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手，拿！”盛崗喊完哈哈樂，加快了幾步追上小哥繼續散步消食。

“對啦!”喬知舒拍拍手，“我再出一個，一口咬掉牛尾，還是猜一個字。”

盛崗又停下，對著天空又開始比劃起來。

這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吃得飽飽等天黑，大哥小哥把他陪，樹下坐著的笑嘿嘿。

盛崗怎麼比劃都不字，跑去拍大哥書房的窗戶。

他大哥就拿起紙寫了一個‘告’字，舉起來給他看。

喬知舒過來要把他抱走，“你又找哥哥舞弊，我給你出的最簡單了。”

盛崗不愿意猜了，扯著小嗓門地喊大哥，“大哥出個小哥也不知道的，我一個人猜沒有意思呢！”

盛堯撂下筆，起來到窗戶前，半吐槽半出題。

“無一日安生，猜一字。”

盛崗傻了，他猜猜組合還行，這可真是難到他了。

“我知道，是宴。”喬知舒自信滿滿，“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盛堯揚眉繼續考問：“嗯，出自何？”

“出自詩經。”

盛崗進來一腳，“怎麼是燕啊？是哪個燕啊？”

喬知舒捉著他的小手，在他手心比劃，“沒有一日安生，就是一日不安，日把安拆了，就是宴啦。”

盛崗看著大哥小哥說的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很不開心，“不算不算，大哥要出一個我識得的字，我的詩經里可沒有這個字呢！”

“崗兒還沒學到這個字嗎？是大哥錯了，大哥再想一個。”盛堯沉一聲，“一家十一口，猜一字。”

盛崗小手在木窗上寫字，念念有詞，“一加……十一，吉！吉祥如意！”

說著說著，給大哥小哥拜了個早年。

然后盛崗就被兩個哥哥夸贊了，又去走了幾圈之后，睡覺前被小哥牽去后門拉臭臭了。

他可興了，拉臭臭還驚奇地問：“小哥，我昨天的粑粑被小狗吃啦？不見了！”

喬知舒提著燈籠守著他，聞言在黑暗里捂笑，“合著您拉粑粑是怕人家養的小狗肚子啊？別說話了，使勁兒，夜里冷。”

“唔唔嗯！”盛崗就真的發出用力的聲音，把喬知舒笑得燈籠。

……

等把崗兒弟弟哄睡著了，喬知舒才沐浴回房。

盛堯將發搭在太師椅椅背上，仰面朝上，書蓋著臉，安安靜靜像睡著了一樣。喬知舒過去順手拿起帕子給哥哥發尾，盛堯拿下臉上的書，閉著眼睛說頭疼。

喬知舒就站起來給哥哥太，“八月才秋闈，哥哥不要太著急了。”

現在是五月，俗話說‘農家閑月，五月人倍忙’，盛堯這趟歸家是農忙時期，縣學給放了田假，讓學生們回家割麥子、種莊稼，田假一個月。

“沒急。”盛堯這才睜開眼睛，“你去睡，哥坐會兒。”

喬知舒沒步子，依舊給盛堯按腦袋，趁著夜深人靜，跟哥哥商量事。

“姐姐說買著鋪子了，要我收拾收拾先跟和嬸嬸去縣城住，可我在想，崗兒可怎麼辦？他也七歲了，可看不住他了。”

盛雪原話是：不還有嗎？

但是喬知舒知道，現在的崗兒已經不是一個人就能照顧好的。

盛堯沒有馬上開口，小妹的脾氣，他也說不。現在盛雪能賺錢，事事順遂，格是越來越獨斷了，甚至還手他的事，時常勸他別在讀書上下功夫。

想到盛崗，自四歲那年咳之后，家里花了不銀子細地養了整一年，好不容易好點了，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所以盛堯說：“我去同父親商量。崗兒離不了人，你先在家中陪著崗兒，等哥秋闈回鄉，你若愿意，就跟去縣城住也無妨。”

喬知舒遲疑，“哥哥考完，就不要我一起住了麼？”

想到這里，他難過極了，手上力氣也沒幾了。

只有在哥哥邊，他才覺得到純粹的親。比如，被教導做人做事的道理；比如，西瓜心永遠是他和崗兒的；比如，一只兩個，他和崗兒一人一個……

“那你若不愿意去，就跟著哥，誰敢攆你？”盛堯低聲輕笑，坐起來回頭安喬知舒。

“等秋闈結束，哥再好好謀劃謀劃往后的日子。”

喬知舒欣喜地笑，乖乖點頭。盛堯護著他長大，他也陪伴盛堯長，他親眼看著哥哥自律自控，越來越有男子氣概，淡定、穩重、有擔當。

他想要為的哥哥這樣的人。

盛堯去熄了燈，兩人各自躺回自己的床上。黑暗里，喬知舒給盛堯說上山捉野的趣事，說兔子陷阱都挖在哪兒了，說盛崗拉臭臭讓狗吃。

夜很深了，還能聽見他倆屋里男子低磁地笑聲，盛堯心放松愉悅，也不覺頭疼，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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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農忙的盛家多了一個幫手——盛鶯回娘家了。

盛鶯是盛家孫兒輩里唯一一個出了嫁的，兩年前剛生產。然后孩子太小不能出遠門的原因，這三年過年都不曾回娘家，今兒也是一個人回來的。

老太太見著大孫后歡天喜地，盛家長房一家齊聚廳堂話家常，盛堯也兩年不曾見到長姐了，這日也放了書，坐在長姐邊。

盛老太太仔細看寶貝孫，眉宇間掛上了擔憂，“鶯姐兒怎如此清減了？”

盛鶯聞言低頭攏了攏廣繡，今日穿著淺紗中單，綠領寬袖褙子，刻意穿的寬松，不想還是祖母看出來自己瘦了。

“近些日子天兒熱，鶯兒胃口不佳，再加上……小蘿花不需要人扶也能走上幾步了，再忙也總要顧著，心哪有不瘦的……”

提到才兩歲的曾孫，盛老太太馬上理解了。

“再大些就好帶了，那你這趟回來多住些時日，好好給你補補子，可不能再瘦下去了，瞧著可心疼。”

“欸，鶯兒都聽的。”盛鶯倍關懷，溫婉如玉。

老太太著問了些曾孫的況，盛鶯專撿了兒活潑可的趣事分，說了會兒話才問家里田地里還有什麼沒忙完的，下午就能去幫著收一收。

盛雪對這次回娘家的目的一清二楚。

這才開了口：“哪用得長姐千里迢迢來下地呀？長姐就在家中多陪陪就是了……爹說開春幾場暴雨，今年田地收是往年的一半，用不到人手，咱們自家人手夠呢。”

盛鶯角的笑停了一刻，“今年——家里也不富裕嗎？”

盛雪看向母親，方荷趕忙接話：“你小弟的病月月要去不銀子，再倆月，你大哥又要上州府參加鄉試，又是一大筆銀子……”

“這家里啊，從來都談不上富裕。”

……

第22章

等盛紹元從田地里回來，盛鶯是怎麼也開不了口跟爹借錢了。

用過午飯之后，喬知舒聽盛堯的吩咐，將長姐接回院子里。書房只有他們仨外加一個小崗兒，背著老太太，姐弟幾個說悄悄話。

盛堯：“在前廳，長姐為何說家里也不富裕？姐夫又去賭錢了？這回輸了多？”

盛鶯還是溫溫的，神不變，“怎會？我說也不富裕是回村的時候遇上我出嫁前的姐妹們，說了幾句話，聽們說今年不富裕，我便用了也這個字。”

弟弟馬上科考，更不會說什麼話影響了弟弟。

盛堯蹙眉追問：“姐夫怎不同來？他是不是又去賭了？”

“你這孩子，你姐夫家是沒有田地，但也支著鋪子呢，都回來了，鋪子誰看？你那小外甥誰帶？”盛鶯嗔怒一句，“我看你還是沒長大，凈說渾話，討打呢。”

喬知舒低下頭的笑，被盛鶯瞧見了，招手喚他到跟前來。

“前年弟弟帶你來我家，我剛生產完在養子，也沒時間好好 招待你，你過來，讓長姐好好看看。”