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213

裴昭珩道:“無妨,有承微和仙在,本王不會有礙。”

他抬步走出院子,賀顧見狀,心里實在不放心,連忙也跟了上去。

這不出來還好,一出驛站大門,見了驛站門外的形,幾人都是嚇了一跳——

雖有幾個兵維持秩序,然而兵只有那小貓兩三只、流民卻烏泱泱一大群、哄在驛站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有的涕淚橫流嚎啕大哭,也有的污言穢語咒罵不休,態各異,真可謂是再真實不過的眾生相。

——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這些流民都是面黃瘦、蓬頭垢面,里頭甚至還有抱著孩子的人,這樣臨近年關的大寒天里,上卻是衫襤褸,只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單,真不知從北地到溪一路,他們是怎麼趕過來的。

賀顧看的心中稍稍有些不忍,那邊流民之中卻已然有人開口道:“欽差大人來了!王爺來了!咱們有救了!咱們有救了!”

又有流民哭喊道:“王爺救命,王爺救命啊……求求王爺,別把我們趕出城去,別把我們趕出城去啊,嗚嗚嗚……”

語罷又是哭嚎又是磕頭,場面一時作一團,人聲此起彼伏,幾乎攪做了一鍋粥。

勿怪那驛丞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惜冒犯,也要人去通秉傳請三殿下出去,畢竟門口維持秩序的就這麼幾個兵,流民們的緒卻愈發失控,真要是一個鬧不好沒攔住,這麼多人、一旦闖將進來,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子。

承微抬頭看了王爺一眼,見他朝自己微微頷首示意,這才從裴昭珩后走了出來,在驛站門前的臺階上略略提高聲調道:“諸位鄉親父老,且先稍安勿躁,我們王爺只是奉命督修河工、途經此地,并不清楚形,諸位有什麼話……”

他話音未落,已然被一個高高瘦瘦、衫襤褸的漢子打斷,那漢子怒道:“咱們都是些泥子罷了,你們是貴人,也別同我們說這些話糊弄、欺負我們聽不懂,鄉親們來這里,只為了討個說法,為何三王爺到了溪,便要把我們這些人趕出城去,現在了冬,出了城天寒地凍,我們可還有活路嗎?!左右也不過是個死,今日王爺若不肯給個說法,我們便在這里不走了!”

他語罷,雜七雜八的流民們便連聲附和道:“對,不走了,不走了!為什麼要趕我們走?!”

正此刻,長街那邊卻傳來一聲暴喝。

“你們這些刁民,好生放肆!”

賀顧聞言,抬眼去看,卻原來是那錢知縣被承微遣去的人請了回來,去而復返,此刻正帶著一眾衙衛回來了。

說話的人自然是錢知縣。

穿著服的知縣老爺帶著兵來了,這些流民們氣勢才稍稍弱了三分,不自覺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錢知縣這才連忙巍巍快步走到階下對裴昭珩行了個禮,道:“下……下一時不慎,竟出了這樣的子驚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又轉看著流民們怒道:“你們真是不知死活,可知這位是朝廷的三王爺,陛下親封的一品親王,他……”

裴昭珩卻打斷了他,沉聲道:“錢知縣,他們說本王來了,他們就要被趕出溪縣城,這是怎麼回事。”

錢知縣的臉頓時一白,那表著實不太好看,面皮抖了抖,顯然心中也很慌張——

原來方才他被三王爺斥責,怪罪未曾安頓好這些流民,這錢知縣也沒讀過幾本書,之以為是這些流民滿了溪街頭巷尾,這才惹了王爺的眼,害他也被怪罪,于是一出了驛站的門,便邊的衙衛去安排驅趕這些流民,不過他倒也沒有直接趕出城去,只是讓衙衛把流民安頓在城西一道收容,卻不想底下衙衛辦事太過切,這些人都是面黑心狠慣了的,哪里顧得和流民們好好解釋清楚?

他們來勢洶洶,一時驚著了附近的流民,這些人人數不,不是衙衛們一時半會都能驅逐得了的,不知誰見了錢知縣半刻功夫前從這驛站出來,又得了消息說驛站里眼下歇著京中來的一位王爺,一時起哄煽風點火,這伙流民害怕被趕出城去,便都聚到了驛站門前,要那京中來的王爺給個說法,為他們留條生路。

雖然事發突然,攏共也不過短短片刻功夫,裴昭珩卻已經把事經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本王是你想個章程,好生安置流民,何曾你把他們都趕出城去了?”

錢知縣膝蓋一,撲通一聲跪下就要磕頭,卻被裴昭珩讓承微攔住了,他只好苦著臉道:“下……下并不曾要趕他們出城,只是衙衛們…

…將這些流民安置在城西罷了,誰知他們不但不遵從衙門安排,竟還聚眾鬧事,真是膽大包天……”

裴昭珩道:“安置在城西?既如此,百姓歇息之,還有粥場,知縣可設好了?”

錢知縣喏喏了兩下,卻半天沒發出一點聲響,過了好一會才道:“……還……還不曾,但下立馬就會人安排,最多不過七日!頂多七日便會安排好的!”

裴昭珩寒聲道:“七日?那這七日,知縣便打算就讓這些百姓等死不?如今衙門里可還有存糧?”

眾目睽睽,錢知縣說有也不是、沒有也不是,半晌脖子,只得小聲道:“還有一些吧……”

裴昭珩道:“既然如此,速設粥場,最遲一日便必須搭設好。”

錢知縣聞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頓時耷拉下臉道:“一日?這……這怎麼來得及啊,我們溪只是個小地方,衙門里人手不夠,這樣多的流民要救濟,那點存糧也支撐不了多久啊,王爺,您說您……您這不是為難下嗎?”

裴昭珩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錢大人進來說話,本王有話要問你。”

語罷便轉進了驛站大門。

錢知縣見他如此,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可是不跟進去又不行,只好心中打著鼓、心不甘不愿的跟進去了。

賀顧見狀,心知去年江水患,那時三殿下奉命去江慶、陵治過災,這種事三殿下已是有了一回經驗,想必和這些見死不救、違的地方道他也已知道了門路,眼下多半就是要敲打整治這個不知好歹的老頭了。

別的不說,就連賀顧一個武都知道,大越朝各地州府道衙門,都有自己的糧倉,每年戶部要清查糧倉存量數額,以防荒年水患無糧可賑、激起民變,錢知縣若要說一點余糧都沒有,必須眼睜睜看著這些流民去死,那是騙鬼鬼都不信的。

見那位王爺拉著知縣老爺又進了門,圍在驛站門口的流民一時又有些嘩然,眼下三殿下不在,賀顧便替他安道:“諸位父老鄉親,方才三王爺所言你們也聽見了,并不是他要趕你們出城去,眼下知縣進去,也只是商議設立粥場的事,諸位且先稍待片刻可好?”

賀顧提了粥場,人群的這才稍稍平息,那幾個一直沖擊著維持秩序衙衛防線的漢子,作也稍稍停了停。

賀顧有心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半是閑侃半是真好奇的看向了方才說話還算清楚的那個漢子,問道:“是北地的蠻子劫掠,你們才逃到溪?怎麼會跑的這樣遠?”

那漢子看賀顧生的面目端正,怎麼看也不像那種尖猴腮的壞人,心中的防線稍稍松了些,道:“何止是今年,哪年蠻子到年關前能消停?只是今年蠻子們自己打起來了,他們打的厲害,吃得用的自然就比往年更加不夠花用,便來搶我們的,原來還只是臨近草原三個縣城遭殃,今年宗山七個縣城,全部遭了蠻患,朝廷兵又管不過來,我們為保命周全,也只能往南逃難,可誰知到了南邊……竟然也不太平……”

那漢子一邊說著,眼眶一邊泛起紅來,道:“我們這些人,也是運氣好才逃過了一劫,同行點兒背的,此刻都已死在刀口下了。”

賀顧微微一怔,道:“什麼?你們都已經往南了,難不南邊還有蠻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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