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232

“元兒覺得朕在糊弄你,可朕……朕卻從未騙過你。”

“朕喝了那碗湯……是因為你是朕的孩兒……朕給你這個賭的機會……也是因為你的上……流著朕的……”

“倘你今日賭的贏了……也要記得……咳咳……記得你能賭贏……你的籌碼……從來不是什麼軍……也不是陳家……”

“……而是因為你是朕的兒子,是裴家的子孫。”

“朕愿讓你有機會贏,你才能贏。”

“你可懂得?”

“生殺予奪,這才是君王。”

“你可懂得?”

裴昭元愣愣的看著榻上的皇帝,幾乎被他方才所說的給驚得腦海一片空白,心頭巨震,他說不清此刻他是個什麼心,可看著這個此刻分明已經行將就木、奄奄一息的老父,裴昭元卻頭一次生出了幾分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恐懼和震撼來。

皇帝長出了一口氣,道:“記得……咳咳……記得今日朕和你說過的話……以后若是賭贏了……也一輩子不要忘記……若是賭輸了……元兒倘若……咳咳……倘若愿意帶著這份籌碼……那便還能好好的……若不愿意……那你便也再無退路可行了……”

裴昭元的頭滾了滾,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次他止住了淚,面上的緒也一點點褪了個干干凈凈。

“父皇……寫傳位詔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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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溪。

意料之的,周振飛拒絕了賀顧發兵往京的要求。

賀顧并不意外,畢竟他只是個小小的偏將,一無虎符、二無詔,就算他已經告訴了周將軍京城有變,也許此刻陛下和皇后娘娘遭了不測,可口說無憑,他能相信帶回消息的征野,周將軍卻沒有義務相信帶來消息的他。

但昆穹山營地距離京城這般近,眼下也是賀顧能夠得著的最近的兵力,就算都是些運糧的老弱病殘,可此刻急,生死攸關,也由不得他挑三揀四了。

只是即便賀顧不挑三揀四,這昆穹山營地的兵馬,卻也遠不是他想調,便能調的。

雖說京畿戒嚴,京城有變,這些都是賀顧的猜測和直覺,他也的確并沒有充足的書信來往和證據,能證明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這種事從古至今,都是等不得十足的證據的,往往那一點直覺便是唯一的機會,倘若真的出了事,等有了完全的證據再手,那恐怕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這關頭,死馬也只能當作活馬醫,調不昆穹山營地的兵,那也還有溪縣衙的府兵,是好是孬總是個兵,聊勝于無,總比沒有強。

是以賀顧強行要把溪縣衙的府兵全都帶走時,錢知縣即便嚇得兩戰戰,恨不得跪下來給他磕頭求求這位小爺,別再胡作非為帶累了他,害他老錢不能在致仕后榮養,賀顧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好賴不聽。

錢知縣與他扯皮,他便抬出幾個月前剛把錢知縣嚇得夠嗆的三王爺,他知道他若配合,同意調兵,雖然未必就能舒服養老,但若是不配合,那是肯定不能舒服養老的,更北的北地二府有幾個縣城,年年都有犯錯的員被朝廷追究,流放到那給馬掃屎,錢知縣倘若不從,那大好的北地馬房和遍地的馬糞就在朝他招手。

錢知縣被無奈,只得在賀侯爺的威下從了,那姓賀的帶著他的府兵浩浩湯湯大搖大擺離開前,錢知縣也只得一邊抱著縣衙門口的柱子憂愁、心中和老天爺千求萬求千萬別出事,一邊在心中破口大罵這些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賀顧就這麼帶著千余部屬、千余溪府兵,南下往京城連夜縱馬,疾馳而去了。

一路上賀顧的意識都非常清明,他本以為自己應該慌個六神無主,甚至不知所措,然而真的到了這關頭,上輩子浴著、經歷了無數廝殺、練出來的本能卻反而讓他越心急、越冷靜,越憂心裴昭珩的境,越是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北地承河大營那邊楊將軍還未拔營,仍在布丹草原上,南邊陵大營估計是太子嚴防死守著的重點對象,更難傳遞消息,唯有昆穹山營地算是可解燃眉之急的近水,可是周將軍又不吃、嚴守軍令,不見虎符絕不調兵馬。

他手底下這千余人,即便憑著這些日子他練出來的那些個可用的漢子,一腔悍勇沖破城門殺進京去,可若沒有大波兵馬后頭支援,到頭來搞不好反而要被關在城里,被太子和紀鴻甕中捉鱉,絕非良策。

只有一邊進京保得皇帝和三殿下平安,一邊拿到虎符,回去調昆穹山的兵馬馳援,才能多三分勝算。

可是即便如此,也只是三分。

昆穹山的那一窩兵,到底有個幾斤幾兩,賀顧心中可太清楚了。

但又不得不賭。

畢竟除此以外,再無他路。

罷了,賭就賭罷,不過就是賭罷了,兩輩子了,他賀子環賭的難道還了嗎?

于是便帶著人馬,連夜疾馳往京。

一夜賀顧都是神智清明,毫無睡意。

說來也怪,自他肚子里揣了這個小的,過了三四個月后便是胃口與瞌睡齊飛,一日十二個時辰,有時候睡一半都還打哈欠覺得不夠,可今日卻清醒的前所未有,這小家伙在他肚子里老實的宛如換了個人,一也不,他一整夜在馬背上顛簸,更是未覺任何不適,若不是賀小侯爺還沒失憶,簡直都要以為自己肚子里揣了個小家伙這事,只是他的黃粱一夢罷了。

這麼乖這麼懂事一個小家伙,也不枉他為男子,卻還打算著頭皮把這孩子生下來了。

只是賀顧自己能放心,征野一路跟著,心里卻七上八下,看著賀小侯爺下跑的健步如飛的云追,簡直一路上都把心提在嗓子眼,生怕有個什麼好歹。

好在云追實在是匹價值連城的好馬,即便是這樣趕路,比起其他的馬兒卻跑的穩了不止一點點,賀顧才安然無恙。

賀顧本就不胖,再加之這個年紀條長個子,當然比早兩年更瘦些,小腹雖然稍稍有痕跡,但穿上甲胄一蓋,便什麼也看不出來,旁人自然是渾然不覺,只有征野心知他家侯爺在帶著個小家伙一塊在馬上顛,但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在心里一會阿彌陀佛一會無量天尊的祈禱這事能趕了解,陛下、娘娘、還有京中的言家、王家等等一干人等,都能平平安安,逢兇化吉。

跑到凌晨,大家終于有些撐不住了,賀顧轉頭了一眼,心知天氣嚴寒,的確需要休整,便下令隊伍在距離京城只有幾十里的地方暫且駐營休整,天明后再

跑了一夜,天黑風寒,人困馬乏,然而賀顧心中也知道,此刻實在由不得他們倦怠。

其實這些兵士,本也不必擔天明之后,隨他一同殺進京去的風險……

賀顧轉站起來,垂目看著他們倦怠的互相依靠著閉目歇息,北風呼嘯著,每一個人出在外的手指和鼻尖、耳朵,都凍的通紅。

距離天明,大約也只有不到一刻的功夫了。

征野見他站起來看著后面黑浩浩的隊伍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擔心他的子,便勸道:“爺坐一會吧,馬上就要天明了,趕趁現在再歇歇,不然子吃不消啊……”

賀顧卻沒搭理他。

此時此刻,賀顧眼里后頭的這一隊人馬,雖然在雪原里浩浩湯湯蔓延了老遠,這隊伍宛如看不見盡頭一樣長,可賀顧心中卻太清楚不過,這點人手,對上訓練有素的京畿五司軍,實在有些太微不足道了。

他只能賭。

賭裴昭元把兵力主要布置在了城南,對城北的布防沒有那麼上心,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可若是一切都只能賭,萬一賭的輸了呢。

再看看眼下這兩千多兵士,都是臨時被拉著上京,面對著這場忽如起來,不知為何而起的戰役,他們真的能有斗志,真的能突破北城門戒嚴的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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