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沉下臉，朝江放出手：“手機給我看看。”

江放沒給他：“看了你得洗眼睛。”

程肆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上去拿。

江放拿起手機往后，不讓他拿，程肆一條大長直接過茶幾，上半靠過去，與他近距離面對面，趁他作微微一頓的時候，拿走他的手機。

男人寬闊厚實的軀從上方下來，一強烈的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江放鼻尖本來是蘋果的清香，瞬間被這氣息取代，難得地愣了一下，然后就被走了手機。

回過神來，江放看著正在看他手機的程肆，調侃道：“你平時多敬重我啊，我說什麼就聽什麼，這才幾天你就變了，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偶像了？”

程肆翻看那人發的私信，臉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羅偉奇本來還因為兩人突然靠得那麼近覺得哪里怪怪的，還沒回得及細想，就被生氣的程肆震住了。

果然面對江放時的程肆才是他的錯覺，眼前這個滿臉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程氏總裁。

江放：“我都沒生氣，你有什麼好生氣的，這種人網絡多的是，還有，小心我的手機，別壞了。”

程肆這才松開手指，輕扯領帶：“這種人必須給一個深刻的教訓，不能因為隔著網絡就放過他。”

江放點點頭：“你說的對。”

程肆：“等他再發一條。”

江放：“為什麼？”

程肆：“我數了下，才99條，湊夠一百條后，我會讓他后悔發的每一條恐嚇私信。”

江放噗嗤一聲，“那要不要順便撒點紙錢，讓他走得安詳一點？”

程肆：“讓別人撒吧，他不配你親自撒。”

江放大笑。

羅偉奇有點無語，這是什麼走向。

那人沒有辜負程肆的‘信任’，很快又發了幾張威脅照片，不僅湊夠了整數，還多了十幾張。

江放是在去江齊首唱會的路上收到的。

程肆正在開車，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給姜云昭打了個電話，詢問他上個案子的進展。

“差不多解決了，那個張衛本不敢出現，法院已經下了第一次判決，張衛基本沒戲，另外稅務局也在查他，據他之前的賬目，稅稅基本是跑不了了。”

“發到微博上，炒上熱搜。”

姜云昭心里意外，上卻應了聲好。

不過其實不用他炒話題，消息剛發出去沒多久，就被江放的大量轉發評論點贊，但他還是買了個熱搜。

由于涉及導網民網暴他人，以及稅稅的話題，熱搜一上就引來更多的討論，不管哪一條都不是民眾所能忍的，熱度引之后，越來越多的人加探討。

這時，制造出這條熱搜的人正在參加江齊的首唱會，會場僅能容納五千人，說多不多，說不，但是以江齊現在的流量，還是有點了。

不過即使只有這個數，當初公司也已經做好有些票賣不出去的打算。

江放和程肆來到后臺的時候，王老板正在給江齊打氣，這是他第一次首唱，也是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唱歌，說不張是不可能的。

“哥哥，你來了。”江齊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一想到哥哥會坐在下面看他唱歌跳舞，他就更加張了。

江放點頭道：“出錯了也沒關系，盡力就好，誰還沒有個第一次，等你有經驗，慢慢就好了。”

別人都在告訴他盡量不要出差錯，要不然微博肯定會有人嘲他，江齊一聽就更張了，現在聽到哥哥的話，他心里反而沒那麼張。

哥哥說的對，出錯就出錯，他又不是圣人，不可能永遠不出錯。

臨近開場，江放和程肆才回VIP的座位上。

這是江齊的首唱會，江放戴著口罩和帽子，在這麼昏暗的燈下，就算是白升水他們，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江放是這麼想的，結果坐下后發現隔壁有個孩一直盯著他。

“有事嗎？”江放偏頭對上的視線。

孩嗖地一下移開目。

一旁的程肆平靜道：“程筱雨。”

江放挑眉：“原來就是你妹妹。”

程筱雨猶豫了一下，摘了口罩，低頭喊了一聲：“哥哥。”

江放盯著的臉，眼睛突然亮了下：“我記得你，XX村那個小孩？”

程筱雨驀然抬頭，和剛回到程家那會已經有很大的不同，皮變白，臉和上也有了，還長了高，就算是站在養父母面前，他們也未必能認出來。

江放覺得不可思議，“你居然是程肆的親妹妹。”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小孩很聰明。

小孩問他單眼皮和雙眼皮的時候，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后來見到父母，他馬上就明白了。

一個小孩無緣無故不會問這種問題，除非父母對不好。

那時他覺得小孩應該是需要一個讓堅定信念的答案，就趁父母不注意，悄悄在耳邊說了那句話。

第二天早上，他就聽說小孩跑了，離開那個村子的時候，他還聽到小孩的父母在相互指責，說什麼搖錢樹跑了，讓你不看好之類的話。

之后過了半個月，他從一位學姐口中得知那個村子很多人被抓走判刑了。

江放馬上就猜到樓梯口程筱雨砸那兩百萬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在報恩。

“你變漂亮了，還是現在好看多。”江放笑瞇瞇地看著，剛知道小孩跑了的時候，他其實有一點后悔，怕自己誤導了。

程筱雨眼眶潤了，“我、我一直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謝謝。”

江放：“不用謝，你心里其實早就有答案了，就算我不說，未來有一天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程筱雨低聲說：“不一樣，如果不是您，我現在可能還在那個村子里，每天戰戰兢兢的等著年被賣給別家人，所以我一直最害怕的就是年。”

江放手安一下，又覺得不太合適：“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有嶄新的人生，不要害怕。”

程筱雨抬起頭：“我不怕，我已經有了新的信仰，謝謝你當初給我的勇氣。”

江放眼睛彎了彎。

沒有表的程肆：“說話完了嗎？說完了就好好看你的首唱會，我們換個座位？”

最后一句是對江放說的，江放以為他想跟程筱雨說話，畢竟他們之間應該也有話想談吧，就同意了。

程筱雨低下頭，十只手指絞一團，搶了加豆微信的資格不說，現在又來搶跟豆坐在一起的機會，的哥哥怎麼這麼討厭。

程筱雨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仰頭怯生生地對程肆說：“哥哥……你以后還回家住嗎？”

程肆：“不回。”

程筱雨：“哦。”

江放著下心想，有了這兩人做對比，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好哥哥，江齊也算是個還合格的弟弟吧。

九點半，江齊的首唱會算是圓滿地結束了，當晚就上了熱搜。

不過帶著江齊上熱搜的依舊是江放，江放現在的熱度比他弟弟高得多，有人還是專門去拍他的，拍他的時候，邊的程肆不可避免的鏡，還在他的超話里引發一陣討論。

今天程總提前下班的時候，徐杰亮就知道肯定是和江放有關。

晚上看到江齊的熱搜，加上拍的照片，看到照片上半張臉出鏡的程總，他一點也不意外。

朋友還很驚訝地說這不是你老板嗎。

徐杰亮應了一聲，然后出去給總裁打電話，詢問他要不要把微博上有他出鏡的照片刪了。

程肆接電話之前正在看這些照片，雖然江放戴著帽子和口罩，但這是他跟江放第一張合影，他回了句不用刪就掛斷了。

白升水和莫雨秋他們是自己開車來的，江放跟他們說完話就過來找程肆，看到他拿著手機，手指在鍵盤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敲打，作有點慢，但是表卻無比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