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211

畢竟……畢竟那也是他倆的孩子……

賀顧莫名有些心虛。

這事要麼永遠瞞著三殿下,他一輩子也不知道,這樣三殿下不會多想,也不會因其不快,可賀顧卻自知他的子多半藏不住事,更遑論是藏一輩子,總有一天三殿下會知道的……

眼下時局未穩,他二人估計見一面又得分開,若是現在就告訴他,倒時候三殿下走了,一個人還不定怎麼多想,賀顧實在不愿裴昭珩因這事了心緒,也不愿因為這事鬧得他二人生了嫌隙、弄得彼此不快。

……且男人懷孕,這種事乍一聽還是過于荒誕了,想來三殿下一時半會倒未必肯信。

怎麼想,眼下都是不說最好。

征野聽他這樣說,臉卻更黑了三分,這次終于沒忍住,小聲嘟噥了一句:“爺什麼都替他著想……怎麼就不替自己想想……”

賀顧正在出神,一時沒聽清征野說了什麼,道:“你說什麼?”

征野卻哼了一聲,再不說話,只氣鼓鼓的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賀顧這次打定主意不告訴裴昭珩他有了“喜脈”,又把孩子落了的事,心中沒了顧忌,主仆二人便加快腳程,很快到了溪鎮上。

北地三府——宗山、承河,武靈,溪屬于武靈府,地方其實不大、也不算繁華,但貴在恰好在昆穹峽的出口,這關隘是個兵家必爭之地,溪鎮上便也因這個原因,習武的、走鏢的、跑江湖的,什麼人都有。

裴昭珩原要往武靈府去,本來只是途經此地,但他有心見賀顧一面,這才沒繼續前行,暫時落了腳。

不過溪是小地方,他是堂堂的親王之尊,剛一落腳,自然是驚了驛丞,驛丞又一溜煙的趕去通知了知縣老爺,那老知縣上了年紀,在家中攢了一輩子的錢才捐得這麼個,他從沒見過京中大員,眼下知道王爺來了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自然是心中忐忑,趕屁顛顛的來了。

只是老知縣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琢磨著這位年紀輕輕的王爺喝什麼茶,吃什麼菜,下人去準備了,卻發現王爺并不買他的賬。

裴昭珩端坐庭中長椅上,目掃了掃面前桌上擺著的一桌菜富、鮮亮的珍饈,面上卻沒什麼神,也沒有一下筷子。

老知縣見他如此,心中不免惶惶——

難道是他招待的還不周麼?

裴昭珩道:“溪這樣的地方,錢知縣能湊出如此一桌宴席,倒也是辛苦了。”

錢知縣聞言,趕忙額上的汗水,點頭哈腰的干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三王爺是奉陛下之命北上,欽差大人親臨溪,我們這小地方真是蓬蓽生輝,下自然不敢怠慢。”

裴昭珩道:“本王有一事不解,錢知縣可否解釋一二?”

錢知縣道:“王爺但說無妨。”

裴昭珩道:“臨近年關,為何溪鎮上家家戶戶大門閉、門可羅雀?”

錢知縣聞言,撓了撓腮幫子,訥訥道:“這……這……”

裴昭珩道:“本王問你——”

“為何?”

錢知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眼前這位王爺分明年紀輕輕,且生的又如畫里頭的神仙中人一般俊好看,可他只是這樣淡淡問了兩個字,那雙本該波盈盈的桃花眼,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掃過來,卻莫名他心中一下子有些發,背后也不住生了一層冷汗。

錢知縣沒讀過什麼書,只聽過茶館里的先生說書,此刻便福至心靈的立時聯想到了一個詞——

不怒自威。

他膝蓋一、當即便跪了下去,叩了個頭,苦著臉道:“這……王爺,實不相瞞……宗山那邊,自打兩個月前,便有西北的蠻子打秋風,日子不好過,一時往南來避難的流民驟增,只是本地的百姓不愿接納,這才……這才……”

裴昭珩“哦”了一聲,淡淡道:“原來錢知縣還看得見這些流民,本王還以為知縣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眼神不佳,什麼都看不見呢。”

錢知縣聽他這樣說,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喏喏了片刻,道:“下……下……”

裴昭珩道:“這樣多的流民流落溪街頭,食不果腹,不蔽,本王一路所見不知凡幾,你為何既不施粥場救濟,又不與朝廷上報,便眼睜睜看著他們流離失所,不聞不問?”

錢知縣這下終于聽出來三王爺這是在興師問罪了,嚇得趕忙磕頭道:“這……這前線有了戰事,災民、流民自然是在所難免的,況且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我們溪只是小地方,衙門里錢糧又……又不多,這樣多的流民若都要救濟,下實在是施不起、也設不起這樣的粥場啊!”

裴昭珩聽他這樣強詞辯駁,面上仍然沒什麼神,右手卻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當即激的那原本好端端放在桌上、裝著一盞上好銀松的小瓷盞飛起了半寸高,又“哐當”一聲落了回去,嚇得錢知縣幾乎肚子一

“強詞奪理。若是府衙錢糧不足,為何不向朝廷奏秉,難道戶部還會短了溪的不?”

錢知縣苦著臉抬起頭來,道:“不是下不奏秉,只是……只是下一個小小的知縣也做不得什麼主啊,此事即便下有心奏秉,也得先問過武靈府的上,那邊若是不同意……下……下也實在不敢擅作主張……”

裴昭珩皺了皺眉,道:“你是朝廷任免的溪知縣,正七品員上書奏秉,上可通議政閣大臣,下可通六部堂,哪里又來什麼納諫直奏還要問過‘上’的規矩?”

錢知縣小聲道:“這……這……三王爺有所不知,在咱們北地三府,這些可都是經年的老規矩了……”

正此刻,庭院門外傳來一個小廝通秉的聲音。

“知縣老爺,外頭有位軍爺求見。”

錢知縣正是心煩的時候,當即便皺眉答道:“什麼軍爺,他等著!本在見貴客,早吩咐過你們不要打擾,怎麼這樣沒眼力,什麼阿貓阿狗竟也敢放進來攪和,本……”

小廝在門外道:“可他說他是來見三王爺的。”

小廝話音一落,錢知縣便看見眼前那方才還一直面淡淡、氣定神閑的年輕王爺忽然抬起了那雙形狀漂亮卻又淡漠的桃花眼,道:“他進來。”

錢知縣一愣,頓時噤聲,不敢再說了。

賀顧帶著征野走進院子時,瞧見的便是這幅景——

這小庭院青磚黛瓦、四面落水,庭中種了一棵枇杷樹,亭亭如蓋、樹下擺了一張烏木八仙桌,端端正正、倒別有雅趣,此雖是在溪,院子卻有一江南味道,修院子的人倒也講究,真是好會

只是三殿下端坐桌前,臉瞧著并不很高興,承微和周羽飛二人面無表、一言不發的侍立在側,看著活像兩尊殺氣騰騰的煞神。

賀顧:“……”

他再看了看三殿下前跪著的那須發花白、著一件圓領青袍的老頭,賀顧撓了撓后腦勺訕訕道:“啊……這……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王爺可是在辦正事麼?”

裴昭珩一看見他,眼神立時和緩了三分,但并沒有立刻回答他,只先把那錢知縣打發了,他且先回去好好想個章程,想清楚怎麼解決溪鎮上的這些北地流民,等錢知縣走了,才又遣退了承微和周羽飛。

不過那邊跟著三殿下的承微和周羽飛,他兩個退下去的干脆利落,賀顧這邊征野先出去一會,征野卻明顯出去的很不愿,走的一步三回頭——

眼下賀顧已經和他坦白了跟三殿下的關系,見征野這副模樣心中便多有點尷尬,干咳了一聲低聲道:“我就和三殿下說兩句話,一會就出來。”

征野沉默了一會,半晌才終于妥協了,低聲道:“……好吧,只是如今……如今為了爺的子著想,您二位可得有些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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