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201

旁人看了也沒多說什麼,一則是因為畢竟只有幾十個人,靜也不大,二則是賀顧畢竟將門出,家學淵源,養兵訓兵與旁的將不大相同,倒也不稀奇,周將軍都沒說什麼,他們自然也就不心了。

昆穹山的日子過得舒坦,但汴京城中腥風雨、一番清洗卻才剛剛拉開帷幕。

雖然遠在京外,賀顧也聽說了京中傳出來的消息——

那貪腐誤國的宋家父子,終于還是被皇帝親自下了旨,宋杭宋宜年父子兩個明年開春問斬,男丁流放,子發往各地教坊司充為——

這樣重罰,天子已是雷霆震怒,不留分毫面,而且也還遠遠不止如此,很快監司院順藤瓜,在京中和宋氏父子有所牽扯勾連、手腳不干凈拿了黑心錢的,也一塊被拉了出來,十二衛親自出上門拿人,一時滿城風雨人心惶惶,許多大人前一日還溫香羅,后一日就被送進了大獄。

其實大家伙心中都門兒清,如今陛下一口一個“宋黨”,豈不知宋杭當年便是陳家老太爺的門生底子,宋宜年的這個巡位置,這些年也虧得得太子一手保舉,他更是一向唯太子馬首是瞻。

皇帝雖然面上并未因此遷怒與東宮,但他心中究竟怎麼想,誰又知道呢?

風云變幻。

只是京中再如何波云詭譎,此刻賀小侯爺天高皇帝遠,這些事也都牽連波及不到他,與他無關。

把手頭的最后一樁運糧差事辦完,送到下一個糧手上,賀顧便帶著人馬回了昆穹山營地,這次他得了幾日休假,昆穹山好就好在這里,放在別這樣一放大幾日的閑假,那是想也別想,然而在昆穹山這地方,卻是司空見慣了。

近日來賀小侯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前他一向皮糙厚很是經凍,北地天寒雪厚,他只穿一里一外兩件裳,也沒覺得冷到哪里去。

然而現在也真不知道是怎麼了,眼下才不過早冬、區區十一月,他竟就開始覺得天氣有點冷了,袖口和空空,忍不住就像加添裳,天一黑更是困得格外早,他從帶來的裳里特意選了件襯稍厚的換上,這才帶上征野,去了一趟溪。

溪畢竟是北地小鎮,附近又有軍營駐扎,無論建筑還是民風都與京城有別,顯得干練利落許多,只是北地不像南方到了夜里也燈火通明,街市熙攘繁華,要買東西就得趕早,賀顧帶著征野在集市上溜達了一圈,買了點零碎的吃食雜用,這才蓋彌彰的往城南一家驛站去了。

他這趟親自來溪,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取三殿下給他寄的信。

征野一路跟著,見京中那來送信的人帶著帷帽,通勁裝,周氣勢凝練凌厲,瞧著實在不像是普通的信使斥候……

侯爺跟他說是去取家書,但若真是二爺給小侯爺傳的家書,二爺一個文弱書生,哪里能找來這樣的人專程來給小侯爺親自送封家書了?

而且若真是送家書,為何不走軍中驛站?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軍中驛馬跑得還要快些哩。

征野一向心中藏不住事,是以跟著賀顧拿了信離開驛站,便忍不住問了一句:“爺……這信究竟是……”

倒也不是征野沒有主仆分寸,實在是他和賀顧自小一起長大,雖然名份上是主仆,但份上卻一直有如兄弟,賀顧也從來不曾瞞過他什麼,可自從長公主逝世后,征野就明顯覺到他和小侯爺與以前不同了,雖然征野也并不很聰明,但是賀顧有沒有對他坦誠相待,他還是能覺到的。

賀顧捻了捻那信封厚度,本來正驚訝于一向寡言的裴昭珩竟然能寄來一封這樣厚實有分量的書信,也不知道究竟寫了些什麼,不過這倒也足見得這些日子他兩個分開,心中惦記著對方的并不僅僅只有他一個……

賀小侯爺心中正滋滋,迫不及待的想趕回去,拆了信看看三殿下給他寫了些什麼,冷不防卻聽征野問了這麼一句,難免有些怔然,道:“……什麼?”

征野話一問出口,也知道自己有些逾矩了,但話既已出口后悔也來不及了,索目不轉睛的盯著賀顧哽這脖子問出了心中最深的那個疑

“爺,這信……不是家書……是恪王爺給你寄的吧?”

賀顧怔愣了片刻,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征野見他竟不否認,這樣干脆的就承認了,心中那個猜想更甚幾分,一時說話語氣都急了,差點沒咬到舌頭:“我……我又不傻,爺,你和三王爺,你們……你們是不是……”

賀顧沉默了一會。

誠然,這事他從沒告訴過征野,但并不是因為他不信任征野,實在是因為賀顧心底便覺得征野怕是不太能接,畢竟正如王二哥所言,男風雖盛,卻也多不過只是玩玩,并非大道,征野心中揣著姑娘,賀顧知道他是個正常人,恐怕未必能接自己竟然離經叛道、背德忘典的打算和一個男人廝混一輩子。

但是征野畢竟總跟著他,紙包不住火,餡被他察覺的這一天總歸還是來了。

賀顧頓了頓,道:“是。”

征野頓時睜圓了眼睛,誠然他心中本來就已有猜想,可親耳聽見侯爺承認,卻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低聲急急道:“這……這可怎麼是好,爺,你……你們都是男子啊……”

賀顧道:“……我知道,我都想好了。”

征野一見他神,便知道賀顧多半是早已經打定主意了。

……都怪他發現的太遲,小侯爺從小子就倔,想做什麼誰也攔不住,如今他打定了主意要走歪路,就算征野有和他打小一塊長大的,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勸不他的。

賀顧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奇怪?”

征野卻不知想到了什麼,愣神片刻,若有所思,半晌他才小聲道:“姑娘寫的話本子……其實都是戲說,不能盡信當真的,爺是不是看多了那些話本子,才一時想岔了?”

賀顧:“……”

“不是,是我自己想,和旁人沒關系。”

征野:“……”

一時兩人相顧無言,賀顧看著征野瞧著自己那副又是悔不當初、又是痛心疾首的復雜眼神,心知這家伙多半是在愧疚怎麼沒早發現他和三殿下之間的貓膩,好讓他懸崖勒馬。

賀顧有些頭疼,正絞盡腦的想該怎麼征野別鉆牛角尖,轉移一下話題,卻見前邊街角一個新門面鋪子前,掛著副小小的三角旗,上書“氏醫館”四個大字,筆跡甚為狂放灑,正迎風招展。

賀顧愣了愣,道:“這是……”

征野心中雖然還在糾結,但此刻還是習慣的回答他道:“姑娘把新的醫館門面選在這里了。”

進了醫館大堂正門,果然看見之雅正在往簸箕里鋪藥材,春彤跟在旁邊幫手,似乎是想趁著好往外面曬一曬。

見賀顧出現在店門口,之雅顯然也愣了愣,道:“小侯爺?你怎麼來了?”

賀顧可算找到機會轉移一下征野的注意力了,鼻子笑道:“恰好路過,看到這醫館名字,又是新開的,猜著是你,沒想到還真是。”

之雅放下簸箕,到柜臺后給他和征野兩個倒了杯茶,春彤遞給賀顧,自己又遞給了征野,這才道:“這幾日閑下來了嗎?”

賀顧道:“是的,昨日剛跑完差事,現在沒什麼事,就往溪來買些東西。”

頓了頓,又道:“啊……對了,近日我有點不舒服,今日路過正好請姑娘幫著瞧瞧。”

之雅怔了怔,道:“侯爺不舒服?”

倒不是大驚小怪,賀小侯爺看著一向皮實的很,而且現在瞧著也是氣紅潤,實在瞧不出什麼不舒服的苗頭來。

賀顧道:“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最近瞌睡多了些,偶爾吃多了還會犯惡心,而且以前我不怎麼怕冷的,最近卻總想加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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