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不能跟小孩兒一般見識，再者前幾天的戲份的確拍得很好，很有些靈氣。

他指著一個小場記說：“那誰，你把噸噸爸爸過來，哄一下噸噸。”

梁司寒皺了下眉，但也沒阻止。

懷里的小孩兒的確像是在鬧緒，他也無計可施了。

第12章

周文安聽場記簡單一說，匆匆走來，接過了噸噸，把小青蛙塞進他懷里。

他輕地吻了下兒子鼓鼓的臉頰：“噸噸？”

他看噸噸不樂意說話，只是小臉滿是糾結，他對王守抱歉地說，“王導，我帶噸噸到一邊說幾分鐘話，好嗎？”

“好好好。”王守點點頭，看他們父子倆走遠，拍了下梁司寒的肩膀，“這小孩兒就是晴天暴風雨，下雨彩虹，上一秒歡天喜地，下一秒稀里嘩啦。我是在家被折騰，上了劇組被折騰。真的是夠了夠了！”

他擺擺手，一臉無奈。

梁司寒著父子倆的影，以及扭頭來看自己的噸噸，低聲說：“我倒是樂意被折騰。”

王守樂了：“呵！你這是想家了啊？也對，到年紀了該考慮這個問題了。電影是拍不完的，孩子還是要早點生。”

不遠的角落，噸噸趴在爸爸的脖子上，不言不語地撥弄小青蛙玩偶的一只腳。

周文安十足十地有耐心，著他的耳朵頭發小背，看他平靜下來，半晌才問：“跟爸爸說說？”

噸噸松開小青蛙的長腳，失落地低聲說：“原來今天是我跟叔叔最后一天拍戲，所以叔叔送了小青蛙給我。”他嘟了嘟，“我都不想要小青蛙了。”

本來收了禮特別開心，結果聽了片場哥哥姐姐叔叔們的話，才知道原來是這樣。

他還以為是叔叔喜歡他，才送了小青蛙給他。

周文安有些驚訝，不過照舊語調平和地安：“不是的，叔叔就是喜歡你才送的小青蛙，不信你可以去問他的。”

“這樣嗎？”噸噸眨下眼睛。

不過爸爸從來不騙人，噸噸相信了，“那我去問叔叔好啦！”

周文安頓了頓，問道：“你不想這麼快離開叔叔，所以你想多拍一會兒麼？”

“嗯。”噸噸了下眼尾，“可是導演叔叔好像不高興了。”

周文安心里嘆氣。

小孩子也不知道電影片場一天要燒多資金，從導演到制片再到工作人員，哪個不著急？

不過跟他說這些，也無濟于事。

周文安抱著孩子轉指著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尤其是扛著重機和舉著燈的人，循循善地說：“噸噸，你看，叔叔們都拿著這麼重的東西圍著你和梁叔叔轉。你要是多拍一次，他們就要多舉著好一會兒，要是你舉著這些，會不會很累？是不是也想拍一遍就功了？你看那個叔叔，都累得在汗了。”

他沒說，噸噸還真沒注意過。

噸噸仔細地看著所有人，似乎每個人脖子上都圍著一塊白巾，為了方便起見，都是用巾隨便一下汗珠，又隨便塞進領里繼續拿機。

他可憐地垂下眼睫：“爸爸……那我是不是做錯了？”

周文安了下小臉頰：“錯了的話，要怎麼做呢？”

噸噸立刻說：“要改正。”

可是下一秒又萎靡不振，“可是我不想這麼快拍完，我想跟叔叔待在一起好久好久。”

周文安遠遠地看向同樣著自己和噸噸的男人，低聲哄著說：“拍完了你還可以跟叔叔一起玩。你一會兒去問問他，好不好？不是拍完了，就看不到叔叔的。”

說了這話后，周文安自己也在暗自思忖：但是這樣也意味著要讓梁司寒經常和噸噸見面。

可是他又不想真的讓梁司寒總是接噸噸。

好像是在騙噸噸一樣，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噸噸一聽爸爸這麼說，眼神一亮，活躍起來：“是嗎？！那我一會兒問叔叔！”

他扭著沖向梁司寒：“那我們快點拍戲吧！”

周文安拍拍他的小屁。

這小孩子，還不知道自己怎麼瞎折騰了劇組一堆的人。

可謂是無知無覺中，明正大地耍了個大牌。

噸噸到了梁司寒面前，仰頭認真地問：“叔叔，你送我小青蛙是不是因為今天最后一次拍戲了？以后我們你還能跟我一起玩嗎？我們還可以一起上天看星星嗎？”

梁司寒聽他可憐地這麼問，彎腰把孩子抱起來：“當然可以。叔叔跟你保證。”

周文安在旁邊輕聲解釋：“噸噸怕拍完你不理他了，所以他剛才可能在緒里。”

話沒說完，他道了個歉，“抱歉梁先生，希您理解他。”

梁司寒看著他頂頂客氣的表和疏離的態度，皺了下濃眉：“不用道歉。”

他抱著孩子問道：“噸噸，現在可以了嗎？叔叔在給你說一遍戲？”

噸噸得了他的保證，認真地點點小腦袋：“不用啦，可以了！”

他在梁司寒肩頭對王守導演揮揮手：“導演叔叔！我要拍戲啦！”

王守松口氣，拿著喇叭喊，讓大家都準備起來。

周文安沒走開，一直在旁邊顧著，手里是噸噸的水杯。

他看著噸噸在鏡頭里神自若地表演出導演要求的狀態，只覺得出乎意料。

他是編劇，與演員打過道，自然清楚演戲這件事不簡單。

噸噸居然能適應得這麼好。

周文安眼神狐疑地瞥了眼梁司寒，胡思想：難道是傳的麼？

莫名鬧個紅臉，他別過眼去，盯著某發呆。

最后一場戲順利拍完。

雖然只有幾天戲份，還是個小演員，但劇組還是準備了一束鮮艷的向日葵和一盒子玩。

噸噸挨個兒被幾個叔叔抱了抱，尤其是王守和張副導演，張副導演仿佛是過了一大關，激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噸噸啊，以后叔叔有戲找你啊，你可是我的后備軍！”

噸噸被他拍得肩膀疼，往梁司寒懷里直，不過還是很高興地答應了。

他雀躍地抱著超大一把向日葵，明黃亮麗極了，他很喜歡。

合影時，噸噸對著站在遠的周文安招手：“爸爸快來拍照咯！”

王守也喊：“來來來，小周一起。”

周文安怕耽誤大家時間，沒有推拒，走到了抱著噸噸的梁司寒邊，只是站好了對著相機才覺得哪兒有些奇怪。

他好像是間接跟梁司寒合了個影？尷尬極了。

這些照片不會流出去，放上網絡吧？

周文安有些于面對鏡頭，不自覺地想低頭避一避。

正在低頭間，周文安注意到原本抱在噸噸懷里的向日葵花束被托得高了一點，也偏向了他這邊一些。

他順勢往梁司寒與噸噸側躲了躲，側過臉，將自己的半張臉藏在花束后面，只出一雙眼睛，對著鏡頭笑了笑。

照片拍得很快，主要是拍梁司寒和小演員，拍照的人也沒有注意每個人的況，就說可以了。

等去了休息室，噸噸喝水時，周文安小聲跟坐在一旁休息的梁司寒道：“剛才謝謝梁先生了。”

他低頭說的，扭向梁司寒，臉通紅，卻忽然被男人了一下發頂，用力地了一下，“我會叮囑他們別把照片放出去的。”

“嗯？”周文安驚訝地抬眸，意外地撞進他深沉而充滿溫度的眼眸里，他茫然又驚慌地點點頭，再度說了一聲謝謝。

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

噸噸喝完水，遞給爸爸，看他扭著蓋子。他坐在沙發不安地問梁司寒：“叔叔，我還可以來片場找你玩嗎？你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他懷里抱著青蛙玩偶，扭著它的長，“現在我們回家嗎？”

梁司寒舍不得這小東西，抱起來擱在上：“叔叔下午還有戲。你跟爸爸先回家，叔叔下了戲去家里找你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