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有刀槍，他便耍弄棒，而蕭善就靠在走廊的柱子邊看著。

等他收勢，蕭善拍手鼓掌很給面子的說了聲好。

謝追扔下棒走到蕭善跟前，他的眼睛很亮，額頭上滿是汗水，汗了額前一撮發，俊朗的面容因運微微泛起紅暈。

呼吸有些濃還有一息。

蕭善很喜歡謝追這打扮，的黑包裹著軀，完展著上半的線條。瘦勁有利卻異常纖細的腰，優的肩胛骨……

唯獨筆直又纖長的雙藏在了衫下面。

不過沒關系，蕭善用欣賞的眼睛打量著謝追，他每晚都能看到，每晚都能它的形狀和線條。

謝追原本是想說些什麼，但在看到蕭善的眼神時，他突然忘了自己要說的話。蕭善的眼神讓他覺到了危險，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些火熱的夜晚。

謝追有些口干，不自覺的抿起了。然后他看著蕭善手給他整理了下領，語氣溫和說：“天還沒有完全熱起來，你出了一汗，去洗個澡。”

謝追猛然退了一步，說了個好字，便匆匆離開。

有些慌，有點落荒而逃的滋味。

***

坐在浴桶里只出個頭，謝追用水往臉上潑了潑。

著脖頸下面的皮時，他微微一頓，手停在了那里。

同蕭善相也不過短短數日，他變了，變得有點容易胡思想。

剛才蕭善的手從他上離開，那明明是一個在自然不過的作，他卻覺得那人故意在他鎖骨挲了一番，引得他一抖。

謝追想到這猛然把頭扎進水里。

他看不懂蕭善，那人對自己的好像很滿意。

說實話他的并不好看，不纖細也不白，上還有不大大小小的傷疤。蕭善平日里對那些傷疤視而不見，可在特殊時候又會一點一點親過那些很敏的疤痕。

既然看不懂，便不看了。

在水里憋到了極限，謝追才從里面抬起頭。

水順著臉頰軀往下落，他拿起一旁的細巾了泛酸泛的脹眼睛。

謝追穿戴好從浴室走出來時蕭善正在外間坐著，看到謝追的頭發在著，他走過來拿起屏風上的干巾親自給他拭著頭發。

謝追本想拒絕，不習慣兩人太過親是一，二來在邊境他很有干頭發的時間，他早已習慣國那些糙又慌張的日子。

但最終他還是安靜坐下，任由蕭善作。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頭發的聲音在細微的響著。

只是發再怎麼，也只能個半干。

蕭善放下細巾道：“等頭發徹底干了，我帶你安泰寺。”

謝追訝然：“王爺信佛？”

蕭善想了下說：“倒也不信。”

謝追：“……”不信佛，那去寺廟做什麼？

蕭善為其解：“去燒香。”

謝追：“……”既然不信佛，卻還要去燒香，這是什麼古怪病。

蕭善笑了下沒有說別的。

謝追也沒有問，等他頭發干的差不多后，兩人收拾了下去了安泰寺。

到了地方，蕭善請了香，然后捐了些功德銀。

等做完這些，他往謝追手里放了些碎銀子：“來都來了，你也拜一拜吧。我四走走，一會兒來接你。”

謝追握著手里的銀子看著他離開，他其實也不信佛，可最終他還是轉跪在了佛像面前。

比起蕭善的漫不經心，他顯得虔誠很多。

五年前的三月二十六，人人都知道他祖父謝忠戰死沙場，父親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可沒有人知道他大哥謝沉中毒雙眼失明。他和謝沉是雙生子，兩人本來就長得有點像，只不過他眉間有朱痣，謝沉沒有罷了。

眼看著北境要謝家要垮，他才冒死頂著謝沉的份了軍上了戰場。

第一次殺人，他也不怕，可他沒有退路，只能著頭皮上。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誰也不知道誰死誰活，但沒有退路的人只能咬牙堅持。

算算，今日便是他祖父謝忠的忌日。

謝忠埋骨北境，他謝追為小哥嫁厲王府，皇家有諸多規矩，想要祭拜謝忠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他在王府耍弄，也是想趁機發泄心中的煩悶，讓疲憊下來，不用想今天時什麼日子。他已經決定找個地方對著北境的方向拜一拜。

而現在，在這偌大的寺廟中，有了各種可能。他可以想念外祖父，可以祈求佛祖護佑謝沉安康，祈求能早日找到父親謝隨。總要生見人，死見尸才是。

謝追手上染過，他不知道佛祖會不會厭棄他這樣的人。可他還是跪在這里誠心拜了下去，誠心求了一求。

謝追起后把手里的銀子全部放在了功德箱，走出大殿時，他看到了站在桂花樹下滿臉無聊的蕭善。

他走過去，看著蕭善說了聲謝謝。他以為除了自己沒有人會記得那個日子，沒想到蕭善不但記得，還替他選了地方。

謝追他從來不怕傷，不怕被人欺負，但他怕別人對他好。

謝追一步一步走向蕭善，然后對他說了聲謝謝。

蕭善無所謂：“廟燒香，見佛磕頭，這事你自己愿意做，謝我做甚。”

謝追沒有吭聲，扔執拗的著他。

蕭善頓了下，幽幽道：“其實吧，我在這里為人點了長明燈，今日是當年點燈的日子，所以前來看看。”

蕭善怕謝追不信，又道：“是真的，那長明燈是給我自己點的。”

謝追頓時愣了，他滿目不解，不明白蕭善為何要給他自己點長明燈？

第10章 010

回去的路上，謝追時不時朝蕭善瞄去，他仍舊沒什麼表，可那糾結打量的眼神出賣了他。

他顯然把蕭善給自己點長明燈的事放在了心上，而且有些擔心。只是礙于沉悶的格，又不知道蕭善愿不愿意提起這些往事，所以他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他們是親無間的夫夫，但同時也是相對陌生的兩人。

再一次逮到謝追的目，蕭善把胳膊肘放在曲起的上，用手撐著下：“你有什麼話盡管問，我定言無不盡。”

謝追微愣，隨即面坦然起來。他不是個過于扭的人，蕭善既然開了口還一副等著他問的模樣，那他也沒必要再糾結。

于是他直言道：“王爺為何要給自己點長明燈？”這種事，聽著就不怎麼吉利。

蕭善眨了下那雙漂亮的眼睛，出一副深思之態：“讓我想想啊，好像是我小時候，六歲不滿七歲的樣子吧。那年冬天在花園玩耍時落在了湖里，后來雖然被二哥和他人一起救了下來，但卻一直高熱不退。治病的醫都說無能為力給我判了死刑，好在父皇母妃他們沒放棄，還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來給我治病。當然也有我命大命的原因，高燒了那麼四五天后，愣是給撐了過來，也沒被燒壞腦子。”

“大概是歷經了一場自己也沒搞懂的生死劫難，覺得自己這命撿回來不容易，所以我就在這安泰寺給當年的自己點了一盞長明燈，想著長明長明就是長命。”許是想到了過往，蕭善垂眸笑了下：“那時年不懂事也沒想那麼多，大了之后就由著它去了。畢竟點都點了，銀子也捐了不，也不好過河拆橋把它給熄了。”

謝追聽了這話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王爺心寬，非常人所及。”還有，過河拆橋可以這麼用嗎？是不是欺負他讀書？

蕭善挑眉，神得意自喜：“那是，本王這心一向寬大平和，別人就是長兩顆心都趕不上。”

謝追：“……”他的確是讀書讀的見識也，蕭善說的這些新鮮比喻，他頭次聽聞。他對不住謝家那一屋子被他掀過無數次的書本雜論。

蕭善看謝追這模樣，眼底浮起笑意，他主轉移話題：“你小時候也在京城待過，覺得京城有沒有什麼變化？”

謝追認真想了想，老實的說：“人比以前多，其他的，記得不太清，也沒辦法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