一幕，令梁司寒心陡生出無數波瀾。

他幾乎忍不住要握住周文安的手，告訴他自己了解到的一切。

但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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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周文安抱著孩子邀請梁司寒去家里坐，客氣地說：“就是家里比較簡單，希梁先生別介意。”

噸噸搶著說：“叔叔，我們住在四樓，403！”

梁司寒環視周圍，是十多年前的老社區，六層樓高不帶電梯，公寓樓下的鐵門都已經生了銹。

他沒說什麼，請周文安帶路。

剛走到三樓，幾人就聽見樓上那一層的爭執聲。

“你要等就去樓下等啊，你在我們門口煙，你惡心誰啊？”

“誰在你們家門口煙了？我他媽不是站在403？你個娘皮，管得這麼寬？”

“你罵誰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