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141

皇帝道:“不錯,朕也是這樣覺得,這孩子雖然不如王老眼毒辣,能一眼揪出那些個害蟲來,但除此以外,其他差事辦的也還算盡心,勉強過得去,趕著修完了江慶固南縣最后一道河堤,這才連夜趕回京來,只是除夕宮宴還是沒趕上。”

王庭和道:“三殿下年紀輕輕,能做到這樣已是難得,江那邊……都已是樹大深,盤錯節,三殿下雖然敏慧,卻始終還是孤前去,若是有人故意瞞弄于殿下,殿下未曾察覺,也不是他的過錯。”

皇帝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這樹也太大,也太深了,就快長到朕的座邊兒上了,該是時候修一修了。”

王庭和眼皮一跳,手心立刻起了一層冷汗。

可他面上卻始終未分毫,只垂首道:“大樹枝葉再繁茂,畢竟也是生于王土之上,陛下天命所向,主掌生殺,要如何修剪枝葉,自然都是陛下決定。”

皇帝接過了手中的茶,抿了一口,殿中寂然片刻,皇帝才道:“不說這個了,昨日駙馬啟程,往宗山給‘長公主’扶靈去了,王老所言果然不虛,這孩子真是秉純良,一片癡心,唉……倒是朕對不住他了。”

王庭和聞言,沉默了一會。

他心知陛下今日說這話,多半也只是說說罷了,畢竟若是他真的心疼駙馬,大可將此事告知于駙馬,屆時駙馬知道了長公主真實份,自然也不會如此悲慟難抑,又是為服喪,又是要終不娶了。

……但真要細究,陛下自一開始,選了子環做這個“駙馬”,恐怕就早已經料到了會有如今這一日,現在經了這麼一遭,不費一點力氣,也不用再行收買招攬,子環死心塌地于“已逝的長公主”,念念不忘“亡妻”,自然也會對“”的親弟弟屋及烏,視若手足,心甘愿的扶助于三殿下。這樣的真,是經得住患難考驗的,豈不要勝過了用財、用、用權利百倍去?

陛下早已經算的清清楚楚了,還用的著他多嗎?

王庭和垂首低眉道:“陛下也非有意如此,不必自責,就算他日駙馬盡皆知曉,也必能理解陛下苦衷。”

皇帝卻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頓了頓又道:“對了,朕私下遣了一衛,讓他們此行跟著駙馬前往宗山,隨行護衛,到了那兒再順便查一查,當日屠寺的那伙馬匪,究竟是什麼來路,元兒人去查了回來,說什麼也沒查到,早已經都跑了,朕卻覺得,一伙馬匪罷了,未必就有這麼大本事,能跑的如此干凈,可以一點痕跡也不留吧?”

王庭和道:“這……恐怕還得等駙馬回京才能知道了。”

皇帝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忽然道:“朕常以寬仁馭下,遇事也總留三分面,總會給個機會,朕是不是做錯了?”

王庭和聞言,忽然站起了來,巍巍一揖道:“陛下怎會如此自傷?陛下厚德,是國朝之幸,他們不知珍惜陛下給的機會,是他們的過錯,與陛下無干,萬陛下勿要因此傷悵懷,累及圣。”

皇帝嘆了一聲,沒在回答。

……

賀顧走的瀟灑,卻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后腳朝中便熱鬧了起來,十多名文史言聯名上奏,齊參二皇子命統玄機十二衛,辦除夕宮宴、負責宮中巡衛,卻疏忽不力,這才致使皇后驚,大病一場。

又道聞家本是外戚,聞修明為聞貴妃的哥哥,二皇子的親舅舅,掌著兩鎮守大營兵符,已是手握重兵,玄機十二衛巡防關乎皇宮、中安危,舉足輕重,陛下當初將十二衛、大營兵符皆放在二皇子和他舅舅手里,實在是不妥,如今看來二皇子年輕,還不備統轄十二衛的條件,請求皇帝暫時革去二皇子差事,將十二衛由其他可信,且有武德之將統

彈劾聞家恃寵而驕、二皇子不孝,目無嫡母皇后的折子,也如雪片一樣飛往皇帝的案,皇帝卻始終沒回準信,不發一言。

只過了好幾日,才下了一道詔書。

冊封皇二子裴昭臨為忠郡王、皇三子裴昭珩為恪郡王,各次府宅,著司天監則吉日行冊封禮,一應事務皆務、廷二司辦。

這下可算是一滴水落進了滾油里,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上下頓時炸了鍋。

皇帝顯然并沒有把眾臣的諫言和彈劾聽進耳里,裝進心里,不僅如此還十分倔強,偏要在這個時候和群臣對著干。

皇子封王,自然無甚不妥,天經地義,都是早晚的事。

可按照舊例,即使要給皇子封王,也是得有功才能晉封,即便有時皇子并無實功,但為了面上過得去,皇帝也總會找個差事給兒子辦辦,如此才好名正言順,這也都是默認了的老規矩了。

三殿下剛剛從江回來,此次,這位從金陵歸京的三殿下可謂是眾臣工刮目相看,江的差事辦的十分漂亮,且雖然早前還有人擔心他年輕氣盛,去了會牽扯出些不該牽扯的事來,平白兜了麻煩,惹禍上,誰知這位年紀輕輕的皇子,卻能既理好帝王代的差事,等回京來了,也不曾得罪過一個人,二地員,皆是口稱贊。

他封王也是理所應當,眾所歸了,但是二殿下呢?

不僅無功,還剛剛有過,群臣彈劾,陛下不僅不責罰稍作懲戒,還偏要在這時候給他封王,就差把對二皇子和對聞家的寵幸寫在臉上了。

同封二王,本該依照生母份有所區別,二殿下是聞貴妃所出,三殿下卻是皇后所出,品階上卻都是封了郡王,論理以三殿下出、和此次治災功績,封個親王雖然稍微高了些,但也不算過分,放在平常若給三殿下封親王可能還會有人上奏,念叨三殿下太年輕,暫時封的高了,可今時不同往日,陛下這回,心已經快偏到天上去了,竟然不論出、無視功過,要生生讓二殿下和三殿下二人平等?

的火氣一上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時上奏的上奏,聯名的聯名,死諫的死諫,甚至還有老大人假借奏稟之命進了攬政殿,就跪在那,抱著殿中的庭柱拉都拉不走,一定要皇帝區分二王爵位,以免敗壞綱常。

一時直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熱鬧的離譜,這般飛狗跳了一連好幾日,皇帝終于忍無可忍、無計可施、無可奈何了,終于在上朝時,追加一道詔書,改了原本定下給三殿下的郡王爵位,拔為親王。

終于取得了初步勝利,群臣稍覺欣,卻不敢懈怠,還想乘勝追擊,又開始著皇帝革去二皇子手中差使,誰知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這回實在給皇帝搞得煩不勝煩,忍無可忍,竟然一刀切,索直接將所有皇子、連帶太子手中的差使,全給革去了,說要直接全部重新分配。

太子人在東宮坐,鍋從天上來,什麼都沒做錯,卻被裴昭臨帶累的丟了原來觀政吏部,這個最為吃香、要差,便是他一向氣量涵養好,卻也忍不住氣的不輕,只拍著桌案怒道:“孤早說過了,他們見好就收,父皇子雖然仁和寬厚,卻也不是泥團兒,任他們扁的!如今倒好了,你們便真以為父皇不知道你們與孤的聯系嗎?惹怒了父皇,連孤也要被你們帶累!”

只是無論他如何惱怒,皇帝圣旨已下,畢竟也是木已舟,再難更改了。

只是不曉得,這回皇帝又要如何分配給三個兒子的差事。

京中斗得飛狗跳,糟糟的一鍋粥,賀顧卻渾然不覺,他趕了幾日路,到宗山的時候大雪初停,吩咐人刨了宗山腳下,前一隊人給“長公主”做的墓,卻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一個冠冢。

隨行的除了征野,還有一隊皇帝派來的護衛,見狀都猜到多半是長公主死無全尸,或是死狀太過凄慘,這才無法收斂,上一隊人馬也只得給做了個冠冢,便都有些同起親眼瞧見這形,遠行來扶靈,卻連妻子一副完整尸骨,都不得收斂的小駙馬來,紛紛安起他來。

至于宗山上的蓮華寺,發生了這麼一樁慘事,自然也是無人敢再問津,此又是北地,快到關外了,冬日里無人清掃打理,已是讓厚厚的積雪埋了一半,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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