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166

“可有人還要挑擂?”

賀顧來的其實很趕巧,北邊這三座擂臺,都是拔用新往承河大營的將、以及承河以北、更荒涼、苦寒之的戍守營衛,肯去那邊吃苦的勛貴子弟,其實并不太多,倒是本來家中就世代戍守北境、在那兒生繁衍的武世家,會有子弟特來比武拔,以謀個名正言順、天子欽點的出,日后立了軍功也好引起皇帝的注意,能更進一步,比如方才那位寧家的四郎寧浪,便是如此。

只是寧四郎悍勇,方才已把北二臺的打擂者給收拾了個七七八八,眼下賀顧又收拾了他,還想要挑擂的人,不免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幾分本事,能否與之匹敵。

賀小侯爺可以說是打贏了寧四郎一個,便一勞永逸、省卻了許多麻煩,只是他如今在京中畢竟也是個惹人注意、十足打眼的存在,方才他上臺比武,臺下就有不人奔走相告來看熱鬧,此刻有許多本不想打北三這三座擂臺的人,也都聚集在此,見了他和寧四郎切磋,難免都有些手了起來。

果然話音落下沒多久,便有個青衫公子,使了輕功躍上臺來,賀顧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個二十歲出頭,相貌姣好到幾乎不輸子、多多有那麼點意思、角含笑、腰間掛劍的公子哥,這人賀顧自然認得,只是不想他會出現在這里,找他挑擂。

這位,是韓國公柳家的世子柳見山。

韓國公柳家,在太祖高祖年間,跟著打過江山,立下汗馬功勞,是以柳家才會得了世襲的國公爵位,只是近些年來,子孫不濟,沒什麼出息不說,還都是些花錢大手大腳的敗家貨,早年積攢下來的家底也給耗了個七七八八,到柳見山他父親、現在的韓國公柳煜這一代,已是不得不娶了個江一代富商家的小姐,靠著人家帶來的厚嫁資,維持家中日常花銷度用的地步。

只是柳見山的父親柳煜,雖然娶了商賈之,心中卻難免還是有些看不起人家的,所以國公夫人自嫁韓國公府,便是頗冷遇,雖然談不上苛待,但柳煜卻實在沒給過幾分好,夫妻二人禮貌疏遠的如同陌生人,同房都,自然難有子嗣,那國公夫人年過三十了,也未得一子半,倒是柳煜納下的小妾,頗,一個個接二連三的下崽,只是說來也怪,小妾們生下的孩子五六七八個,卻沒一個能活得過三歲,全都夭折了,柳家久久無后,時年日久下來,便有閑言碎語,說國公爺忘恩負義,拿了國公夫人娘家錢財,卻不善待人家兒,這才會遭了報應無后。

柳煜也扛不住閑言碎語的力,后來,國公夫人才會以三十多歲高齡,懷上了世子柳見山。

賀顧之所以能對他家家事知曉的這麼清楚,也是因為上輩子曾經與柳見山打過道,二人都有個缺德的爹,自然就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了。

要說上輩子的柳見山,也著實是個狠人,親爹沒出息,他家在軍中的人脈也早已經都散落了,無從依靠,柳家已有敗落之際,柳見山素日里瞧著文文弱弱、相貌也姣好如子,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自己去參加了弓馬大會,博了個名次,后來又去了南邊廣越之地,白手起家,為皇帝治理倭患、平定夷人叛,柳家也憑借他的功績,重新好轉了起來,只是……

只是可惜后來奪嫡之爭,他站錯了隊,支持了二皇子裴昭臨,后頭也因護持裴昭臨,被一刀殺了,雖然不是賀顧親自下的手,但他倆也算的上是年知、后來各為主君,反目相殘。

此刻賀顧見了故人,心中不由有些慨,只是這一世果然還是因著他重生之故,諸事皆與前世不同,柳見山現在來了北二臺找他打架,皇帝還怎麼分派他去廣越?柳家又要如何東山再起,重新發跡?

……不過,這于柳見山或許也是件好事,不去南邊,他就不會被聞家勾搭上,攪和進奪嫡這攤渾水里,也不至于落個戎馬半生,不得好死的下場了。

柳見山見賀顧盯著他打量,并不知他在想什麼,只以為他也是如同那些不干不凈的癟三一樣,見他生的貌若好,就要因此調笑輕蔑與他,柳見山心中最恨這個,當即便冷哼一聲,道:“柳某不才,也想討教討教侯爺的本事。”

語畢也不等賀顧反應,手中不知什麼材質鍛造而的一柄細細劍出鞘,“錚”的一聲輕鳴,抬手就朝著賀顧面門刺來。

賀顧也不慌張,只迅速舉刀開了那劍,這便與他纏斗了起來。

打了沒一會,柳見山心中便有些驚疑不定,他自然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并不是賀顧的對手,可他們二人已然過了三五十招,卻仍然沒有分出勝負,這自然不是賀顧贏不了他,只是他們打斗之時,賀顧那柄錯金環彎刃開背大刀,無論是朝他劈、砍、削、挑,皆是刀鋒微錯,甚至有時只以刀背相擊,他們手打斗刀劍影、臺下眾人看得眼花繚,那賀小侯爺有所保留,但并不明顯,旁人看不出什麼門道,柳見山卻能覺的出來。

他不知為何這位侯爺如此相讓,心中有些疑慮,但盡管只手了這三五十招、盡管賀顧有所保留,他仍然能察覺的出來自己不是對手,再拖下去打他百八十個來回,也只能被賀顧牽著鼻子走,便蹙了蹙眉,道:“侯爺還請罷手,我自認輸了!”

賀顧會讓他,當然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柳見山因著自小長在那樣一個府宅里、又有那樣一個親爹,他又生了這樣一幅相貌,自小便鷙多疑,倒也不是說他壞,只是習慣了以最壞的用意揣度他人,若非前世他們機緣巧合,一起出生死過一回,賀顧也不能和他結識相,柳見山多疑,只是尋常搭訕接近不了他,還會惹他多心,這一世賀顧有心拉攏于他,心知對柳見山偏要這樣,要他想不通、弄不明白他行事機,心里憋不住了自己來找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是以賀顧也并不解釋,面上也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看似十分憨厚的笑了笑,嘿嘿道:“哎呦,承讓、承讓。”

柳見山果然結滾了滾,但見賀顧一副渾然不覺,也完全不打算解釋他方才為什麼有所保留、刻意相讓的模樣,也不好開口,只目幽深、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便收了劍,躍下臺去。

底下的人沒看懂,都在頭接耳、議論紛紛,有人道:“怎麼不打了?好歹柳世子能和賀侯爺打個旗鼓相當,還沒看過癮呢,怎麼就認輸了?”

又有人道:“你看得明白個屁,什麼旗鼓相當,人家都咂出味了,賀侯爺真是蔫壞,故意吊著人玩,拿刀背砍人,你們說這能砍出個什麼名堂?他這樣了柳世子都不能取勝,自然是心知不敵,不愿再浪費功夫了。”

有明眼人提點,大伙這才恍然大悟。

記了勝負,又喊了一聲擂主仍是賀顧,問誰還要再挑。

經了寧四郎、柳見山二人一遭,汴京誠中的勛貴子弟們本就知道賀顧不好惹,也沒想著啃這塊骨頭,汴京城外的勛貴、武將子弟們也看出來了這位小侯爺果然是名副其實,并不是好柿子,一時都有些躊躇了起來。

連問幾次,都沒人應答,只好道:“各位想清楚了,擂臺比武共有五日,每日各臺決出的擂主,可得拔用,若是再無人迎戰,到今日日落十分,賀侯爺可就定下是北二臺的擂主了!”

此話一出,人群便也頭接耳了起來,過了半晌果然又有人上臺挑擂,只是他們都是躊躇再三、咬牙跺腳心一橫上來的,賀小侯爺把他們吧,收拾了踹下臺去,卻不廢什麼功夫。

自然,也有那猴的,打著借車戰消磨賀顧力,最后再去漁翁得利的主意,只是萬萬沒想到,臺上的賀小侯爺,確是如牛一般、似乎怎麼折騰都不見疲態、反而隨著時間流逝、越戰越勇,額上沁出一層薄汗,更襯得他麥健康通、劍眉星目越發俊朗、朝氣蓬起來。

打了一日,除了最后的確上來了兩個還算有本事的、以及開頭挑擂的寧四郎、柳見山,其他的都只能說,也就那麼回事,給賀顧練練手尚可,要說是對手,卻遠遠夠不上。

賀小侯爺自然是當仁不讓,了比武第一日,北二臺的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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