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離和殷桐相互看一眼都走上前行禮。

他們心里都明白，這個禮不是對著厲王君行的，而是對著在北境的大將軍。

四周看熱鬧之人：“……”

怎麼一眨眼他們這行為就了對君不忠了？還有什麼京兆尹要前來抓人？他們什麼都沒干，就是聽到那些話隨聲附和了幾句。

不過想想也是，皇帝給謝追和厲王賜婚，他們在這里嚷嚷著謝追在軍中不檢點，這不是在打厲王的臉說他娶了個不清白的小哥嗎？

厲王是皇帝的親生兒子，婚事是皇帝親自賜的。打了厲王的臉，不就等于在扇皇帝耳嗎？

有人心思轉的飛快那是越想越害怕，又看到京兆尹還沒帶兵前來，忙轉離開。其他人看到這況，也急匆匆的跑了。

其中就有那個躺在地上說馬車差點把他撞死之人。對這人，不用謝追開口，厲王府的人就跟了上去。

人都散了之后，徐松了口氣。

剛才如果謝追沒有走下車，又沒有說出那一番話，事會變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謝追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今日之事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他不出面別人會說他做賊心虛，左離他們也會因此惹一腥；他出面拿出皇帝來說事兒，那些人心里再怎麼有想法，面上都得憋著。

這是昨晚蕭善教他的。

當時那人是這麼說的：“你得明白這個世上父皇最大，他金口玉言說一不二，我們的婚事是他賜的。要真有什麼流言蜚語非不長眼的沖著我們來，你就直接開口讓他們去問皇上。”

“相信我，這事我，只要你理直氣壯的站在那里開口說話，他們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千萬不要委屈自己，完全沒必要。”

當時謝追很累，沒有來得及琢磨這番話，現在細細品品，還有道理。

忍那些小人做什麼，忍他們也不會給一兩銀子，不忍他們也不能把自己吃了。既然這樣，還不如不忍。

謝追心里想著這些，面上卻半分不顯。

他看向徐三人正準備說離開的話，后傳來馬蹄之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好聽略帶疑的聲音：“謝追？”

謝追回頭，只見蕭善翻下馬把韁繩隨手扔給后的吉安，人則朝自己走來。蕭善是錦玉食養大的，不說話不玩樂時，加上他那張俊非凡的臉，乍眼一看也是一副矜貴君子的模樣。

走近之后，蕭善著謝追道：“出了什麼事，怎麼停在這里了？”

謝追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介紹了一下左離、殷桐和徐三人的份。

一聽北境這兩個字蕭善就明白現在是什麼況，就是不知道中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點也不用擔心，等回去可以慢慢問。

于是他看向左離三人。

左離三人知道他就是厲王，都有些愣住了，他們知道蕭善名聲不好，但沒想到人長得這麼好。

不過三人很快就回過神，朝蕭善行禮喊了聲王爺。

蕭善點頭讓三人不必多禮。

三人直起后，徐道：“王爺、王君，時間也不早了，下三人就不在這里耽擱王爺王君趕路了。”

蕭善道：“本王和王君要去謝府，不多留三位了。”

左離、徐、殷桐順著這話趕給他們讓路。

蕭善同謝追坐上馬車。

到了車上蕭善看著謝追問：“你沒事吧？”

謝追搖頭。

蕭善道：“那就好，蘇醫在后面，我們先過去。”

謝追說了聲好。

馬車離開此地進謝府，左離等人才往旁邊的巷子走。

殷桐著謝府的方向忍不住道：“他娘的，這都是什麼事兒。什麼時候咱們同將軍說句話都了可以被攻擊的把柄了。”

左離吐了口氣白了他一眼：“都說不讓你將軍，你怎麼就聽不進心里呢。他現在是厲王君，我們這些人還是避著點嫌好。”

“你……”殷桐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狠狠瞪了左離一眼。

這期間徐一直旁觀沒有言，等他二人鬧騰夠了，他道：“今日這小聚是聚不了，在回歸北境前咱們還是出來晃悠，免得被什麼人給利用了都不知道。”

左離和殷桐想想剛才的混局面，都心有余悸，自然也沒有了聚會的心。三人就地告別，準備各回各家。

其實也就左離回自己家，殷桐和徐在京城沒住的地方，他們住在禮部騰出來的驛站里。不是一個房間，挨得還近。

回去的路上，殷桐了徐道：“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呢？”

徐道：“我在想厲王這個人。”

“厲王？”殷桐皺著黑的眉：“他有什麼好想的，小白臉一個，長得倒是俊俏。”

“胡說什麼？”徐朝他橫過一眼：“小心隔墻有耳。”

殷桐也知道這里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就把給閉上了，但他心里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徐其實就是覺得蕭善這個人有意思，所以不自覺的想琢磨一下。

那廂蕭善和謝追到了謝府，謝沉早接到通報正在等他們。

三人坐在一起說了會話，蘇醫就趕了過來。

蘇醫休息了一會兒，平靜下趕路的心，然后才到室去給謝沉看眼睛。

蕭善和謝追在外面等著，半個時辰后，蘇醫從里面走出來。

謝追迎上去道：“蘇醫，我哥的眼睛怎麼樣了？”

蘇醫搖了搖頭嘆息道：“他中的不像是毒倒像是蠱，這蠱下也沒辦法解除只能暫時用銀針制。但隨著時日的增加，這蠱終究有不控制的那天，到時蠱由眼腦怕再無回天之力了。”

謝追雙拳握，目冷峻，沉沉的站在那里。

蕭善也皺起了眉頭，他聽聞蠱這東西多出自南苗，很難帶離南苗。而南苗同北境隔著高山河流，距離最遠不過，那蠱怎麼就進了謝沉眼中？

當年謝老將軍戰敗，謝隨失蹤，謝沉失明……誰在里面攪風云？這人是想得到北境軍權還是有別的目的？又或者是誰最想這麼做？

第19章 019

真要說出誰會對謝家出手，皇帝蕭盛最有可能。謝家幾代人扎北境，對北境軍的掌控力和北境老百姓的影響絕非一般人能比。

是皇帝對這形心里都會有點不是滋味，蕭盛也是如此，他對謝家是既倚仗又防備。

可蕭善還是覺得蕭盛做不出殘殺忠良的事。

并不是因為皇帝是他爹他才這麼說，主要是因為當年謝老將軍戰死沙場和謝隨失蹤的消息傳到京城，皇帝第一反應是震驚和擔憂。

震驚謝老將軍的死和謝隨失蹤，擔憂北境城池會因此被沒什麼懼怕的北燕占領。

那段時間算得上皇帝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他恨不得立刻派人前去支援北境，以免城池丟失。他心急火燎，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卻為了各自的利益爭吵不休。

有支持大皇子蕭榮的朝臣上書皇帝應派蕭榮親臨北境，給予北境軍鼓勵。

太后、皇后自然不滿這個提議。

蕭榮如果在軍中有了威，那對蕭錦本不是什麼好事。

顧家在朝堂上自然持反對意見。

朝臣都想趁機在北境安屬于自己的人，都想借機掌控兵權。至于北境是什麼況，他們看不到也不在乎。

那段時間加上太后病重，皇帝對那些朝臣又氣又怒急的上都長泡了，甚至病了一場。

然而不等那群人爭出個一二三來，謝老將軍的孫子年僅十四歲的‘謝沉’帶領北境軍把北燕大軍死死阻止在北境城墻外。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病立馬好了一大半。

皇帝甚至同那些想要兵權的朝臣賭了一口氣，他發詔北境，把‘謝沉’直接提拔為北境軍羽衛將軍，命他死守北境。

那些文武百也不針鋒相對了，他們一致對上了皇帝。他們說‘謝沉’不過是個剛斷的黃口小兒，怎麼能擔當得起這種大任。皇帝不能因為他一時有了點功勞，就把北境軍和北境百姓的家命都在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