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一個鐵環到籠子就彈開了，鐵環不如籠子大，容易偏出去。

秦京有點惋惜地嘖了一聲，安桑枕道：“不用擔心，下一個一定中。”

桑枕的心也被揪起來了，張地嗯了一聲，聚會神地看著秦京拿鐵環的手。兩人的影從后面看起來，倒像是依偎在一起。

秦京擺好了姿勢，輕松說了句“你看好了”就扔出去，誰知這時斜刺里飛出來一塊玉佩，在半空生生把鐵環打掉，玉也裂開來碎到地上。

秦京帶著驚怒往后看去，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這三腳貓功夫，不如回去練幾年再出來。”

第20章 夜市（下）

桑枕聽見段景的聲音，驚喜地了聲夫君，樂顛樂顛地跑到他邊，挽住他的胳膊。

段景幾不可聞地從鼻端哼了一聲，算這小東西識相。

“夫君，你都忙完了嗎？”桑枕關切地問，“我陪你再吃點東西嗎。”

段景說不吃，桑枕就噢了一聲，嘰嘰喳喳地說著剛才套環看見的新鮮事。

這邊兩個旁若無人地說話，秦京卻失了面子，周圍的人可是都看見鐵環被個玉佩打掉了，站在他后面嘖嘖稱奇。

秦京大步走到段景旁邊，略一拱手道：“這位公子，不知在下有哪里冒犯？”

段景剛被桑枕顛三倒四的敘述給逗樂了，聽見秦京說話，收了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時候桑枕又傻了吧唧地向段景介紹說，這位公子是個好人，還說要幫他套兔子呢。

段景的臉越聽越沉，桑桑卻還在不知死活地說。終于聽不下去的侍衛湊過來，戰戰兢兢地建議：“桑公子，你看大人正好在這，不如讓大人幫你套吧。”

話音剛落，段景就涼涼地看了侍衛一眼，好像在嫌他話多。

侍衛趕低著頭退后，桑枕卻很高興地應道：“說的對啊，”扭頭問段景道，“大人，你能套中嗎？”

段景被他這種純然疑問的語氣刺激到了，他十三歲就進宮陪同皇子學騎，投壺這種小兒科，東宮那位就沒贏過他，箭可以說沒金鎩羽，百不失一。

不過后來段景長大一點，就沒法以小孩子不懂事這種理由贏太子了，于是干脆不玩了。

他輕飄飄地看了桑枕一眼，出手來。

桑枕趕從他的小荷包里掏出十文錢遞給老板，換了三個鐵環拿著，取了一個遞給段景。

段景笑了一聲，從他手里又取了兩個，三個環略微錯開，輕輕巧巧地扔出去。

只見三個鐵環在空中分開，穩穩地落到攤子上同一排的三個花瓶上。

家丁趕上前把東西拿下來，連聲拍著馬屁。

段景飄飄然地聽著，轉頭看看，果然收獲了桑枕崇拜非常的小眼神。

他勾了勾角，剛要說點什麼，兩個家丁馬屁卻拍不完了，好話一句接一句地說，可是再說就顯得假了，段景冷下聲音：“行了，閉上。”

兩人接著就安靜如了。

下人又買了些環，段景出了兩次三環，分別套中了一排連著的三件東西和斜著的三件東西，引得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喝彩。

只是他專注扔的好看，并不管套什麼東西，中的玩意不是小兒的玩就是酒杯。

雖然次次都中，老板卻沒有什麼微詞，他早看出這位來就是扔給旁邊那位小公子看的，說不定這位爺玩好了，還能給幾個賞錢。

于是他地湊過去，又拿了兩個環給段景。

“這位大人手上功夫實在是俊，小的佩服不已，送大人兩個環，愿大人再給大家伙開開眼！”

話說得真是圓又漂亮，段景難得抬眼看了一眼這小老兒，道：“那段某就謝過老板了。”然后沖家丁打了個手勢，后者趕掏出幾錠碎銀給老板。

老板接過銀子，臉都笑開花了，心想這可真是賺，就是這位爺今晚上把自己這一兜兒的玩意套了去也不虧。

桑枕眼地拉了下段景的袖子，道：“夫君，我只想要兔子啊。”你套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干什麼呢。

段景嗯了一聲，掂了掂最后三個環。

桑枕屏息看著他，周圍的人吵鬧的聲音好像也小了些，都在等著他扔。

裝兔子的是個方正的鐵籠，擱在攤子最后面的一角，因為斜前方擋著個花瓶，大多數人都沒注意到它。

第一個飛出去，接著后兩個也跟著扔了出去。

先過去的鐵環直直沖花瓶過去，嘭地一聲，將花瓶砸得四分五裂，后兩個鐵環承了第一個開的路，竟豎著進了籠子的，將兔子兩側給夾住了。

后不知誰喊了一句好，剩下的人也都跟著起來了。

“好漂亮的手！”

“這位公子一看就是練家子啊。”

更有甚者已經當街開始抱怨：“人家每回都能中，怎麼你就怨人家的環有病？”

桑枕歡呼一聲，蹦起來去摟段景，被他托著屁打了一下子：“就你會折騰。”

弄得爺在這跟個猴兒似的人看熱鬧。

不過總算哄得桑桑開心。

他施施然領著歡天喜抱著籠子的桑枕離開了。

而一直充當空氣的秦京，自始至終，段景都沒賞他一個眼神。

段景看著逗兔子逗得正開心的桑枕，心想哄也哄夠了，也該回福滿園他嘗點利息了吧。

桑桑這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盯著懷里的籠子看，他剛打算開口，不料桑枕帶著哭腔的聲音就起來了。

“夫君，你的鐵環把兔子傷了……”

這渾兔子！

段景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頭都開始痛了。

第21章 送子觀音

最后當然是段景帶著眼睛紅紅的桑枕回了段府，給那兔子找了個專門伺候牲畜的家丁，在那本沒傷的地方上了點看著沒什麼用的藥才算完。

福滿園也別去了，回了段府，桑枕的眼睛就沒從那只兔子上移開過，甚至還想把兔子抱到屋里。

段景沒想到給自己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看著在木舍里耀武揚威吃草的小畜，簡直是豈有此理。

等到桑枕終于放下心來，一回房，就恭恭敬敬的從服夾層里取出那尊小木雕，放在床邊的小幾上。

段景跟著進了屋，約猜到這菩薩是怎麼來的，于是走過去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這是哪里得的？”

桑枕就答道：“是我向那位公子買的。”

段景哦了一聲，又問道：“這刻的是什麼呢？”

桑枕說：“送子觀音。”

一說完馬上就后悔了，難道他要讓大人知道自己每天都想著生寶寶嗎？他垂下頭，有點懊喪。

段景有點驚訝，不過還是拍了拍他的手，有點憾地說：“這個并不是送子觀音。”

桑枕抬起頭來看他，眼瞳里是明顯的失：“真的嗎？”

段景嗯了一聲，其實他哪分得清觀音，不過是應付桑桑罷了，他順勢把木雕拿起來，打算賞給下人。

桑枕攔下他的手，又把它拿回來，重新擱在小幾上，振振有詞道。

“就算不是送子觀音，也可以保佑大人啊。”

段景的臉接著就黑了。

用那個小白臉送的木雕保佑自己？

可是他跟這小傻子講不明白道理，索不與他詭辯了。

終于等到了熄燈，段景一把將桑枕抱上床，笑了兩聲，不安分的手就起了他的裳，順著椎骨一點點往上去。

桑枕仰著頭被他親，嘖嘖津換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清晰可聞。

段景心下喟嘆了一聲，可算是著了，輕車路地將他服剝了，直到桑枕上只剩一件肚兜的時候，段景的眼都綠了。

他剛要挑開肚兜的繩好好親親那對小子，桑枕就推開了他的腦袋。

“不行呀！”桑枕面紅，焦急地說。

段景都箭在弦上了，他來這麼一句，于是忍著竄上來的火，惡聲惡氣地問道。

“怎麼不行？”

桑枕認真地說：“這不是送子菩薩，怎麼能放當著菩薩的面做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