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只顧著擔心自家公子了，也沒聽清楚胡人剛才跟他說的話，他垂頭喪氣地跟胡人哭訴道：“人娘娘，您看在平日里和奴才家公子關系好的份上，幫奴才想想辦法吧，公子從昨天就不見了，到現在奴才都沒找到他人，奴才真的沒有辦法了啊！”

胡人聽他哭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找回自己要說的話，“可是你家公子，現在不好好待在皇上的寢宮里嗎？”

“啥？！您說啥？”小包子被這話嚇得頓時就不哭了，語氣都驚恐了起來，“您說誰在皇上寢宮里？”

胡人嫌棄地看著他：“你這個奴才怎麼當的，整個后宮都知道你家公子在皇上寢宮里，就你還滿世界找他。”

小包子連忙了臉上的眼淚，急切地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公子他真的在皇上寢宮里，而不是去做了傻事嗎？”

胡人嫌他說話晦氣，唾棄道：“閉上你的烏，你家公子去了陛下那里邀寵，算哪門子的傻事，天大的好事還差不多。我看啊，你趕回你們倆的小院里收拾幾件服，去承殿投奔你家公子清福罷！”

公子不是去做傻事就好。小包子趕了把臉，謝過胡人，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胡人見走得這麼急，笑罵道：“這狗奴才，一聽說去福，就跑這麼快！”

榮華將小公子要喝酪的事告訴了剛起床的乾德帝，乾德帝正由宮伺候著穿服，聽到尹璁只要了一碗酪，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倒是會挑東西吃。”

這話讓榮華心頭一跳，以為自己誤會了乾德帝的意思，又誤導了小公子，其實陛下并沒有那麼縱容小公子？那他豈不是辦錯事了？完了完了，一會陛下怪罪下來，要罰小公子，小公子那小板怎麼得起挨板子，要不自己幫他了吧，可是打板子很痛的樣子，他要不要幫小公子罰呢？榮華糾結了。

這時乾德帝又說：“這小東西是在試探朕對他的態度呢。”

經過乾德帝這麼一提點，榮華馬上就反應過來乾德帝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并不是要責怪他們的意思，而是說小公子想用一碗難得的酪來試探乾德帝對他有幾分縱容。如果乾德帝沒有別的反應，那小公子就會放下對乾德帝的警惕，如果乾德帝有意見，那小公子以后就會在乾德帝面前收斂許多。

想明白這一點的榮華地松了口氣，嚇死他了，他還以為乾德帝要興師問罪呢。

正好這時乾德帝換好了服，回過來對他說：“走吧，去看看小公子在做什麼。”

榮華應了一聲，連忙跟在后面出去。

第16章 口是心非

膳房那邊趕著把酪做出來，送到了承殿，尹璁著面前那一碗還熱著的酪發呆，他沒想到自己任說出來的要求真的能得到實現，心里一陣復雜。

這就是寵嗎，乾德帝真的會寵著他，不管他做什麼事，都會慣著他，不會懲罰他嗎？尹璁不安地想著，他從小到大，就連娘親都不會對他千依百順，乾德帝跟他是什麼關系，真的會無條件地縱容他嗎？

乾德帝和榮華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尹璁愣愣地坐在桌子前看著一碗酪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呆呆傻傻的，有幾分可。乾德帝咳了一聲，伺候尹璁的葉姑娘就注意到他來了，連忙欠行禮：“陛下。”

不等尹璁反應過來，乾德帝就大步走了進去，走到桌子前，看了看碗里紋未的酪，又看了眼傻乎乎的尹璁，笑著問道：“不是要吃酪嗎，怎麼端上來了不吃，難不是在等朕？”

乾德帝只是隨口打趣一句而已，沒想到這小東西真的抬起頭，滿眼依賴地著他，細聲細氣地說：“是啊，陛下對我這般好，我不忍自己吃獨食，便等陛下醒來一起吃。”

類似的話，乾德帝在后宮妃子哪里不知道聽了多次，以前他都是笑著揭過，這次不知怎麼的，心卻突然跳快了幾下。雖然知道這低眉順眼的小東西是在違心地討好他，但他還是很用地坐了下來，拿起碗里的調羹，舀了一大勺酪，作勢要吃。

乾德帝還不忘了暗中觀察這小東西的反應，尹璁表面上看起來拘謹溫順，實際上他看到乾德帝一下子挖走了這麼一大塊酪，心疼得都要滴了。但話是自己說出來用來討好乾德帝的，他總不能小氣吧啦地從乾德帝手里搶回勺子，那樣不就敗了他在做戲的事實嗎？

尹璁以為自己的緒藏得很好，實際上乾德帝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還是太了，在乾德帝面前就跟張白紙一樣，有點什麼小緒都反映在上面。乾德帝覺得他口是心非的樣子也很可，為了讓他出更多的表，便起了逗他的心思，假戲真做地把調羹里那一大塊酪全吃進了里。

然后就看到這小東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本就很大的眼睛，一不地看著自己，那小眼神彩極了，后悔懊惱心疼混在一起，把乾德帝都看樂了。

乾德帝又舀了一勺酪，一碗酪本來就不多，被他舀了兩勺，差不多就要見底了，尹璁自己還一口都沒吃上呢，急得他眼淚水在眼眶里團團打轉。

眼看著人就要被自己逗得掉金豆豆了，乾德帝才笑著收手，把原本已經放到自己邊的調羹轉個方向，送到尹璁邊去。

尹璁眼淚水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看到了眼前白香噴噴的酪。他見乾德帝正笑著看自己，連忙想收起自己失態的表，沒想到收得太急，還莫名其妙打起了嗝，一打就是好幾個，難得他一個勁飆眼淚。

乾德帝忍俊不地問他：“你剛才不是很想吃嗎，一直看著朕吃，怎麼朕喂你你卻哭了，是朕哪里做得不好嗎？”

尹璁聽到乾德帝的問話，很努力地掩飾自己的緒，打著嗝給自己辯解道：“我、我只是到太高興了，我不過是個低賤的下人罷了，居然能夠得到陛下親自喂食，榮幸得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不淚流滿面。”

乾德帝沒想到這小東西還伶牙俐齒的，對他的興趣愈加濃厚了。果然，把這樣一只小東西放在邊，深宮中的生活也會有趣很多。

他見尹璁盯著面前的酪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還故作矜持，不覺得好笑，才大發慈悲地說：“吃吧，再不吃涼了。”

尹璁得到乾德帝的允許，迫不及待地嗷嗚一大口將整個調羹都含了進去，像是怕乾德帝一會還要用這個調羹吃他的酪那樣，把整個調羹都沾滿他的口水。心里想著乾德帝這麼尊貴的人，應該不屑于吃他的口水吧，那這樣乾德帝就沒有調羹吃他的酪了。可他自己也不想想，自己里含著的調羹乾德帝剛剛用過，上面還沾了乾德帝的口水呢。

乾德帝看著他賣力勺子的傻樣，眸暗了暗，然后笑著把調羹給回尹璁，讓他自己吃。

尹璁終于拿回調羹，怕乾德帝反悔那樣，一個勁地把碗里剩的酪挖出來吃掉，吃得飛快，一會兒就沒了。完了他甚至還想端起碗把沾在碗上的給干凈，幸好還尚存一理智，沒在乾德帝面前做出那麼掉價的事來。

乾德帝覺得他這樣可笑又可，就對榮華說：“既然小公子喜歡吃酪，那就每天讓膳房做一碗送過來。”

榮華應道：“喏。”

尹璁聽到自己每天都能吃上一碗酪，兩只眼睛都亮了，高興的同時還有些激，這是不是證明乾德帝已經很寵他了，他是不是可以開始拳掌地計劃他的報仇大業了？

乾德帝在暖閣吃了尹璁一口酪，就當做是吃了點心填飽了肚子，就準備去書房批奏折了。尹璁見他要走，像條小尾似得跟著，還眼地跟到了殿門口，就差沒大膽地問乾德帝要去哪里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份卑微，沒有過問乾德帝行蹤的資格，所以很乖地沒有問出來，只是用行來代替了自己的疑問。他知道乾德帝并不會厭煩他粘人，反而還有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